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死亡 文 / 磨劍閒人

    難道這就是我李尋歡的末日？？？？

    我不甘心！！！

    在迷迷糊糊中，李尋歡隱約意識到自己真的死了。

    在他的神識裡，整個天地空間一片平靜祥和，萬籟皆寂，沒有半點聲音。

    沒有見到九天十地的地獄厲鬼，也沒有見到九重碧落之上的仙佛尊神。

    只有一片白光。

    柔和得像情人的眼波！

    李尋歡不斷的呼喚著孫小紅的名字。

    儘管很用力，很大聲，但聲音總是在體內迴旋，無法用耳朵聽到。

    四肢百骸，奇經八脈裡一片虛空，渾厚精湛的內勁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李尋歡不得不認命，心神平靜下來。

    想起了表妹林詩音，想起了龍嘯天，想起了興雲莊的悲歡離合，想起了少室山上的驚心動魄，想起了魔女林仙兒，想起了孫小紅和天機老人，更想起了寂寞劍客阿飛……

    死了……

    死了也好！

    那麼多愛人、知己、朋友，都已不在塵世，自己活著又有什麼用？

    抬眼望茫茫斯世，唯有自己踽踽獨行，曲高和寡，還不如斬斷生機，一了百了！

    翁……

    一聲輕響，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

    李尋歡的耳力很神奇的捕捉到了這絲聲音。

    緊跟著，嗡嗡嗡嗡……

    一連串蜂鳴般的聲音接踵而至，瘋狂而霸道的湧入耳孔。

    整個平靜的空間都充斥在嗡嗡聲中。

    李尋歡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蜂鳴聲有如實質般在體內飛速遊走。

    所到之處，都能感覺到一陣蝕骨鑽心的劇痛。

    啊啊啊啊啊……

    李尋歡再度昏迷，他寧願一輩子昏迷，不要醒來……

    ————

    李探花縱身跳入北斗河，洶湧澎湃的湍急水流攜帶著沛莫可御的狂暴力量，瞬間，便把李探花捲到數十公里之外。

    奇怪的是，李探花居然還有清明的神識，儘管一陣目眩頭暈，卻沒有昏厥。

    死了……

    死了也好！

    李探花心中暗自思忖著。

    反正我就是個不祥之人，天煞孤星，一出生，母親因我難產而死，父親則在一場交通意外中喪生。像我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用。在學校，成績不好，老師同學，沒有一個看得起我；寄宿在大伯家，他們也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我連他家的狗都不如。天大地大，茫茫人海，芸芸眾生，卻沒有我愛的人，愛我的人。

    這個世界，一片冰冷，已不值得我留戀。

    趁著現在還有意識，我由衷的期待老天爺，下輩子讓我做個聰明人吧！不要再這麼窩囊，讓人看不起。

    耳邊是轟隆的水聲，還有拍打在身上的泥沙。

    李探花萌生死志，不再換氣呼吸，張開嘴巴，大量的泥沙頓時衝進他的喉嚨……

    ————

    當天晚上。

    「觀眾朋友大家好，今天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左右，有拍客在北斗河惶恐灘頭邊用手機拍下這樣一組詭異的畫面，有圖有聲音。」白色職業套裝的美麗女主播紅唇微動著，優雅的播報著當天的北斗市新聞快遞，精緻美麗的容顏帶著職業性的微笑。

    電視鏡頭，畫面切換——

    惶恐灘頭是整條流經北斗市境內的北斗河最開闊的一段，上游平均兩百米的河面到了這裡陡然增寬，至少有兩公里寬，延續二十里，二十里之外的下流，河面又驟然變窄，僅有七八十米。整個惶恐灘頭翻捲洶湧的水面，一片黃橙橙的泥色，一個藍色的巨大光環從水中緩緩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