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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索命(上) 文 / 胡貳

    回到家中,見母親還在廚房就著微弱的煤油燈光剁豬食,父親則獨自一人在客房火塘邊抽著水煙筒,便拿出鎖和剩下的錢道:「公輸先生呢,鎖我買回來了!」

    張成義有些怪怪地看著他:「你去錫廠買的,來回都遇到車了嗎?」

    「是、是的!」,張紹鵬不善撒謊,吱吱唔唔地回答一聲後又問:「公輸先生呢?」,張成義「咕嘟嘟」地抽了口煙筒,吐了口白霧後才道:「走了!」

    不知為何,張紹鵬聽說老頭已經走後有些許失落,隨即道:「不是叫我買鎖的嗎,買來了他怎麼卻走了呢!」。

    「他交待說這鎖是買給你的,讓你一定要隨身攜帶,如果遇到壞人什麼的不能對付的東西時,只管拿出來砸他們!」,張成義跟兒子說道。

    張紹鵬一聽樂了:「原來這是給我的防身武器呀,這倒是太新鮮了,聽過用刀槍防身的,這還第一次聽說用兩把小鎖來防身。」,張成義也笑了:「公輸先生一把年紀,應該有他的道理,他既然這麼說,你照辦也就是了。」

    中考成績出來後,張紹鵬看自己的名字排在那大紅榜單的首位,再一看成績:790分的總分自己考了736分,心想這成績在縣裡應該也是第一,不由得飛奔回家向父母報告喜訊!

    聽了兒子的匯報後,李蘭夫妻兩人也是興奮萬分,但張成義興奮過後卻又有一絲失落——為學費發愁!現在村子開始組織人員開挖鄉村公路,那是政府支持和扶持的,所需工具、炸藥等材料均由政府提供,農戶只需出工就行,但聽說路一挖通就要通電,每戶必須要湊400元錢。現在兒子考得那麼好,至少也是個省城的重點中專,光學費每年至少就要一千多呢!這些錢對自己這個靠務農謀生的家庭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呀。

    不過張成義還是下定決心地告訴兒子,讓他考慮清楚後就按自己的想法報志願,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把他的學業給供出來。

    張紹鵬倒沒想那麼多,因為還有一個理由讓他高興:劉萍也上了榜單,雖然只排在第五,但也是一個很好的成績了。

    榜單後還有一個上榜人員到縣城體檢和報志願時間的通知,要求大家按時前往麻栗坡集合。張紹鵬本來是想約上劉萍一起乘車去的,但兩家不在一個方向,他又實在沒有遇到能帶信的熟人,所以時間到了後就提前一天自行前往了。

    到達麻栗坡時天色尚早,張紹鵬便花了一元錢搭乘一輛人力小三輪返回離縣城不遠的磨山烈士陵園,去看一看那些為共和國的和平付出生命代價的英雄。看著墓園雖然有專門的官兵駐守,但墓碑簡陋、雜草從生,想起曾經那個洞裡的李排長他們,一時竟悲從中來,忍不住跪在「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高大紀念碑下眼淚橫流、泣不成聲。

    不過讓他稍感安慰的是,當他定睛看了看整個墓園,固然看見幾個明顯是魂魄的影子,卻沒有感到一絲的怨氣,有的只是一片祥和與安寧……

    從烈士陵園回來後已近黃昏,張紹鵬獨自漫步在縣城的大街上。麻栗坡街處在兩座山的溝裡,一條名叫萊溪的小河貫穿縣城,由於地勢原因,沿街建築高高低低,一條約兩公里長的沿河街道便是全城的中心,到20分鐘也就逛完了全城。就在他準備回去旅館時候,突然見到一個路口的電線桿上有一塊小牌子,上面寫著「大河洞舞廳」,下面的箭頭指向巷內,隨路口而出的一條小河水勢洶湧,奔流而出後匯入了萊溪河中。出於好奇,他便順著箭頭進了路口。

    待走完小巷一個拐彎後,張紹鵬內心不禁一動——這不正是上次體育考試時夜間被李排長帶來過的山洞嗎!只見山洞入口處有一個售票點,原來這還是縣城的一個收費景區呢,不知為什麼上次來時裡面除了李排長他們幾個兵魂外,沒有一個人影在此呢?張紹鵬想進去一看究竟,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他關心的是門票究竟多少錢。

    到售票處一問,門票居然高得離譜——五元!張紹鵬沒買,畢竟這已經是家裡老爹賣工一天的工錢數目、也是住旅館一晚上的價錢、足夠從縣城坐車返回木拓了。但說也奇怪,明明這麼高的門票,卻見好多年輕人

    正準備返回時,張紹鵬眼前一閃,見兩個面無表情、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飄過,那表情神態,那足不點地飄過的身軀及虛幻的身影告訴他,這是兩隻鬼物。見兩鬼飄過自己身邊時回頭看了一眼後直接下到小河裡,再順河逆流而上進入了洞內,張紹鵬心裡頓時有了計較。

    他轉到旁邊的一個公廁後面無人處,輕念那隱身口訣,一聲「隱」字後,感覺身子一輕。走出來後,也不知別人還能不能看到自己,於是輕拍了一下洞口經過的一個年輕人,那人回頭看了看後露出奇怪的眼神,顯然沒能看到自己,於是便跟在那人身後,順利地進入了那個叫「大河洞」的洞口。

    上次來過的那個寬敞的平地上方掛著明亮的電燈,場地四周擺了大大一圈沙發茶桌,角落處搭了個小檯子,上面擺著一些貨架在出售啤酒零食,場地正中一個旋轉的大圓球正發出閃爍的霓虹燈光。坐在裡面的大多是20出頭的小青年,男男女女三三兩兩地散坐著,正隨著緩緩的音樂聲在暢飲聊天。原來這裡便是路牌上所指的「大河洞舞廳」,難怪那麼昂貴的票價仍見有人進入。張紹鵬轉了一圈後只覺了然無趣,於是便朝深處走去,心想說不定還能遇到李排長他們。

    大場地通往小場地的入口處擺了個牌子:「洞內已關閉,遊客止步」,還有一個服務員模樣的男人守在那裡。這對張紹鵬來說自不是難事,因為他知道現在別人根本不可能看見自己。

    側身越過牌子走進小場地,幸好裡面油頂也有幾盞電燈,雖然有些昏暗但也還能看清洞內景象,不過沒有見到李排長他們的蹤影。張紹鵬依稀記得上次那個叫「輪迴廳」的岔洞位置,可走過去一看,除了巖壁上有個類似門的印子外,哪裡還有什麼岔洞,心想那是陰世之地,自不會常常出現。細看那石壁,發現還好像刻有字跡,於是湊近一看,只見上面的字原來是個留言,還是留給自己的:「紹鵬兄弟:越寇已為高人所收,我等兄弟已成正果,前往超生。一面之緣,然恩情常念,來世定當報答!」,看得張紹鵬心中一陣溫暖。正待離開,又見旁邊石壁上歪歪斜斜地寫著「不平事自有不平理,勸君莫管。」,也不知何人所書、所指何事,於是便退了出來。

    再次回到那個那個舞廳的場地時,張紹鵬一下呆住了:音樂已停、大圓球的霓虹燈已關,四周的人全部抱頭伏低在沙發上或茶几邊,不時還發出一些尖叫……;場地正中央,一個滿面通紅的中年男人用手箍著一個年輕女子的脖子,再仔細一看,張紹鵬也慌了,原來那男子繞過女人脖子的右手還拉著一個拉環,拉環連著左手的一個東西——手榴彈!

    「誰他媽亂動,我劉威就朝他身上扔,這種『啤酒瓶子』,老子多的是!」,手拿手榴彈的男子那叫囂聲讓現場近百人都乖乖地呆在原地。

    「劉威,有什麼事不可以商量,硬要搞得你死我活呢?」,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劉威看了看說話的地方,大聲吼道:「商量,他媽的你們找我商量過沒有,就因為沒有兒子,寨子人全都看不起我,好不容易又懷上了,卻被你們這群畜生給我強行拉去引了,引就引了,為何又趁老子不在家把我老婆拉去結紮?」,說著說著似乎有些傷心,聲音帶著口腔道:「扎就扎吧,卻為何把她給扎死了,嗚——嗚嗚嗚……!」

    張紹鵬也不敢亂動,亂動明顯是找死的節奏呀!也許是因第一次經歷生命危險吧,他居然忘記了自己是隱身的了。

    劉威雖然激動,但手榴彈和拉環一直沒有離手,哭泣一陣後向洞口吼道:「李成舉那狗干的來了沒有,再不來我就要拉了,整死一個是一個!」,只聽洞外有人大聲回應道:「你別亂來,我們已經去叫了,馬上就到!」。洞內舞廳裡的人都沒敢動,被劉威箍著的女子已經雖然嚇得不清,但看來神志還算清醒,一直配合著劉威沒有動彈。

    張紹鵬呆立一陣後,看見幾個影子順著洞內的暗河飄了出來,其中兩個是進洞前看到的中年男鬼,另外還有一個年輕一些的男鬼和一個披頭散髮、看見臉的女鬼,現在的張紹鵬對鬼好像已經有了免疫,見到也不覺得很害怕了。不過見了這四個鬼物之後,他也終於想起自己現在是別人看不見的,那劉威自然也看不見,乾脆上前去把他制服不就解決了!

    不過這個念頭才起,又馬上打消了,因為他此時徹底冷靜下來了,一冷靜想法就多了:我要上去制服不了他呢?看自己這小身板可不夠那暴徒劉威一個手指呢!縱然他看不見自己,萬一他發現不對一亂動拉響了手榴彈怎麼辦,好像公輸穆將那老頭沒告訴自己隱身就可以刀槍不入呀。隨後又想:乾脆念那取物口訣,把劉威的手榴彈取過來。不過想想也不可行,自己就買銅鎖時試過一次,誰知道取物品時會不會出意外,再說把那東西弄來自己手上,那可比現在的處境還要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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