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住進戲園 文 / 我愛吃肉

    我走在街上，略帶些散漫，卻突然腳步一滯，好像有什麼拽著我，我低頭一看，正對上一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是個小男孩，穿著破爛的衣服，臉也有些髒，應該是個小乞丐。他怯生生得對我說，「姐姐，我餓」我的心一下子就化了，我蹲下去，拽著他的手，「說吧，想吃什麼」「這種把戲你也信？」這個聲音略帶著輕蔑，我轉頭，看見一個男人身著白袍，像是看什麼好玩的事兒似的在看著我。這不就是那天跟我一起聽戲的那個男人麼，怎麼又碰見他了？我不理他，買了倆個肉包子給了那個小男孩，還掏了些錢給他，「以後再餓肚子的話，就到這條街上的聽驪閣去找姐姐，姐姐總在那裡的」他聽話得點點頭，模樣還是怯生生的惹人憐愛。

    我看了看那個男人，他似乎帶著些詫異，又恍然一笑，帶著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很奇怪。「別看了，還沒看夠啊，幹嘛把人想那麼壞啊，小孩子餓壞了你賠呀」我走到他身邊說，很是挑釁的朝他吐了吐舌頭。準備走開了，卻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步沒踩穩，向前栽去，完了完了，這大街上這麼多人，形象又毀了，千萬別摔到牙，難看事小，吃不了東西事大……正想著，一隻手接住了我，險些著地摔了個狗啃屎，我應當感激這個接住我的人，可我實在沒那麼大氣，因為，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胸！上！我真是欲哭無淚啊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感覺血要將我的耳膜衝破了，呼隆呼隆做響。等我站穩了，他略帶歉意和不知所措的看著我，我的臉通紅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不想再看他也不想爭論什麼，一聲不吭地慢吞吞走了，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保佑，千萬別再讓我碰見他。

    我今天其實是信心滿滿的要來戲園學戲的。碰見這檔子倒霉事，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不過如果能來聽驪閣學戲，就不但能看到玉郎，還能朝夕相處，這男女之間，日久生情……哎呀，想想真是臉紅呢。

    如我所願，我成了這家戲園裡的一枚小學徒，話說人家學戲都是家裡窮走投無路才來的，況且都要從小開始練功，不僅要唱的好，也要舞的好，我一身月白色寬領打褶裙，不像個走投無路的，反倒像個吃飽了沒事閒的。

    我的理由是我來此地尋親訪友，盤纏用完了，也沒有親友的消息，想來這裡賣藝養活自己。

    多麼感天動地堂而皇之的說辭啊，我深深為自己感到折服。但無論如何，我在這家戲園住下了。

    這家戲園很小，一間戲衣房，裡面放著所有出戲時要穿的戲服，還有幾間學徒住的房間，師傅單獨用一個房間。雖然師傅的房間要比我們大好多，卻也是有些簡陋的，看來這家戲園也只是勉強支撐生計。

    因為我沒有任何唱戲的底子，要由師兄師姐帶著我，我的師兄就是玉郎。我和師姐花離住一個房間。雖然吃穿上比不得府上，可是想到和玉郎朝夕相處，暗生情愫………我就打心裡甜。黃天不負有心人哪！

    每天天一大早，師姐師兄們就起床練功吊嗓，我躲在被窩裡說什麼也不肯出來，花離師姐是個溫婉的性子就任了我去。

    只是，一個真正的考驗總是要來的。

    玉郎師兄要看看的功夫如何。我真是欲哭無淚啊，這唱戲又要能唱又要能舞，這倆個哪個我也不會啊，我實在是怕玉郎他有命聽沒命聽完啊！玉郎他一身素袍，頭髮簡單的束起來，坐在木椅上，悠哉悠哉在喝著茶。我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真是賞心悅目啊，看著口水都快滴下來了，玉郎秀眉輕皺，聲音清朗，「想什麼呢，可以開始了」哦，可以開始了，我真的要開始了，我蘭花指一翹，單腿屈膝，腰身一擺，大喝「咿呀，咿呀，咦∼呀∼」「噗」我看到茶水在空中以一道完美的弧線從玉郎口中飛出，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大笑不已，最後竟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我傻站著，表示非常不高興。

    這次後，我被要求早起練功。

    因為我還什麼都不會，不能登台，就只是給客人上上茶，打打下手什麼的。

    但我沒想到他又來了，那個佔我便宜的人，什麼叫銀魂不散，當是如此。他依舊是白袍一身，一隻折扇，一臉的風騷相。他看見我後，好像很高興，眼睛瞪得老大，指著我說，是你！「是我怎麼了？」我對他本來就很有些不滿。他恢復常態，扇子一下一下地敲自己的手，淺笑「沒什麼」

    「來來，給我上茶」「哎呀，手腳怎麼這麼慢」「哎呀這茶都涼了，別是隔夜的吧」「哎，這茶這麼燙，你過來給我吹吹」我還就忍不了了，還要給你吹吹，我噴你茶裡一口口水，誠心找茬啊這是。我好脾氣的微笑「公子，這茶我可吹不了，再給您換一杯可好？」他看著我，展開笑顏，「不必了」他拿起茶杯，吮了一口，輕輕將茶放下，「現在倒覺得不那麼燙了，只是……」我凝神聽他說下句話，「不知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