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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族長 文 / 胡貳

    回到張家村時,張紹鵬有點興奮,離開半年不到的時間,村裡的鄉村公路通了,而且電也通了。看著村口停著的一輛家用車和那一根根電線桿,從心底裡感慨政策的美好。

    走進自家大院時,碰巧家裡在宰殺過年豬,這下可更加興奮了。這半年來為了節省生活費,自己在學校可是很少吃肉的,再說家鄉的臘豬腳可算是一絕呀,比那流傳已久的宣威火腿還要美味百倍呢。

    來幫忙的鄉親見了張紹鵬紛紛嚷開了。

    「喲,張家小少主回來了,怎麼過子長了那麼高呀,是不是在大城市都是吃飼料的呀!」

    「也長白了,難道大城市的電燈比我們村的還亮!」

    「看你們說的,人家小鵬呀,以後可是端鐵飯碗的人,自然不是你們這些鄉巴佬能比的。」

    「鐵飯碗怎麼了,還不是我張家村的人,從小吃我張家村的飯長大的!」

    「哈哈哈——」。……

    當天晚上張紹鵬醉了,因為長這麼大是第一次陪父親喝酒。

    本來鄉親們在的時候一起吃飯時他是沒敢喝的,畢竟自己還不到16歲呢,可等眾人散去後,母親李蘭正準備洗碗時,張成義卻讓兒子過去陪他繼續喝。張紹鵬起先還有些猶豫,但聽父親微帶醉意地道:「小鵬呀,在外邊過得很辛苦吧!都怪你老爹我沒本事,不能給你優越的條件哪。」看著離別幾月的父親已經兩鬢斑白,話語裡全是自責,張紹鵬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情感,含淚將一大碗苞谷酒一飲而盡。

    「爹,您放心好了,我在外面天天白米飯吃著,有什麼苦的。倒是給您和媽增加負擔了!」烈酒入肚後,張紹鵬也是真情流露,把父親的酒碗盛滿後,給自己又倒了一碗,父子倆抬起碗來又是一口見底。

    李蘭在旁邊插嘴道:「別故意寬我們的心了,看你長高了一大截,卻已經瘦得跟個猴似的了,這明顯是正長身體而營養供不上呀!」抬起酒罈又把兩人的大碗加滿,接著道:「下年就好些了,今年主要是又修路又安電,各家都湊了不少錢,所以呀,經常是拖後你的生活費。待過完年後,我和你爹多去賣點零工,保證不再讓你受餓就是。」

    張紹鵬點了點頭,也想不出該對父母再講點什麼,本想抬碗再與父親干一旬的,但不勝酒力的他此時早已感覺天旋地轉,只得起身跟父母道安,自顧上床睡了。

    不過臨睡前,對父母滿懷歉意的他做了一件事:默念了一遍請鬼訣,動用術法將母親先前收的碗筷全部洗刷乾淨收好。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天氣寒冷異常,屋簷上掛了長長的冰吊子。張紹鵬打著哆嗦去客房倒洗臉水時,被坐在火塘邊烤茶的張成義叫住了:「坐下,我有話問你!」

    「有什麼事等我把臉洗了再說吧!」張紹鵬心不在焉地回道。

    「跪下!」,張成義突然提高嗓門吼道。

    張紹鵬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從來沒有用這麼嚴厲的口吻和自己講過話,抬著洗臉水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抬頭看了看聞聲趕來的母親竟然也沒有解釋什麼,只得依言跪在父親面前。卻不想父親把身子一側道:「去家堂列祖列宗前跪。」

    張紹鵬不敢違抗,就這樣跪著移到家堂神龕前。張成義三支青香一點,雙燃了兩隻紅燭,在張紹鵬邊也是一跪,對著神位就是三個響頭。張紹鵬見狀,也忙跟著磕起頭來。

    張成義起身後,嚴肅地道:「小鵬,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可不得有半名虛言!」。張紹鵬應了一聲。

    「那我問你,在昆明上學之時,可又與那公輸先生見面,並已做了他的徒弟?」張成義問道。

    「沒有」。

    「那我問你,是不是已經學會那『魯班大術』?」

    「是」。

    「你是跟誰學的?」

    「去昆明讀書前,公輸先生傳授了我一些口訣,但沒有收我為徒,之後在去昆明的路上以及在昆明時,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後,自然而然就會用起了口訣,直到有一次,我突然對所有口訣及術法全部想通!」

    張成義聽了後雖然有些懷疑,但見兒子神色自若、語氣堅定,便用稍微緩和的語氣道:「起來吧,把你這學期來的經歷細細道來,如有半點虛假,後果可要你自行擔當。」

    一旁的李蘭見狀趕緊把兒子扶起來,心疼得真抹眼淚。

    院子裡,張成義聽兒子細細講述了上學這段時間的經歷,沉吟半晌後進屋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短劍,出來交給張紹鵬,語重心長地道:「你也長大了,生在我『守龍一族』注定一生要擔當許多!我曾立過重誓,不得再有半點違背。現在將這把宗族傳劍交與你,這可是你爺爺留下的唯一紀念,據說其中涉及到一個遠古的秘密,但你奶奶在世時只將其交到我手裡,從未告訴過我劍的作用,而我也僅僅見你錫廠舅公行法時用過一次。你可得小心收藏保護,今後將它代代相傳。」

    張紹鵬接過短劍,見劍身上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也看不出個究竟,於是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張成義又將家族的來歷、族訓以及與黃泥堡胡氏武家、錫廠胥氏法家的關係向張紹鵬細細講解起來。

    張成義聽兒子講完後道:「你身帶『龍血』這事,我是很早便聽你奶奶講過的。這龍血一直是各路修者苦苦找尋的人,據說上古就流傳一句話叫『欲修永生、先尋龍血』,但自古以來尋到龍血的修者何止一人,卻又有誰能修出永生了?大約在七八百年前,『守龍一族』出了一個身帶龍血之人,領導族群修者闖蕩江湖,重現了我族失去已久的聲威,但樹大招風,『守龍一族』最後成為各路修者明裡暗裡打擊的對象,後來終於四分五裂。『法』、『武』兩支遠走南方,衍變為了南國張氏、胥氏和胡氏;而『兵』、『術』兩支則分為北國伍氏、公輸氏和公孫氏。而這一巨變卻也讓龍血一說變成了必須為『二龍結合』,即身帶龍血之人轉世到『守龍一族』,那才是修者們真正找尋的龍血。」

    張紹鵬聽得有些心驚,疑惑地問父親:「奶奶跟你講過,但以前為什麼你沒有告訴過我,而那時也並沒有人來找過我呀!」

    張成義歎了一聲道:「你身帶龍血,是你爺爺張文忠生前就推算到了的,為了保住家族香火,你爺爺在你奶奶還懷著我時就做了很多事情以期渡過此劫,甚至為此而致英年早逝。而在我十五歲那年,你奶奶又以家傳法書為價,懇請你胡家的二姨公胡元瑋收我為徒傳授武功,但想來我那師傅有所顧忌,法書收了,本事也傳授給我了,卻始終不願承認我是胡家徒弟,這讓你奶奶耿耿於懷了很多年。」

    張成義說這到這裡停了一下,向張紹鵬問道:「你奶奶寧願用我張家千百年來的傳承,換我名不正言不順地去學習武功,你可知為何?」

    張紹鵬已經猜出了奶奶當年的良苦用心,聽父親發問後認真點了點頭。張成義接著道:「習武保護家庭固然是一方面,其實還有一方面,是怕你得到張家『法』的傳承!」

    這下張紹鵬有些不解了:「我身為張家後人,為什麼又怕我得到自家的傳承呢?」

    「因為只要你不進入這個圈子,或者永不入世,那你爺爺生前所做的努力和犧牲就能保你永遠不被人發現自己是身帶龍血之人!」張成義的話讓張紹鵬久久不能平靜,為了自己的平安,家人幾十年一直在付出,而自己卻無法回報了。

    突然想到一事,張紹鵬有些激動地向父親道:「爹,這樣說來,我看公輸穆將那老頭可沒安好心,不然他怎麼要來傳授給我那些本事!」。

    張成義沉吟了會道:「公輸先生身為魯班師祖後人,不會也沒有必要費那麼大的心機,他來找你,主要是考驗一下你能否勝任族長的重任。聽你先前講到的張學力穿越授藝一事來看,對於你身上所帶龍血,這公輸先生隱隱已經算到,並早在前世就已經暗地保護起你了。所以你對他可不能懷疑。」

    張紹鵬聽了父親的話後,本來還有其它的疑惑卻全都拋到腦後了,心頭反反覆覆只是父親那句「你能否用途族長重任」,這明明在暗示自己,以後自己是要做「守龍一族」的放族長呀。想到此,內心忍不住漸漸激動起來。

    卻聽父親歎道:「一切都是注定了的,畢竟老天才是最大呀!公輸先生也算有心了,只是這「守龍一族」自從分散南、北兩方後,就再也沒有出現族長一說了,想要恢復統一家族卻是談何容易呢,就算我南國三氏及北國公輸、公孫兩氏同意,可如果得不到『兵』之傳承的伍氏敬封,族長是不可能真正出現的。」

    張紹鵬不禁有些失望,雖說他年紀不大,但人對權力象徵的某些追求也許是天性吧!

    父子一聊就是大早上,直到此時,張紹鵬才想起還沒洗臉呢,也沒追問父親那把家傳短劍的用處,便趕緊去洗漱了……

    還未等張成義一家吃早飯,張家大院便來了客人。來人是錫廠的劉福,他是胥仁天胥大先生的弟子,當年曾被派去跟蹤武屍胡世勇的行蹤。

    一進家門,劉福便興奮地大叫:「張老表,快出來,天大的好事呀!」。

    張成義正在砍肉,見自從那次立誓後就好多年都沒有過來往的劉福大聲嚷嚷,提著砍刀走出屋外笑道:「你要三婚了嗎,這麼激動!」

    這劉福曾離過一次婚,那個年代在那種地方離婚可是件非常稀奇的事,所以張成義便以此調侃他。

    「看你說什麼呢!就算我三婚對你來說也不見得是好事呀!」,劉福笑著道:「是『守龍一族』的大好事,高不高興呀?」

    「你……你說什麼?」,張成義笑容僵住,聲音有些顫抖。立下重誓以來,對「守龍一族」這個稱呼,各人都是不敢隨便掛在嘴上的,而這時劉福卻這樣公然講出來,不由得他不激動。

    劉福對張成義的反應似在意料之中,接著道:「我們空了八百年的族長,終於有新的人選了。我來是請你去敬封和受奉承的,只要封了族長,得到他的奉承,誓言便已打破,你張大俠又可以重出江湖了!怎麼樣,還不快把豬大腸和老窖酒搬出來慶賀慶賀!」

    張成義的驚喜可想而知,砍刀一扔衝過去一把抱住劉福,歡聲叫道:「我的好老表喲,你可來得好是時候呀!」

    張紹鵬在屋內早就聽劉福和父親在外嚷嚷了,一聽劉福的話,剛才稍微失落的心情突然又被懸了起來。但聽得張成義的話後,瞬間領悟了父親的深深含義,著實又感動了一次,也是,世間永遠守護自己安危的,恐怕也只有父母了。

    張成義將劉福請進屋內道:「怎麼會突然喜從天降,還望劉老表細細道來。」

    劉福找水煙筒抽了兩口後,才開始敘述起來:「三天前,我師胥先生突然收到一封來自北京的加急掛號信,信的署名是伍建成、公輸穆將和公孫忌,信的內容大意是:傳承遭受前所未有詛咒,眼見就要中斷,為重新將傳承繼續,唯有齊心協力共封族長。公輸氏經過多年找尋,已找到族內的族長人選,希望南國族人以傳承為重,配合敬封。從今以後,共同輔助族長振興傳承,聽從族長號令並監督族長的權力行使。隨信而來的還有伍氏《無字天書》、公輸氏《魯班術經》和公孫氏《天地百藝》三本秘書。」

    接過張成義遞過來的烤茶,劉福繼續道:「那信中還詳述了族長人選推立的十大理由,以及南國三氏需提供的敬封物品,即胥氏的龍族大印、胡氏的屠神錐和你張氏的《三界法語》,所以我這次來,除了通知你這喜訊外,也來囑咐到時務必帶齊東西。」

    張紹鵬這時也來到了客房,向劉福點了點頭後坐在火塘邊。聽得父親向劉福道:「老表,難道我舅舅沒跟你說,我家那《三界法語》已經沒有了嗎?」

    劉福笑道:「我師自然講過,並且我也才從黃泥堡胡師叔家過來,張氏的《三界法語》呀,他保管得可好呢!他還說只要破了家族詛咒,這書當請示族長物歸原主。」

    張成義歎道:「雖無師徒之名,姨父卻始終沒把我當外人。當時他收我那家傳之物,其實也是因我母親太過傲氣相逼而身不由己。」待得歎完後又問:「那你讓我帶齊東西,還要帶什麼呢?」

    劉福把茶一飲而盡後,咂巴著嘴看了看張紹鵬道:「小鵬長得好快呀,看樣子都到可以當爹的身高了!」

    張紹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見劉福指著他對張成義道:「我要你帶的東西呀,就是你家公子張紹鵬!」

    「我不是東……」,張紹鵬急道,一語未畢,卻又趕緊打住。忽聽張成義激動地道:「帶上小鵬,真的?」。張紹鵬也馬上理解了父親的意思,這下心跳可真是如小兔在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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