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商事 文 / 荒尋
山某人面前的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懸浮著一道人影。這人影的頭顱深深垂下，黑色亂髮混合著污血將面容遮蓋，身體各處更是浸透著殷紅血跡，情況顯然要比洛天更為糟糕。
這人，或許別人認不出來，但只要是墓石的人就一定認得出，這人手中的寒冰短刃名為寒牙，是墓石族中年輕一輩最為優秀的人的榮譽；腰間圈系的束帶名為冰鱗，更是眼前的這個大長老親手所製，自是再清楚不過。而這兩件物品授予對象就是不見的逆覺。
「你想幹什麼？」大長老冷冷說道。聽得大長老說話的語氣，這人覺得有些好笑，心裡知道他一定是誤會自己了，而就在山某人正要對大長老就此事說明一番的時候，一道尖嘯，劃破風聲……
「混蛋……」只見一道高大紅影急速掠過，一條赤血紅蛇從其肩口暴射而出，張開獠牙直逼而去。這襲擊之人，大長老自然熟知—紅蛇查爾斯。
山某人對來襲之人覺得有些可笑，無奈說道；「我和他人商量事情，外人瞎攙和什麼。」
隨手一揮，一堵風牆憑空而現，便朝紅蛇阻攔而去。這邊的查爾斯沒有收手，大長老似乎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細眼瞧著。
風牆突然化作颶風，將來襲紅蛇吞噬其中。內部的萬千風刃，形成一座可怕的殺陣，不斷的將這能量狀態的紅蛇削弱。看到這裡，查爾斯不禁怒罵，咬著牙運轉靈力逼迫體內鮮血湧入紅蛇之影……
頃刻間，紅蛇週身燃起赤紅煞氣，在風陣之中翻滾的更是激烈，而山某人只是悠閒地喝著美酒毫不在意查爾斯的攻擊。
當看到查爾斯祭血戰鬥，提升力量的方式，這山某人不由皺起眉頭，但卻沒有任何舉動，像是要看看這查爾斯究竟是不是自已預料那般……
『轟—』一聲強烈爆炸，四周冰雪『茲茲』成氣，落雪四散，這些東西的遮掩使人看不清這交手如何。待到一切都平息下來的時候，結果明瞭了。
暴力的風牆風陣只剩下幾縷蕩漾寒風，激進的紅蛇之影也已退卻不見，只有查爾斯緊緊捂著鮮血直流的右臂，雙眼之中充滿震驚之色。
現在他和大長老終於知道這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極其強大。但是這般結果同樣是讓山某人覺得有些吃驚，自認為以自己的修為施展的靈術，雖是有些隨意為之，但也決不至於被一個人魂境實力的人破解。
想到這些，看看面前懸浮的孩子,山某人重新將面前的大長老和查爾斯看了起來。
「罷了，罷了，有些事情現在還是說清楚了好……」山某人手指逆覺說道。因為知道這人實力深不可測，大長老顯得十分小心，上前一步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先從這孩子說吧。」
「好，我要與你說的正是逆覺的事情……」
『嗯？你知道他叫逆覺……』
山某人沒有回答大長老的話，他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逆覺的情景，開始一一敘說……
聽得大長老猶如身臨其境，彷彿看到那時逆覺和五葉之人的激烈戰鬥，拚命廝殺，最後奇招一出，結束戰局；彷彿又看到幾個時辰之前他又是怎樣的捨棄安危，保護洛天，又是怎樣憑著一己之力屠戮青木狼群拔得獸牙，當聽到逆覺第一次廝殺的並非真正的青木狼王時，大長老心中震驚。他清楚這山某人的意思，逆覺恐怕是遭遇到真正的青木狼王，應該就是自己猜測的未知靈獸。
現在大長老也明白逆覺這一身傷勢是怎樣得來。對剛才查爾斯的魯莽和自己的不加制止有些歉意。當又聽到是他將逆覺從狼王口救下和接下發生的事情，本該萬分致謝的大長老開始露出了自己的疑惑；這人已經暗中觀察逆覺半月有餘。
不過大長老自是明理之人，雖然不知道這人先前所說是真是假，但現在這人將逆覺歸還是值得感激感謝。山某人將逆覺送至大長老身邊，大長老深鞠一躬以示歉意，「剛才冒犯一事，還請莫要放在心上。」
逆覺歸還，大長老讓查爾斯找到洛天，接著向眼前山某人說道：「只因族中進來事務繁多，不便請你暫去族中族中歇息，還請見諒。老夫就隨他們先行告辭，多謝……」就這樣，大長老就要離開……
「就這麼離開了，你這老頭子當真是老糊塗嗎？」山某人冷冷的聲音在大長老背後響起。聽的聲音，大長老步子停下，眼中寒光一閃。
『查爾斯，你帶著倆小子先行回去。』
『這……』
『回去……』大長老厲聲道。
『現在可以說了要商量什麼事。』
『那孩子，我收下了……』
飛鳥還林，日落西山，看似那麼普通的夜，卻在今天顯得那麼不同。遠遠的遙望傲雪龍山，極目覆蓋整個雪之六部，你會發現在這片大地之上，最後一縷餘光消失的剎那，一簇簇火焰綻放開來，那是雪神的祭祀之火。現在與白晝相接的黑夜被神聖莊嚴的火焰光輝充斥，這一天，雪部將永無黑夜……
當然，身處傲雪龍山的墓石族也不例外，為了這次祭祀之禮，墓石從半年前開始準備，搭建祭台，祭祀之物也從兩個月前開始收集，畢竟這裡冰雪覆蓋，終年寒冷，要想的短時間內完成祭祀的所有事情，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由巨大圓木搭建而成的方形祭台位於整個部族的中正之位，四角的四尊木雕異獸帶著洪荒氣息，充斥著無上威嚴。身處祭台之頂，俯視而下，登台階梯由下而上重重疊疊，恐有千級之數。周圍近萬墓石族人零落分佈此時正忙活著各項事宜，可奇怪的是他們的臉上沒有雪神隕落的悲傷，反而是洋溢著笑容。
突然之間，『咚』的一聲鐘鳴，在整個墓石族上空擴散開來，彷彿將聽者的思緒帶到那遠古久遠的浴血時代。
聽到鐘聲，原本還是美麗笑容的墓石族人，神情都頓時凝固下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肅然，一襲哀傷……
極大的情緒變化，讓人痛心，讓人無奈。一些人垂頭佇立，一動不動，另一些人則是陸陸續續踏上祭台，步履沉重，顯然可以看出踏上祭台的人都是族中有地位的人。
而後他們零星地分佈在祭台階梯之上，雖是有些散亂但細細觀察卻是不難發現暗含著某種特定的規律。當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整個墓石族也變得寂靜下來。
查爾斯沒有站在階梯之上，而是同其他一十二人處在祭台之頂的平地之上，如同在引領眾人。他們分列兩側，彼此間隔不太一致，可以看出有的應是空缺之位。
不過有一人則極為特別，處在兩列正中，她身著百獸衣，項系百獸牙……
查爾斯身處左側第二人的位置，雙眼微閉，神情威武，和其他人一般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這時，遠處天邊黑色煙霧升騰，朝著祭台覆蓋而來，其他人依舊一動不動，只有查爾斯一人睜開了眼睛。煙霧凝結成實體，在右側第一位置化成大長老的模樣。
「長老，情況怎麼樣，他是不是冰部派來的人？」查爾斯暗聲傳音道。
「查爾斯，或許這是天意，逆覺也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大長老心中悵然，有幾分不捨味道。
『什……』查爾斯錯愕，剛欲開口要說什麼，神秘的鐘鳴聲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是響了三下，聽後，大長老，查爾斯不再交談，神情肅然，開始進行雪神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