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重生之總裁回眸一笑,八成是沒吃藥

正文 Chapter 64.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文 / 鳳無夕

    黎一正,黎鐵生和潘若華的親生子,本該是生活富裕爹寵娘疼的小少爺,但他於四歲那年不幸走失,此後,歷經十一年,才被家人尋回。

    在這期間,要過飯,吃剩菜,睡大街,偷過錢,直至10歲時被送進孤兒院,再被人領養,生活才有所起色。

    開始時,那家人對他還算不錯,直到多年不孕的女主人突然懷上了孩子,黎一正的生活開始一落千丈。雖然吃穿仍然不少,但養父養母的注意力已經被親生兒子吸引,很多地方都冷落了他,忽略了他。

    15歲那年,他被已經在記憶裡模糊的父母接回了傳說中的家,見到了比他大幾個月的名義上的哥哥,那一剎那,積蓄多年的不滿、怨氣、仇恨到達了頂點,他認為,是這個所謂的哥哥搶奪了本屬於他的父母、家庭、朋友,「黎人安」因他深深的妒恨而被私自貼上了「黎一正最大仇人」的標籤。

    異於常人的成長軌跡早已扭曲了他的性格,在父母面前,他是聽話的樂觀少年,在老師同學面前,他是互助友好的好學生,在不相干的人面前,他是陰晴不定的怪人,只有在「黎人安」面前,他才會暴露隱藏在心底的仇恨,冷嘲熱諷,百般羞辱。

    「黎人安」本來也心存歉疚,被黎一正一說,更覺得有所虧欠,選擇漸漸疏遠父母,希望父母能夠更多的關注黎一正,以補償多年來「竊取」的家人的溫暖。

    父母對他關心時他冷漠以對,父母對他的叮囑他不理不睬,還告訴父母,應該更重視弟弟,不要管他。上了大學後,「黎人安」毅然決然的選擇了t市的學校,和父母的關係漸漸僵化,逢年過年也從不回家。黎父黎母不知他心中想法,只以為他是因為不能接受家裡驟然多了個弟弟,這才賭氣鬧脾氣,而「黎人安」和黎一正在父母面前也確實也不冷不熱,關係並不怎麼樣。

    但是「黎人安」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種做法讓父母有多傷心,因為他們從來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因為黎一正的丟失和「黎人安」壓根沒有一點關係。

    最樂於見到這種情況的當屬黎一正,他一面在心底得意,一面假裝關心哥哥,藉著同級的便利,跟著去了t市,報了同一個學校,繼續在父母不知道的地方刺激「黎人安」。

    而讓黎一正很惱火的是,「黎人安」的成績很好,年年拿獎學金,而自己不管怎麼努力,都被他壓在頭上,無法趕超。

    日積月累,殺人的念頭在心底瘋狂滋長,只要想想,那種親手洩恨的快感就如同灌了蜜的糖,甘甜美味,引人犯罪,明知道是深淵,卻仍忍不住受了魔鬼的引誘……

    安排好時間,將「黎人安」約到休息室,確保沒人看見,趁他不注意時用枕頭悶死了他,並往他肚子裡灌了大量的安眠藥。

    做完一切後,黎一正便以交換學習的名義調到了其他醫院實習,他一面害怕一面期待的等著有人來通知他「黎人安」的死訊,可是風平浪靜。待他回去後,不但發現「黎人安」沒死,而且已經變成了黎人安。

    這一切,他本以為做的乾淨,其實恰巧那幾天男科外面的牆角多次遭人故意劃花,而那一塊卻是監控死角,科主任於是偷偷裝了針孔鏡頭,想要拍下罪魁禍首的影像,也正好拍下了黎一正進出休息室的畫面。他只怕沒想到,自己躲過了監控,卻倒霉的趕上抓「劃牆賊」。

    而那一天,也確實拍到了劃壞牆的破壞分子,因而這一段影像便作為證據被保存了下來。只是後來黎人安沒出事,黎一正才沒被人懷疑,但是影像卻讓紀明澤查到了。

    不僅如此,其實早在剛進大學的時候,黎一正就表現出了一些問題。

    按照慣例,剛入學的大學新生必須要做一份心理健康狀況調查評估,黎一正所填寫的問卷,結果顯示他的心理存在一些偏差。

    學校請了專業心理醫生給他做了詳細檢查,查出的結果卻是心理健康,完全不存在任何問題,學校便只當黎一正是在鬧著玩,警告了幾句也就作罷。

    然而實際上,黎一正最初填寫的那份調查,才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後來的檢查,不過是他刻意控制而表現出的正常人的思考方式和行為習慣。

    而在這一天,一切被掩藏在平靜表象下的謊言和虛假通通被拆穿,痛苦的,還是四個人。

    …………

    也許是發洩出來輕鬆了一些,黎一正激動的吼完,神情冷靜了許多。但潘若華不淡定了,最初的震懾後,她情緒強烈的撲向黎一正,「阿正,是真的嗎?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怎麼不告訴媽媽,怎麼不說啊……」說著說著,潘若華又止不住低低啜泣起來。

    要是往常,黎一正鐵定會摟著母親輕言安慰,這會兒卻是一聲冷哼,撇過頭不理睬潘若華。

    黎鐵生拉過太太坐到自己的身邊,兩相依偎互相取暖,他的神色已從最初的震驚變為痛苦,「阿正,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會……但是,那你也不該,不該殺人啊!」

    黎一正輕蔑的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殺誰了?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不過就是換了條魂罷了。」

    「你……」黎鐵生又差點被勾起火氣,但想到自己兒子的遭遇,不免心裡愧疚,最後均化為一聲歎息,眉間俱是沉痛。

    黎一正閉上眼,擺出明顯的抗拒言談的姿態,黎父黎母還在回味震撼的事實,一時間,屋內又陷入寂靜。

    黎人安當了許久的旁觀者,也不敢輕易打破沉默,只得陪同著沉浸在令人坐立不安的安靜裡。

    也許只是半晌,也彷彿過了很久,黎一正冷淡的出聲,「為什麼拋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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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或許這正是困擾他最深的問題,想問又不敢問,期待聽到答案,又害怕聽到不願聽到的答案。

    「沒有!我們怎麼可能會不要你,我們疼你還來不及啊。」黎鐵生著急的否認道,緩了緩,才慢慢敘述起來,「我記得那天是早上,我跟你媽都剛值完夜班回來,正好你也從你爺爺奶奶家裡回來,就鬧著要我們帶你去遊樂園,你媽心軟,就決定讓我睡一會兒,她帶你去。那天週末,遊樂園人多,你四歲,正是調皮又好動的年紀。你媽媽二十四小時幾乎沒合眼,很累,一眨眼,你就不見了……我們找了很久很久,從來沒想過放棄。就這樣十一年過去了,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一個病人,她是個老師,閒聊的時候,她無意間提起她有個學生跟我長的有點像,她可能只是隨口一說,但我卻上心了,從她嘴裡問到了你所在的學校班級,見到了你。我看到了你右手手臂上那顆比普通痣大兩三倍的痣,又去做了dna確認,終於認回了你。」

    說起辛酸曲折的往事,黎鐵生也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偷偷的抹了幾把眼角的淚。

    聽完黎鐵生的陳述,黎一正沉默了,從他微微鬆動的表情上來看,他的內心或許有些許動容。

    四歲也是能記事的年紀了,或許他對發生的一切還有模糊的印象,這會兒聽到父親親口所說,想必更能確定。希望他能放下一點吧。

    黎人安本不該在這時候插話,但見氣氛有所緩和,他決定趁熱打鐵,剛想開口,就見黎一正猛地將目光射向他,嘴裡卻是對黎父黎母道:「那為什麼要領養黎人安?」

    他說的是「黎人安」,即使眼睛就看著黎人安,也說的好像「黎人安」這個人不在場一樣,擺明了不承認他眼前的這位已經成了黎人安。

    黎人安索性不說話了,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黎鐵生歎了口氣,「你丟了以後,我跟你媽就經常去孤兒院看看那些孩子,有一次,看到一個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卻怯生生的縮在牆角,不敢和其他小朋友玩,其他小朋友也似乎不喜歡跟他玩,他被孤立了,很可憐。我跟你媽看了幾次,就決定領養他,也是到領養的時候才從院長那裡得知,原來那個瘦瘦小小的孩子其實比你還大幾個月。後來就那麼一直過下來了……」

    黎一正聽完,沒有表現出什麼明顯的情緒,只又問道:「那你們準備怎麼處理他?」

    黎父黎母顯然也無法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臉上一片愁雲慘淡。親生兒子丟了找不到,就去領養個年紀差不多的,後來親生兒子找到了,卻和領養的兒子百般不對付,最後竟然還殺了領養的兒子,最最讓人驚詫萬分的是,領養的兒子死是死了,不過只是靈魂死了,身體裡卻住進個不知名的鬼魂……聽起來倒還像部驚悚片,怪嚇人的。

    老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那麼這家這本匪夷所思的經又該怎麼念才能讓每個人都滿意,才能讓每個人都不那麼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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