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學藝兩年 文 / 我心逸揚
山中歲月如梭,光陰似箭,日復一日,不知不覺間,便已兩年過去了。
這兩年的時間,對於朱旭來說,差不多似過了四年一般,所學頗多。同時,朱旭也漸漸地發現左慈的博學洽聞,完全超乎了自己心中的想像。完全如左慈自己所言,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胸中的文韜武略,經國治軍,理民化俗之論、之策、之術,無不令朱旭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後世人也為之驚歎。
此外,左慈對於琴棋書畫、詩歌辭賦,竟也無一不精,難怪被世人冠以「雅帝」的稱號,在朱旭看來,這個雅帝之稱,左慈真的是當之無愧的。
夏日的清晨,第一縷金紅的陽光照來時,朱旭和左慈就已經對坐於一大石之上,下棋對弈了。
每日早起一弈,已經是他們這兩年裡的習慣之一了。
圍棋蘊涵著龐大的哲學,四時之行寓於其中,日月星辰藏於其內,如一元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圓地方、十九農節氣、三百六十周天之數等等含義均在其中,圍棋之道,變化豐富,意韻深遠,魅力無窮。
無疑,這個棋之對弈,有包羅宇宙之舉,神鬼莫測之機,可爭鋒,可頓悟;虛實是已,實而張之以虛,故能完其勢;虛而擊之以實,故能制其形。棋之弈,乃是鍛煉一個人的判斷能力、決策能力、大局意識,形成全局觀的最好方式,這也是左慈的用心良苦。
縱觀全局,朱旭所執的白子,似乎佔了優勢,處於主攻的局面,穩穩地佔據了中原,準備轉攻四方,隱隱間有一種金戈鐵馬、浴血沙場的宏偉景象,欲要分斷黑子與其大龍的聯絡。
左慈輕輕一笑,伸手落子,卻向自己大龍的真眼處補去,頓時,真眼變假眼,自尋死路一般。朱旭不由孤疑地看了師父一眼,心中納悶,師父今天怎麼了?竟然下出如此的烏龍棋子來,難道是存心讓自己?
卻見左慈面帶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朱旭的心中也不由更加謹慎了起來,此舉莫非有什麼玄妙之處?細觀之後,朱旭始終發現不了異處,便也毫不留情的斷了左慈棋子的聯絡。
左慈卻面不改色,落棋堅決而快速,果斷的將那片棋子全部放棄,但奇怪的是,他時不時補上几子做頑強抵抗。這種情況,無疑顯得非常怪異,令人看不明白。左慈明明要放棄這大龍了,為何又要往此處補子呢,這豈非是給朱旭白送棋子嗎?
朱旭一時之間也看不透了,與其舉棋不定,還不如痛殺一場吧!朱旭想罷之後,便也毫不手軟,左慈每送一子,他便殺一子。
漸漸地,左慈的這一片棋子全成了孤子,大片地淪落了。但另外的幾處地盤,在左慈獨步棋藝的互關兼絡之下,卻已穩住局勢,勢威而欲圖中原,大有反守為攻之意。
朱旭也不以為意,自己現在略佔上風,便固本自擴。朱旭的佈局,也甚是周密,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絲毫不露半分破綻,以全局兼顧之勢,將自己的地盤層層穩固,殺子佔地,一舉兩得。
如此下去,任憑左慈如何地穩固其他的地盤,創造出路、扭轉乾坤……終盤,還是朱旭必贏無疑!除非左慈能出逆天之舉,屠殺掉朱旭的一條大龍。但朱旭已經細細地分析過自己的局勢,幾條大龍早已成型,絕對沒有被擊殺的可能。
顯然,現在朱旭所執的白子一方的局勢,可謂是一片大好,朱旭暗暗心喜,總算能贏師父一盤了,略帶得意的眼神看向左慈。
左慈只是微微一笑,依然平淡無奇,處危不驚。不久之後,左慈好像什麼計謀得逞一般,拂鬚一笑,滿是悠然之意,捻起一子,慢悠悠地下於棋盤,笑道:「子陽,現在的局勢又如何?」
朱旭朝左慈的下手處望去,猛然心中大驚,左慈的那些孤子,竟然死而復活,與外面的大龍形成了裡應外合之勢。
朱旭凝思良久,不得其解,突然靈機一動,決然落子,狠心地捨棄了剛剛辛苦設計佔領的地盤。
左慈不禁也為之一愣,隨即,左慈大笑道:「將欲奪之,必固與之。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好啊!很好啊!子陽,你總算悟到了捨得之道的真正奧義。人生實難,大道多岐。有時候,戰場就如這棋盤,雖說仁者無敵,然而行事若過於講究仁義之道,亦非善道,在不得不捨時,卻不忍捨之,反而會適得其反,因小而失大。需知,這捨亦是得也,捨與得互為因果——亦是兵家韜略之一,統兵者,固然要有仁義之心,但有時候也要把握好這個捨字,只有掌握好了為何而捨,怎麼去捨,大捨還是小舍,才能真正有所得,才能真正的做到戰無不勝,或者在劣勢時反敗為勝,捨是選擇、捨是承擔、捨是忍耐、捨是智慧、捨亦是兵家之奇也。」
朱旭受教,欣然拜謝,雖然最後還是輸了一子,但比起以前,已經是進步了很多了。
左慈微微一笑,看了看天色,笑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先去找子堅和子義他們吧,為師等下有事要向你們宣佈。」
朱旭應允,便起身往練武場走去。
不久,便聽見不遠處的林中的練武場上,傳來陣陣吆喝之聲以及兵器的相交之聲,勁氣衝撞,寒光閃爍。
朱旭走了過去,只見趙磊和太史慈正在過招對練,打得難分難解,整個練武場戟風呼嘯,槍影密佈,令人驚歎。
趙磊如龍虎撲騰,手中一戟,雖是大開大闔,卻威猛無匹,沛然無倫的雄勁之氣,雄渾四射,直有開山裂石之勢;而太史慈的槍勢如長虹貫日,精緻綿長,或刺、或挑、或圈……奇幻百變,快如閃電,令人無法預測,搶攻無果,便編織成的似是潑水不進的槍影羅網,死死糾纏著趙磊的戟勢。
朱旭看出,雖然阿磊已經佔據上風,但一時之間,恐怕也難分勝負,不由心忖道:子義無疑是漢末三國時期的一等一的蓋世猛將,阿磊能稍勝半籌,實力更是可想而知,若加上自己,我等三兄弟與那千古流芳的桃園三英相比如何呢?朱旭想罷,不由慚愧地笑道:「真是羞愧啊,二位賢弟的武藝真是日益精進,越來越厲害了,真可謂是: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我這做老大的怕是要望塵莫及了。」
對戰中的兩人聞言,一起將凌厲的招式一收,便停了下來。太史慈的俊臉難堪一笑,道:「老大,你說笑了,小弟比你們早了數年入門,可是,近日我和二師兄對練,我卻總是輸,與二師兄相比起來,小弟才叫羞愧呢!對了,老大,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和師父下完棋了啊?」
原來,忠厚的太史慈因為年齡關係,雖然自己入門比朱趙二人早,卻怎麼也不願意做大師兄,倒是朱趙兩人爭起大師兄的位子,但老實的趙磊怎麼是朱旭的對手,繼續稱朱旭為老大,連太史慈也被迫叫上老大。
趙磊謙虛了一番,道:「子義過謙了,我只是有點蠻力而已,武藝實不如子義精湛。」
朱旭笑道:「你們都不要謙虛了,你們的武藝都很已登峰造極,很厲害了!對了,師父說等下有事對我們宣佈呢。」
說著,朱旭隨手在兵器架上拿了一把長劍,一指太史慈,繼續道:「撐著現在還有時間,子義,要不我來和你比一次,如何?」
朱旭見趙磊武藝突飛猛進,居然能贏過太史慈這樣超一流的猛將了,在感到羨慕的同時,也感到無比地欣慰,不由也有幾分技癢,想看看自己在武藝上,到底和他們有多大的差距。
「好啊!」
這個老大平時都是神神秘秘的,很少與他們一起練武,也甚少在自己和二師兄面前展露武藝,他不是一個人關門睡大覺,就是陪著師父下棋論道、彈琴賦曲,甚是逍遙。所以,太史慈心裡也是非常的好奇,這老大的功夫,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朱旭一到練武場上,便與太史慈凝神相對起來,伺機而動。一時之間,場上氣氛,便變得嚴肅起來,兩人就這樣開始相互對峙起來。
趙磊看著兩人的氣勢,暗暗點頭,心裡暗想:光看老大這氣勢,已是不同凡響,還真不懶嘛!還本以為這小子惰性不改,把武藝給荒廢了,以後在這漢末亂世裡少不得自己的保護,如此看來自己還真是多慮了。
不久,對峙中的兩人發生了變化,見太史慈右手一沉一挺,已率先將長槍的槍尖指向朱旭,槍尖上更是泛起了一道白紅交織的光彩,竟然有股森寒與炙熱交替的槍氣,飄然而出。
謹慎的防備著的朱旭見狀,心裡暗歎:真不愧是太史子義!寒冰烈焰槍竟然練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方,連長槍的槍尖之上,也凝聚了如此強勁無匹的勁氣!
朱旭徐徐提劍,體內的真氣,自主地運行起來,渾身骨骼爆響,充滿了爆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