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0.紀明澤等於坑爹 文 / 鳳無夕
見黎人安不懂,紀三歲解釋道:「我會騎,但,天太黑,不行騎。」
黎人安:「……」說來說去就是怕。
看這天色,也不可能再找新實驗樓去拿數據了,只能明天再去,當務之急,還是回去要緊。
但是一想到回去,黎人安就頭疼。現在紀明澤這個樣子,先不說還能不能開車的問題,光是把兩輛自行車和一個紀三歲運出學校就夠他煩的了。
黎人安冥思苦想,忽然靈光一現,折回去找看門老伯借了根粗點的麻繩,將繩的兩端分別繫在一輛車的龍頭上和另一輛車的後座上,收緊。
「好了。」黎人安對紀三歲道:「你看,現在兩輛車變成了一輛,我騎在前面,你騎在後面,就好像我在帶著你一樣。」
紀三歲看看車,再看看黎人安,「……」
黎人安咬著牙使勁全力騎著車,車行進的卻依舊無比緩慢。回頭看了一眼,就見紀三歲當真只是騎在自行車上,兩隻腳卻放在腳踏板上一動不動。
黎人安:「……」
「紀三歲,咱們現在騎的是雙人自行車,單人的動力完全不夠,你幫一下忙好嗎?」黎人安道。
紀三歲聽話的動起兩隻腳來,那模樣有些僵硬滑稽。
但不管怎麼說,問題好歹是解決了。
可是,黎人安不由想,他這算不算是非法托運?
好在黎人安還記得回去的路,沒有繞圈子迷路就順利的出了校門。
途經門口的時候,聽到門衛的聲音:
「嘿喲,這是買一送一嗎?」
黎人安:「……」
把自行車還掉,黎人安看了看那輛乖乖停在原地的布加迪,問紀三歲:「你會開車麼?」
紀三歲擰著眉,好像很苦惱的樣子,半晌才松眉道:「沒開過,不知道,會不會。」
黎人安:「……」三歲小朋友的邏輯真奇怪……
他確實會開車,也有駕駛證,只不過那是住在黎人安身體裡的印則新,至於原主,應該是不會開車的,反正他沒在家裡找到駕駛證。
看來這車今天也開不回去了,黎人安招呼來紀三歲,「不行我們就打的吧,車今天就只能寄居在這裡了。來,跟它說再見。」
紀三歲乖乖道:「再見。」
然而現實再一次向黎人安證明了它的骨感。
由於這裡地段比較偏,極少有出租車出沒,更別說現在天色已晚,taxi更是寥寥無幾。
正當黎人安望眼欲穿的時候,停在路邊的一輛車裡的司機探出頭,「小伙子,去哪兒?來來來,去哪兒都給送,保證比出租車還便宜一塊。」
黎人安:「……」
突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紀明澤住在哪裡,不過住哪裡都肯定不會和他住一個小區裡,所以他們必須要兵分兩路。可是現在出現的是紀三歲,他又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坐黑車。那就只能先讓車送紀三歲回去,再到自己家去。
總結下來,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你住哪兒?」
紀三歲眨眨眼,「家。」
「……」黎人安:「你家在哪裡?」
紀三歲:「在住的那裡。」
黎人安:「……」所以他又只能把這只貨拉回家了麼?好像還真有點買一送一的意思。
好吧,黎人安自我安慰道,去同一個地方還省錢。
黎人安帶著紀三歲坐上車,向黑車司機報了個地址。
黑車司機從內後視鏡裡看了看他們倆這組合,問黎人安:
「小伙子,他是你弟弟?」
「……」黎人安道:「他是我朋友。」
「哦。」黑車司機又小心翼翼問道:「他是不是撞到頭了?」
黎人安:「……」
「師傅,我陪你說話你給我免費嗎?」黎人安道。
司機立馬閉了嘴。
紀三歲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他能感覺到自己似乎被鄙視了,有些不安的動了動,默默的垂下腦袋。
黎人安感受到紀三歲身上的低迷,安慰似的握了握紀三歲的手。
紀三歲立馬緊緊的回握住,看著黎人安,鄭重道:「沒有,撞到頭。」
黎人安:「……」
黑車司機:「……」
好不容易到了自家樓下,黎人安有種終於取得真經的感覺。
電梯門一關上,黎人安就察覺出了紀三歲的不對勁。
紀三歲緊緊的抓著黎人安的胳膊,並且隨著時間的增加,紀三歲也越抓越用力,似乎恨不得把他的胳膊揪下來。
黎人安被抓的很疼,口氣不自覺沉了一些,「要不要把我的手臂擰下來給你抓?」
胳膊上的力量立刻懈了下來,紀三歲垂著頭默不作聲的退到電梯角落。
黎人安瞥了他一眼,嘀咕道:「又不是不讓你抓,輕點就好了嘛。」
/>紀三歲馬上『嗖』的竄到黎人安身邊,小心的握住他的手臂。
黎人安:「……」
好在16樓很快就到了,黎人安的手臂終於得到了解脫。
「餓麼?要不要吃點夜宵?」黎人安邊開門邊問紀三歲。
紀三歲用力的點頭,雙眼微亮,緊緊的盯著黎人安,像個渴望拿到糖果的膽小孩子,眼裡透著惶恐的期待。
「……」紀明澤如果知道紀三歲拿著他的臉做這些動作表情,不知道作何感想。
「想吃什麼?」說罷,不等紀三歲回答,搶先道:「不可以吃跟黃瓜有關的東西。」
紀三歲亮起的眼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夜宵要吃點清淡的,比如像粥一類的。」黎人安苦口婆心試圖安慰道。
可惜,紀三歲就像只鬥敗了的蛐蛐,再提不起勁頭。
黎人安閉了閉眼,妥協道:「黃瓜粥,行了吧?」
紀三歲猛點頭,「謝謝。」
本來,事情到了這裡也就可以結束了,但黎人安嘴賤忍不住逗紀三歲,「我吃黃瓜你喝粥。」
紀三歲僵住,半晌後認真的看著黎人安,「我吃黃瓜你喝粥。」
黎人安挑了挑眉,不錯嘛,都學會頂嘴了。
最後當然是兩人都喝了黃瓜粥。
至此,黎人安又新創造出黃瓜的一大做法:黃瓜粥。
黎人安這個家只有兩間房,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
理所當然的,黎人安睡臥室,紀三歲睡書房。
黎人安讓紀三歲先去洗澡,紀三歲又支吾著不肯去。
黎人安睜大眼,「你不會想讓我幫你洗吧?」
紀三歲無辜的眨巴著眼睛,「浴室,悶。」
黎人安:「玻璃門開著。」
紀三歲:「悶。」
黎人安:「……浴室門也開著!」
紀三歲也不說話,只一直看著黎人安。
黎人安扶額,「那你想怎麼樣?」
紀三歲:「一起洗。」
黎人安一口口水險些被嗆到,怒道:「你給我再說一遍!」
紀三歲訥訥著不敢說話。
紀三歲氣人的本事跟紀明澤相比簡直是無過之無不及。區別就是一個是無心的,一個是有意的。總結來說,紀明澤這個人,從外表到內裡,從主人格到副人格,就是個坑爹的存在。
「或者你可以不洗澡,直接睡覺。」反正不和他睡一起。
紀三歲眼中露出嫌棄,「髒。」又搖搖頭,「臭。」
黎人安:「……」這一個字一個字的就像指著他的鼻子在罵他。
黎人安板著臉道:「要麼你自己去洗澡,要麼你就不要洗澡直接睡覺,二選一,隨便你。」
紀三歲看了黎人安一眼,「想洗澡。」
「可以,自己去,我幫你去找找有沒有新的浴袍浴巾。」
紀三歲撅起嘴,有些膽怯道:「你陪我。」
「……」黎人安頓時覺得三觀都毀盡了,紀三歲你夠了,頂著紀明澤的臉你竟然撅!嘴!想像一下這樣的場景:紀總裁開會,狂霸的坐姿,酷拽的眼神,悠然的聽下屬報告公司收支,最後到他總結的時候,紀總裁突然撅起了他的小嘴……黎人安一陣惡寒。
然後情況就變成:紀三歲在玻璃門裡洗澡,黎人安坐上小板凳在玻璃門外等著,門還被拉開了一條兩三厘米寬的縫。
門只有中間那段是磨砂的,其餘都是普通的玻璃。磨砂的部分大概是原主按照自己的身高做的,如果是黎人安本人呆在裡面,那塊地方大概能擋住黎人安鎖骨以下到大腿中段。而紀三歲一進去,就只能擋住他從膝蓋到……某兩點下方。
因而,透過透明的玻璃及薄薄的水汽,那兩點就隨著紀三歲的轉身側身若有若無的晃在黎人安面前。
儘管黎人安是側坐著的,怎奈他眼睛較一般人大一些,視野範圍也就隨之變大,不小心總能看到那麼一兩下。
要問為什麼不背對著紀三歲坐?開玩笑,如果是那樣的話,前面那塊大鏡子不全把身後的景象清晰的呈現在眼前了麼?
按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紀明澤的重點部位都早被他又看又摸看爛了。但黎人安總覺得,在別人洗澡的時候還要坐在旁邊的自己,特別的猥瑣。
黎人安正思考人生思考的出神,眼前一花,一具全-裸的男性軀體猛然間站到了他的面前。
黎人安愣了愣,睜大眼,「刷」的背過身。吐了口氣,告訴自己毛巾和浴袍都放在洗漱台上,紀某人濕漉漉的裸著出來也是情有可原……那你特麼的就不能提前吱一聲麼?!
深深的閉上眼,簡直是累不愛。
背後『窸窸窣窣』了半天,也不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黎人安忍不住問道:「你好了沒啊?」
「唔,好了。」
黎人安轉過身,見到紀三歲的模樣,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黎人安的浴袍以紀明澤的體型來穿,確實小了些。浴袍緊巴巴的貼在他身上,腕部以上還露出一小截,腰圍也不夠大,顯得下半身緊俏的很,稍微一走動就會走光。
更加滑稽的是,這浴袍還是玫紅色的。
要不是型號匹配,黎人安幾乎要以為這是原主買給女朋友的了。
房子裡只有一個衛生間,紀三歲洗完澡,才輪到黎人安。
黎人安拿了睡衣和換洗的衣服重新進到浴室的時候,就看到紀三歲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他剛才坐過的小板凳上。
黎人安有不好的預感,「你幹嗎?」
果然聽到紀三歲回答:「換我,陪你。」
黎人安臉一黑,「……不必。」
紀三歲認真道:「禮尚往來。」
額上青筋一閃,黎人安隨手抓過檯子上的洗手液,作勢要朝紀三歲扔過去,大爆粗口,「禮你媽個頭,滾出去!」
「哦。」紀三歲滿臉失落垂頭喪氣的走出去,一步三回頭,眼神不捨極了,無比渴望著黎人安能夠叫住他。
可惜,他等到的是用力的關門聲。
洗完澡,吹乾頭髮,把紀三歲安置到書房,黎人安呈大字癱在床上,折騰了一天總算可以休息了……
還未等黎人安舒坦多久,房門就被敲響,紀三歲抱著枕頭站在門口,可憐兮兮的對黎人安道:「安安,黑。」
書房和他的房間想對,黎人安往紀三歲身後看了一眼,燈火通明,門窗大開。
於是他語重心長的對紀三歲道:「我不是跟你說,開著燈開著門拉開窗簾睡就不黑了嘛,你剛才還答應的好好的,這會兒又哪裡黑了?」
「外面黑。」紀三歲無辜道。
黎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