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傷疼記憶 文 / 牛牛201
李處的車子開到鄧子龍家的巷口，李處長打開車門，鄧子龍提著包下了車，李處長從車窗伸出頭來，對鄧子龍道：「子龍，你剛下飛機，我給你兩天假，在家好好休息，替我跟爺爺問好，說我改天提兩瓶酒來找他。」「好的。」鄧子龍回答，麵包車離開，鄧子龍踏著輕快的腳步走進小巷。
小巷是狹窄的小道，僅僅能過單車或者小型汽車，兩邊是集中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北京四合院，四合院是中國庭院式住宅的典型代表，佈局完備的四合院早在西周時期就已出現。
最出名的四合院是八道灣胡同11號，曾經是多少青年人眼中的文學聖地，那個地方住著中國現代文學史上赫赫有名的「周氏兄弟」，也就是魯迅和周作人，後來兩人發生矛盾，兄弟反目，更是為此住宅增添了一絲神秘色彩。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這兩位叱吒風雲的文壇雙傑變成陌路人的，這可能成了中國近代史上一個永遠難以解開的謎。
小巷彎彎扭扭，顯得簡陋而又潮濕，但此時此刻的鄧子龍卻感覺良好，他已經找到了回家的那種奇妙感覺，前幾天在法國與那魁梧男子對決中那種緊張得快要崩潰的心情現在已經一去無蹤，他非常輕鬆踩在青石路面上，嘴裡不由自主哼起了周傑倫的歌曲，不遠處出現了一個非常醒目的路邊小雜貨店。
只見那小雜貨店門的上方斜斜的掛著一個非常舊的木製招牌，玻璃櫃檯衝著街面，客人站在街上就可以購買小店的商品，木製貨櫃上擺滿了煙、酒、食物……，小店裡不大的空間放著一方桌，桌上一個自動飲水機和一些餐具。
一個帶著瓜皮帽的中年男人躺在一個竹躺椅上看著掛在半空電視，離他不遠一個身穿長裙的女人正站在一個小凳上整理貨架上的貨物。
那中年男人看鄧子龍走過來，起身到貨架上拿了一掛臘肉，大聲對鄧子龍說道：「子龍，到叔這裡拿掛臘肉給你爺爺下酒。」向已經從小凳上下來的那女人使了個眼色，那女人馬上進了裡屋，鄧子龍拿過李老闆遞過來的臘肉：李叔，多少錢？……
離這小店不到五十米，有一個庭院，院裡種了一些花草，牆上掛著風乾的辣椒，從院裡向客廳望去，裡面煙霧繚繞，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留著花白鬍鬚的老者放下手裡的電話，說道：「李嬸說老大回來了。」把拿在手中的煙斗按熄，藏在櫃子後面，對旁邊一個也有一點歲數的老人道：「老吳，你趕緊把窗戶打開。」
那個叫老吳的老人趕緊起身開窗，打開屋裡的電風扇，自言自語：「這小子出差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那花白鬍鬚的老者喝了一口水，說道：「不知道，千萬不要讓他知道我又開始抽煙了，否則，挺麻煩的，他比那小的難對付。」把漱口的水吐到窗台上的花盆裡。
吳叔笑了笑：「那當然，那小子幹過偵察兵你難道不知道。」屋裡的煙子慢慢散去，兩人又坐到桌前，接著下起棋來，吳叔說：「老鄧，我記得是去年你那次住院後，那兩小子就不允許你抽煙了。」
「你說的沒錯，酒每餐只能二兩，按時吃藥，不能抽煙，這是那時定的。」老鄧苦笑，「他們也是為你好，說老實話我這樣幫你瞞著他倆，我真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們。」老吳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老吳你別想那麼多，你也知道，我之所以答應他們戒煙是為了讓他們不要擔心我的身體，他們真不知道他們的爺爺有幾十年的煙齡，怎麼戒得了。」老鄧安慰老吳，「我知道，我想住在這裡的街坊鄰居也應該都知道。」老吳苦笑。
老鄧站起來看上去有些傷感：「風風雨雨幾十年，親人一個個離開，吸上一口煙，那些就快被遺忘的記憶就會浮上心頭。」歎了一口氣：「說實話，這煙是跟在我身邊最長久的東西，在我的人士就要快走到盡頭的時候我更加不想讓它離開我。」
鄧子龍開門進來：「爺爺。」看到老吳，驚喜的說：「吳叔也在，吳叔什麼時候來b市的。」「昨天，先到天壇看了我閨女，然後到這裡來看你爺爺。」老吳回答，「hun老家還好嗎？」鄧子龍又問，「還好，變化特別大，子龍，我相信你如果再要回去肯定會找不到北的。」老吳笑吟吟的說。
老鄧看著鄧子龍，故作驚奇：「子龍，你怎麼出差這麼快就回來了？」鄧子龍笑了笑：「公司搞週年慶祝，經理要我提早回來。」拿起李老闆給的臘肉：「這是李叔送的，我要給錢，他死命也不收。」對吳叔：「今天吳叔就別到你閨女那吃了，在這裡陪爺爺喝兩杯。」
吳叔故意說：「那可要看老頭子是不是樂意。」「我能不樂意嗎？反正我可不會求你留下。」老鄧顯得老神在在，「那好。」老吳拿過鄧子龍手中的臘肉向廚房走去：「我來做飯。」老鄧望著吳叔的背影，嘴裡嘟嘟噥噥：「算你識趣。」
鄧子龍看這屋裡好像少了一個人，好奇的對老鄧問道：「今天子華應該沒有課啊！爺爺，子華呢？」「一大早他就出去了。」老鄧回答，「哦！那我打他電話。」鄧子龍走進自己的房間拿起手機，撥通了子華的電話。
只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有些稚嫩聲音：「哥，什麼事？」「子華，你在哪裡？」鄧子龍問，子華：「我在福利院。」鄧子龍臉上露出一些傷感的表情，停頓了一下，說道：「小胖他們怎麼樣？」
子華：「比以前好多了，已經開始和別人交流了，我現在正騎著自行車帶小胖他們幾個在草坪兜圈子。」「告訴他們，我會去看他們。」鄧子龍說，子華：「知道。」鄧子龍：「我今天休假，回家來看看你和爺爺，現在在家裡，吳叔也在，你會回來吃飯嗎？」子華：「好的，我馬上回來。」
鄧子龍放下手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看到牆上掛著正對著自己一張的相片，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子身著軍服站在海灘，笑容燦爛，明媚動人，臉上表情馬上陰鬱起來，而且變得非常傷感，於是站起來，打開窗口。
看著那紅彤彤快要落山的夕陽鄧子龍腦海裡出現幾年前那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鄧子龍和戰友們表情嚴肅站在一個大廣場上，照片上那個女孩他的女友劉娟身著醫療人員服裝站在離他不遠的一個方隊裡。
一個中年軍官站在主席台上，痛苦的大聲喊道：「孩子們，在幾個小時前，我們的汶川發生了裡氏8級大地震，我們不知道哪裡情況有多糟，只知道哪裡有我們的同胞期盼著我們的幫助……
鄧子龍和劉娟不由自主深情對望，張口小聲告別，那中年軍官又喊道：「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前面等著我們的是什麼……」
那中年軍官講話完畢，鄧子龍和戰友們快速奔向飛機，劉娟和戰友們奔向醫療救護車，兩人戀戀不捨不時回頭向對方張望。
鄧子龍登上飛機，心卻還留在劉娟身上，他實在為她擔心，真怕她有什麼閃失，飛機起飛，他掏出香煙準備吸煙，但看到打火機上帖的劉娟相片，耳邊又響起劉娟她那甜美的聲音：「子龍，別吸煙了，吸煙對身體有害……」於是搖了搖頭，把香煙放到了懷裡，他身邊的一個比他年紀好像稍微大一點的士兵看到鄧子龍手上玩的打火機上劉娟的相片，對鄧子龍問道：「鄧子龍，這打火機上面的女人是你女朋友？」鄧子龍點了點頭，那士兵道：「真漂亮，我的女朋友要是有她這麼漂亮，我睡在夢裡都會笑醒。」鄧子龍笑了笑，沒說什麼。
刺耳的叫聲響起，士兵們背起降落傘站了起來，那中年軍官站在隊伍的第一個，他大聲說道：「孩子們，我必須告訴你們，現在的傘降高度和惡劣氣候都不允許我們從飛機裡跳出，如果真要跳出，毋庸置疑肯定會有生命危險。」
士兵們毫不畏懼、目光堅定的望著那中年軍官，那中年軍官又道：「我們都知道這次地震的嚴重性，災區的人民在等著我們，我們早一點抵達災區就會有人早一點脫離死亡的危險，我們在和死神搶時間。」嚴肅，堅定說道：「我們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一支創造奇跡的部隊，在我們眼中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我想機上的各位應該知道我們沒有別的選擇。」轉身領頭跳下飛機，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無聲的跳下……
人在福利院的子華聽說哥哥回來了，十分高興，他推著自行車送小胖他們來到教室門口，正準備離開，突然，不遠處傳來十分好聽的鋼琴聲，如同空曠山野上突然飄來一朵的流雲，有人說過音樂就像一條破譯出來的dna密碼，這條密碼裡面包含了我們的潛意識信息，那就是對音樂的放鬆、坦蕩及催眠、激發的潛質。
小胖聽到那鋼琴聲大叫：「神仙姐姐來了，子華哥哥快跟我來。」拉著子華向鋼琴響起的教室跑去了，子華也被那好聽的鋼琴聲深深的打動，他隨著小胖他們快步來到不遠處另一間教室窗前，只見那教室光線相當好，牆上貼著七八上十張電影廣告。
屋中央擺放著是一個黑漆已經全部脫落、看上去非常陳舊的鋼琴，圍著鋼琴放了十幾個椅子，已經坐滿了大小不一的十幾個小孩，他們隨著好聽的鋼琴聲輕聲歌唱，那彈奏鋼琴的人是一個短髮女子，看上去不到二十，身材修長，相貌非常美麗，她輕手飛揚，漫語婀娜，看上去格外嫵媚動人。
窗外的子華見此美景，如醉如癡，他為此女之美貌深深吸引，正在充滿無限遐想的時候，他懷裡的手機卻非常不識趣，突然響了起來，子華知道是他哥哥的電話，於是也沒有接電話趕緊轉身離開。
那美女聽到手機響，扭頭回望，沒有看到看子華，卻發現了站在窗外的小胖他們，於是笑著說道：「小胖，你們站在外面幹什麼，難道還要大姐姐請嗎？趕緊進來啊！」小胖他們扭扭捏捏走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