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第一次過招 文 / 高村塔

    幾件衣服而已，一隻食品袋就把我所有的家當全部裝進去了。房東不在，無法和他談押金的問題。已是中午，靜靜說肚子餓了。來這裡差不多一個月了，廚房我從來沒有進去過，更別說生火了。趁等房東回來的時間，我們決定在外面隨便吃點東西。

    我把電動車推進房間，前後輪一共鎖了四把鎖，然後才鎖上門。臨走之前，還交代鄰居幫留意一下。靜靜笑我草木皆兵，我說謹慎一點好。她不知道，城中村魚目混雜，三流九教，偷摸強搶很多。不到一個月，我的房間就被撬開過三次。不過，這些盜賊，每一次都失望而去了。他們唯一的一次收穫，是一碗快餐面和一包餐巾紙。

    城中村雖然很混亂，但因為這裡的人多是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把家鄉的各種風味小吃也帶來了，所以城中村的小吃非常豐富多彩。安西的涼皮，州蘭的刀削面，南越的雞肉粉，揚賓的酸粉，等等，天南地北，數不勝數，各自精彩。

    我和靜靜走進了一間涼皮店，要了兩碗涼皮，坐在一處角落吃了起來。就在我們準備吃完的時候，店外走進了四個人。他們的毛髮，四個人，就有四種顏色：紅藍白黃。他們的臉頰，都紋有一條狼。張牙舞爪的狼把他們的半邊臉都佔去了。他們要了四碗涼皮，對老闆呼來喝去，完全沒有要付錢的意思。而老闆和夥計，唯唯諾諾，很害怕他們。

    「色色色！正野！」

    「亨給勒咯啵！」（白話：是chu女哦）

    「今天老子艷福不淺啊！難怪昨晚做了一場春夢！」

    「桃花運來咯！哈哈！」

    四條色狼，口水飛濺，色瞇瞇地盯著田靜靜，眼珠子快要蹦出來了，來者不善。店裡的顧客，紛紛迴避，有的還沒有吃完，就扔下飯碗，結賬走了。有的人剛剛端上涼皮，也不敢吃了，甚至連打包也不敢打，就慌慌張張地溜出門去。本來想光顧的顧客，也都望而卻步。店裡的老闆和夥計，嚇得躲在一邊，瑟瑟發抖。只有我和靜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田靜靜埋頭吃她的涼皮，好像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他們，這傢伙膽子真大。如果他們只是站在原地以言語挑*逗，我或許還可以容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則忍。然而，這幫傢伙實在是太過分，竟然無視我的存在，上前對靜靜動手動腳起來了。

    「美女，不用害羞，把頭抬起來，看看帥哥。」

    藍色毛髮的傢伙在我們餐桌的對面坐了下來，肆無忌憚地低著頭看靜靜的容貌。

    面對這種惡徒，女孩子往往是驚慌失措，奪慌而逃。但田靜靜的表現，令我大跌眼鏡。她鎮定得很，把垂吊在後背的「馬尾」拿到了面前，擋住了藍發狼的視線。

    「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見我們進來，還敢坐在這裡！」

    黃頭髮的傢伙也走上來，對我咬著牙，翻起了白眼。

    「哼哼，我放你一馬，現在滾出去還來得及！」

    一頭銀髮，但看起來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傢伙對我冷笑兩聲。然後，他不動聲色地把筷子筒裡的筷子全部抓在手中，拿起來，雙手一拗，二三十雙筷子嗛地一聲全斷了。不錯，這小子力氣很大。

    我不為所動，冷眼旁觀。紅頭髮的傢伙見我無動於衷，鬍子一翹，冷笑一聲，走到門口，面對著我，叉起腰來。哼，這傢伙意思是我要麼爬著出去，要麼躺著出去了。哼，好大的氣勢。大學畢業之後，我沒有出過一次手，拳頭正癢著呢。

    「美女，讓帥哥瞧瞧。」

    「藍發狼」把魔爪伸向靜靜掛在面前的「馬尾」，想撥開靜靜的髮辮。

    我剛想發作，一隻玉手已經抓住了藍發狼的手腕，並用力一扭！

    哎喲——！

    藍發狼猝不及防，慘叫一聲，整個身子隨著手臂傾斜著。

    哇，好彪悍的美女！我還以為她是一個弱女子，要英雄救美呢。正當我為靜靜的勇猛暗暗叫絕的時候，藍發狼的左拳已經殺到了靜靜的眼前了。一般的色狼，一隻手被擒住了，他也就乖乖地投降了，沒想到這傢伙那麼凶狠。近在咫尺的我眼明手快，手一舉，化掌為刀，以風馳電掣之勢，朝藍發狼握著拳頭的手腕一刀砍下去。

    卡嚓——！

    聲音非常清脆。藍發狼的拳頭沒有碰著靜靜的一根髮絲，手腕倒被我砍斷了。這廝另一隻托住被砍斷的手腕，哭爹叫娘起來。

    紅、黃、白三頭「惡狼」見藍發狼吃了大虧，都圍了上來。我把靜靜護在身後，上來一個，我就是一拳。上來一雙，我就來一個連環拳擊。戰鬥不到兩分鐘，四條惡狼，三條躺在地上，嗚嗚啊啊地嚎叫著。剩下的一條，手護著頭，趴在地上求饒。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見一次，打一次！」

    我手指著門口，厲聲大喝。四條惡棍，連滾帶爬，如喪家之犬，灰溜溜地跑出門去。

    「小子，你等著！」

    突然，藍發狼回過頭來，指著我叫囂著。

    「我沒時間等你們，但你們可以去找我，我叫豆腐！金碗公司的豆腐！」

    我兩手抱在胸前，付之一笑，明白無誤地告知他們我的身份。

    「豆腐！」

    我的腳下，被輕輕地踢了一腳。靜靜責怪我暴露身份。

    「你死定了！」

    四條惡狼先是驚訝，繼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然後異口同聲。

    「再不滾，死的就是你們了！」

    我手指朝門口用力一揮，一股殺氣湧上心頭。

    四條惡棍見狀，連滾帶爬，溜出了門外。門外，不知什麼時候集聚了幾十號看熱鬧的人。他們看到四條惡棍被打得落花流水、灰頭灰臉，既不吆喝，也不鼓掌。他們的表情，有喜有憂，非常古怪。

    「惹大禍了！」

    「小伙子憑一時之快，捅了馬蜂窩了！」

    「又一出悲劇就要上演了！」

    「未必哦，金碗公司的人，也都是有背景的。」

    「再有背景，也鬥不過四色狼幫！」

    ……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四色狼幫？哼哼，我沒聽說過。

    「哎，你害我了！你這麼一鬧，我的生意沒辦法做下去了！」

    老闆對我有怨氣，但也不敢面對我。他唉聲歎氣，一邊收拾地上被打爛的碗碟。

    喲霍，我為他出氣，他反而埋怨起我來了。

    「對不起了，老闆，給你找麻煩了。」

    靜靜把兩張百元的鈔票，遞到老闆面前，算是賠償他的損失。

    老闆盯著鈔票好幾分鐘，最後還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