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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一線生死 文 / 牧秋兒

    用屍蹩防盜是盜墓者最懼怕的手段之一。一個寄生體中至少休眠著數百隻屍蹩,屍蹩一旦出現數量會及其龐大。屍蹩個體小外殼堅硬又擁有鋒利的口器,對人體血肉的氣息非常敏感和瘋狂。在昏暗的墓室中如果遭遇到龐大的屍蹩群,那基本無人能夠輕易脫困。

    屍蹩極其迅猛一旦嗅探到人肉的氣息,便會瘋狂地追擊,只要一接觸到活人**,便會快速地用鋒利的口器切開皮肉鑽入其中,進入人體內部吸食人體的內臟,一旦被屍蹩侵入體內就沒有辦法將其取出,只能感受著那撕心裂肺的痛感,屍蹩緩慢地吸食內臟並迅速繁殖,被侵入之人慢慢被吸乾成為下一個寄生體。屍蹩還有一種特性,那就是只要在寄生體內,有乾枯的屍殼保護,內部潮濕溫潤,就算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也能存活千百年。一旦寄生體被破壞那屍蹩就會蜂擁而出,追尋人肉的氣息不死不休。正因為這兩種特性屍蹩就成了對付盜墓者的利害手段。

    但這種手頓不是尋常人家的墓葬能夠使用的,製作屍蹩傀儡非常的殘酷,那些製作者探尋年代久遠的古墓,找到屍蹩的蟲卵,把蟲卵寄生於貓狗的體內,再把成年的活人後背切開一個口子,把這些寄生了屍蹩蟲卵的貓狗縫合在傷口後背之上,更有歹毒之人是用小孩子作為寄生體,因為屍蹩一直吸食人肉,便會對人的氣息非常敏感,感覺越靈敏對人肉的渴望越強烈,這便是製作者希望達到的目標。把這樣的寄生體縫合於成年人的後背,看上去就像背負了一個包袱。

    陰陽毛一拍自己腦門心道怎會這樣糊塗,石壁上的殭屍才出現時自己便已經發現了他們後背有古怪,可轉念一想,當時自己不是鋪了木板想要舉燈看個清楚麼?剛巧那時胡家明卻莫名其妙地衝了下去?現在一想才明白過來,必定是那死鬼劉氏,看出了端頭怕自己發現蹊蹺,便附身於胡家明衝了下去引動了機關,讓自己分了心不能夠顧及。這才進入墓道自己三人便在那女鬼劉氏的算計之中了吧?

    「這歹毒的婆娘。」陰陽毛不由自主地罵出了聲。

    劉氏笑,笑聲陰森恐怖:「嘿嘿~~~~你個雜毛野道,仗著有些手段行些鼠竊狗盜之事不說,還出爾反爾沒有誠信,出手便是殺著不留餘地,還有臉說人家歹毒麼?真是不知臉面為何物了呢!」

    面對劉氏的奚落陰陽毛黑著臉已沒時間坑聲反駁,前方的那些屍蹩彙集在一起如潮水一般湧來,陰陽毛摸出那瓶黃酒還剩大半,灑了出去灑出一個半圈,這黃酒摻有雄黃有趨避蟲蠍的功用,暫時用來擋住那些屍蹩應該可行,果不其然那些屍蹩一觸及黃酒便嘶叫翻滾,吐出綠白的膿液倒地掙扎,那股雄黃味讓其他屍蹩不敢前行,一堆地簇擁在一起,隨後有一些屍蹩竟爬上石壁想從頂部攻擊而來。

    陰陽毛心涼墓室空間不大,要不了多久爬上頂部的屍蹩就會像下蟲雨一般掉落,早知道把黃酒潑在身上或許還多起些作用,不過半瓶黃酒三個人保誰?陰陽毛心中發涼可腦子卻在急轉,一個激靈想起要下石階時不是固定好了一根繩子麼?當時是怕有什麼陷阱自己掉落下去,現在石階雖然是沒了,但利用那繩子不也可以爬上去?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陰陽毛低頭急找,尋那根救命的稻草,一看繩頭就在腳邊被石頭框架擔住沒有掉落心中大喜,一腳踩住繩頭拿了起來遞給劉大壯喊道:「快些爬上去」。

    劉大壯急:「師傅你先走,我擋住」。

    「別他媽的廢話,你力氣大,上去再拉我。」

    見兩人還在推攘胡家明大急:「我上去拉你們。」他一把奪過繩子,跑到石階邊上,一望有些發暈,原本的石階全部不見下面漆黑幽深很是怕人,不過還好中間還有一條細窄的石樑,胡家明也顧不了那麼多,抓牢繩子騎在石樑上把自己給拖拽了上去,坐在坡頭胡家明喊了一嗓子把繩頭拋了下來,陰陽毛一把抓住繩子把繩子又遞給劉大壯。

    喊了一聲「狗日的別跟老子廢話多,快些爬,老子還不想死。」推了劉大壯一把。劉大壯又被罵,此時被師傅罵又氣,氣得哭淚水滾落,但他也不是扭捏之人,抹了一把眼淚死命往上爬去。

    還好那些屍蹩切進人體拿手,爬石壁可不在行,移動緩慢讓陰陽毛有時間把拋下的繩子繫在腰間,陰陽毛剛騎在石樑上,身後便嘩啦嘩啦一片著響,無數屍蹩如下雨般掉落在三人先前站立的地方,兩徒弟瞪目墓室昏暗看不清楚師傅的情況,只能死命地拉住繩子把師傅扯了上來,上來一見陰陽毛臉色慘白,滿頭臉的汗水摻和著灰土,咋一看上去面皮爆裂,有些像劉氏屍變時的形態,胡家明害怕兩手撐地急急後退,心想師傅莫不是死了屍變了。劉大壯也驚瞪目望,心中淒苦哀嚎了一嗓子:「師傅咧!你怎麼就……」

    陰陽毛翻了下眼皮瞪了一眼喘了口氣「嚎個求,還不快跑」心一激靈,聽到師傅沒事又說人話,倆徒弟心才實落了些,連忙扶起陰陽毛往洞口跑去。

    三人互相攙扶跑了一段路,陰陽毛緩過了些氣力心想,那機關陷阱絕對不只那坡道一處,一進來的墓道肯定還有機關,要是這樣沒頭腦地瞎跑觸動了機關那只有一個死字。可身後又有那躁動的響聲越來越近屍蹩肯定都湧了過來,陰陽毛心想能多阻擋下那些屍蹩,讓自己多點時間細看前路才穩妥。抬手一晃酒瓶只剩一點黃酒,暗道不夠用了咋辦?心頭急轉一想,喊道。

    「等等!」陰陽毛喊了一嗓子停下腳步,他拉開褲襠對著酒瓶撒起尿來。胡家明一見急了,哭喪著臉埋怨道:「我的老祖宗啊,你尿急也不分個時候,要真尿急跑不動撒褲襠裡也是上策啊。」

    「閉嘴,你懂個求。」陰陽毛瞪了他一眼,只管撒尿。尿了半瓶陰陽毛拿著瓶子掄起胳膊就甩,還好整個甬道不高不寬就兩米左右,甩了幾下四週一圈都甩滿了黃酒尿液。可這一耽擱那躁動的聲音越近了些,不遠處四周石壁爬滿了屍蹩,猶如黑影蓋日般湧了過來。胡家明渾身發怵扭頭就跑。

    見胡家明轉身就跑,陰陽毛一把去抓沒抓住。急喊出聲:「狗日的別跑」。

    「我也急,去門口尿。」胡家明沒停步,頭也沒回邊喊邊跑。陰陽毛怕他觸動機關丟了小命,連忙趕上追了過去。衝出一段距離隱約可見前面有些光亮一股山風也吹了過來,胡家明大喜心知墓室石門便在眼前,隨即加快了腳步,誰知才邁出兩步便發覺不妥腳下一軟,似乎什麼東西陷落,落地不穩摔了下去,緊接著腿腳被人踩住,一人也摔倒在自己身上,感覺那是師傅陰陽毛。

    「快些師傅,別摔了。」胡家明顧不了那麼多,看也不看喊了一嗓子便連爬帶滾地直衝出去。

    陰陽毛怕胡家明瞎跑觸發機關便追上去想拉住他,可沒成想踩到胡家明身上也摔倒在地。就在這時墓道頂部傳出一陣精鐵之聲,聲音剛脆勢大,只聽聲音都有種小命難保的感覺。陰陽毛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屁股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心中一慌怕是屍蹩咬了,連忙反手一把抓去,心中大奇,只覺得手中握有一物,一模只下才發現,原來屁股上多了一根鐵棍,向上又摸還摸不到頭,心中慌亂想翻身爬起竟然還動不了,才明白自己是被牢牢地釘在了地下。

    心中明白自己被鐵棍釘住,那劇烈的痛感才隨之而來,心慌意亂再加上一陣撕裂肌肉的刺痛,讓陰陽毛又尿出了一些,隨即失聲大嚎。

    「哎呀~~~~!屁股。」

    陰陽毛一聲淒慘的叫喚,那淒慘的叫喚讓胡家明渾身直冒冷汗,一時之間呆住沒敢亂動。

    側耳細聽只聽身後劉大壯在大聲喊叫:「家明,家明快回來,師傅的屁股中箭啦」。

    胡家明一聽面色淒苦,身後那些屍蹩發出的躁動聲讓胡家明全身發怵,劉大壯的叫聲讓他兩難,不過劉大壯竟然還能叫喚那說明他們應該也還安全。

    「真是要命。」喊了一聲一咬牙胡家明沖了回去。站定一望見師傅呲牙咧嘴表情痛苦不堪爬在地上,一根半米長一指粗的鐵箭直直穿透了陰陽毛的屁股,把他釘在了地面上,師兄劉大壯正咬牙切齒地抱著那根鐵箭想把它拔出來,可那精鐵之聲如此之大,說明力道有何等之強,那箭頭深深地釘在地面石板中,豈是人力能夠拔出的。

    胡家明抬頭一望,那頂部石壁上不知道何時顯現出了無數圓洞,想來都是那鐵箭發射的孔洞,心中一舒還好年代久遠多數鐵箭機關失效,要不然都成了刺蝟,一百條命都不夠用,正在感歎自己命大,卻見到那些屍蹩蜂擁而來,先前師傅用黃酒尿撒了一圈到也有些用,那些爬在前方的屍蹩不敢觸及,停留在圈旁邊亂轉嘶叫,可屍蹩數量太多後來湧上的屍蹩堆積在一起,一層一層竟有半米來高,所有屍蹩盯著三人躁動地在同類身上亂爬揮舞著口器齊聲嘶鳴搖搖晃晃,像一堵黑色沙牆要不了多久那些屍蹩就該會坍塌下來。

    「抬起來。」胡家明喊了一聲,抱住陰陽毛的身子,劉大壯也才反應過來,隨即伸手托住師傅的下身,還好那鐵箭沒有射中骨頭,倆人同時用力把陰陽毛抽抬了起來,雖然沒射中骨頭,不過鐵箭穿肉那滋味也不好受,鮮血直直噴湧陰陽毛忍不住大聲叫喚,很是淒慘。

    在胡家明聽來師傅淒慘的叫聲並不可怕,可怕的還是一陣嘩啦聲那聲音才是要命,側目,那些屍蹩稀里嘩啦倒了下來,觸及到黃酒尿液的屍蹩遍地打滾嘶鳴,還有些掂在同類身上沒觸及的屍蹩翻滾過身舞動著鋒利的口器爬了過來。

    「快跑。」胡家明踮起腳幾步竄了出去,劉大壯也知屍蹩的利害,一咬牙把師傅甩在後背邁開步子就跑不敢停留。他一邊跑一邊聽見師傅在自己耳邊哼哼唧唧想是受傷不輕,心想還好能哼說明還有氣不是?跑了一段距離終於見到進來時的石門,折騰了那麼久想不到竟然已經黎明了,一縷光亮透了進來,見到光亮劉大壯大喜。屍蹩屬陰見不得光,只要跑到那光明之地便安全了,話說生死一線,一線隔生死這幾步之外的一縷光亮便是生路。

    「師傅忍忍沒事了,出去了,馬上出去了。」劉大壯心中一喜連忙安慰師傅,可他話才說完忽然感覺不對勁,師傅一陣痙攣,頭一歪無力地靠在了自己的肩頭,劉大壯驚,急忙轉頭一望,頓時大驚心涼到了極致,只見那劉氏已經轉變為屍煞,不知道何時靠近的,此時竟直直地立在自己身後,她渾身黑色鱗片包裹鱗片之中冒出密密麻麻的白毛,樣子很是嚇人,劉氏舉著一手,一臉疑惑又看似享受的表情,嘴中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怎地那黑心腸之人,心頭之血,也是如此溫暖猩紅呢?真是奇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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