正文 第24章 第一次上門 文 / 高村塔
下午近兩點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林桂。一出車站,我們馬上被一大群「的士」司機團團圍住。田靜靜想回絕,但看著沉甸甸的箱子壓在我瘦小的肩膀上,她還是拉著我上了車。
「三里店解放橋頭。」田靜靜對司機說。
我和田靜靜並排坐在後座,靠得很近,我笑著問田靜靜:「剛才那幫司機圍住我們幹嗎?」
田靜靜困惑地說:「你不會幼稚到這種程度吧?這也不懂?自然是搶生意了!」
我搖搖頭,說:「你只說對了一半,他們另一個目的是一睹我身邊這位美女的風采。」
田靜靜聽到我讚美她,開心地笑了,但又說:「林桂山青,水秀,人更美,滿街都是美女,他們才不稀罕呢。」
我盯著田靜靜看,感覺她的美很耐人尋味,說:「但你是美女中的美女,精品中的精品,出類拔萃哦。」
我不吝讚美之詞,其實,就算用上世界上最美的詞句,也無法形容田靜靜的美。
我的欣賞以為會得到田靜靜的獎賞,激動地等待著寵幸的降臨。
誰料田靜靜手指著我,逼問:「你怎麼變得如此油腔滑調,無事獻慇勤,非…即盜!」
我賴著臉:「哈哈,有人居然漏了一個字。」
田靜靜朝我做了一個鬼臉:「流氓!」。
我得意了,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田靜靜顯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但你已經壞透了,頭上生瘡,腳下流濃。從第一次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色迷迷的眼光都沒有離開過我。」
「不要說得我那麼難聽嘛,多多少少我們還是同事,留點情面好不好?」我厚著臉皮,壓低聲音說:「而且我這麼關注你,不正好說明你很有魅力嗎?!有人仰慕你,應該高興才對。」
本來我想說「有人愛你」,但又怕太露骨。假如田靜靜對我沒有意思,那可糟了,以後她肯定會刻意疏遠我,我將會失去這位漂亮的朋友。所以,還是含蓄一點,把球拋給她,看她有什麼反應。
「仰慕有什麼用?沒有一個真正愛我的人。有人就像好龍的葉公,當天上的龍真正來到他身邊時,他卻嚇得逃跑了。」田靜靜一番感慨後,看了看我,似有所指。
我一陣狂喜,覺得自己和田靜靜有戲了:「美女言下之意,是鼓勵有心人敢愛敢做了?」
田靜靜笑了,說:「你小子別自作多情了,下輩子也輪不到你。」
黃中語錄:當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有感覺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表面上總是裝得很絕情。她說的下輩子輪不到你,其實就是要你珍惜這輩子。我以前當是謬論,現在看來,這傢伙的這番話,還真的有道理。
「呵呵,我看你不但這輩子是我的,下輩子也還是我的!」我很自信。
靜靜冷嘲熱諷:「蛤蟆一蹦不過兩尺高,弄不明白它為什麼會看上高高在上的天鵝。是不是蛤蟆患上自大狂了呢?可憐的蛤蟆。不過,說實話,如果一路上沒有你,我會很寂寞的。」
我厚著臉皮,說:「哈哈,現在你終於明白了吧?你人生的旅途不能沒有我!天鵝之所以飛得那麼高,她就是想看得遠一點,好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蛤蟆只要鍥而不捨地追隨著天鵝,總有一天,天鵝困了,累了,一定會飛到蛤蟆的懷抱裡的。」
司機說:「就在這裡?」。
田靜靜應了一聲是,車靠邊停了。這是一棟二三十年代的小洋樓,只有兩層,很破舊。整條街的房屋,新舊高低
各不同,有的十幾層,裝修非常豪華,有的卻是破舊不堪的低矮瓦房。但街道人來車往,熱鬧非凡。
田靜靜衝下車,一陣小跑,一邊興奮地喊:「媽!媽!我回來了!」
她自顧自地往家裡沖,也不管我這個客人,
沒辦法,我只好付車費,左肩掛著我的提包,右肩扛起田靜靜的大箱子,跟上去。
屋裡走出一個五十出頭的婦人,又黑又瘦又高。田靜靜跑上前,激動地說:「媽,是我。」
阿姨也很激動:「靜兒,你回來了,媽好想你!」
「哎喲,媽,你又添了好多白髮了。」田靜靜捋了捋阿姨的頭髮,愛憐地說。
阿姨安慰道:「人老了,頭髮自然白了。」母女倆只顧說話,忘記了我。
我扛著箱子,看到她們母女倆那麼激動,只好傻傻地站著,不好打擾她們。我咬著牙,忍著箱子的重壓,堅持住:
田靜靜,找一個地方讓我放下箱子再說啊,一點也不心疼我!
激動過後的阿姨發現了我,她對我點點頭,也不知道如何招呼我。但最後,還是我向阿姨打了一聲招呼:「阿姨,
你好!」
田靜靜這時才意識到我的存在,轉過身,朝我笑了笑,說:「小池,這是我媽。」
這不是準女婿見未來丈母娘式的介紹嗎?哈哈,美女好像是把我當她男朋友介紹給阿姨了。小池?呵呵,和靜靜
在一起後,我幾乎忘記自己姓什麼了。靜靜高興的時候就叫我「豆腐」,不高興的時候就在豆腐前面加一個「臭」字,
我已經習以為常了。
現在那麼客氣的叫我「小池」,呵呵,也算這丫頭有家教,知道在什麼場合、什麼人面前用怎樣的禮數。
阿姨用審視的眼光從上到下把我掃了一遍,含笑地又點了點,說:「唔,不錯,斯斯文文。走,上樓去。」
謝天謝地,眼鏡幫了我一大忙,為我加了不少分。以前總感覺眼鏡很礙事,但近視了又不得不戴,很無奈。聽到斯文二字,我感覺有點彆扭。不過,阿姨沒有把敗類一詞說出來,看來她對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呵呵,我得感謝她。
田靜靜見我得意的樣子,對我擠眉弄眼。她肯定想說我這是斯文敗類,只是在母親面前,不好損我,算是給我面子。
我則以鬼臉應對她,我們就這樣眉來眼去地上了樓。阿姨指著一張脫光了油漆的沙發,用手擦了一下,滿是歉意地說:「坐,小池,家裡不成樣,真不好意思。」
箱子還壓在我身上,我對著阿姨點點頭,嘴裡連說:「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