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夢想與現實（2） 文 / Racny
一大早，蘇沫就趴在床上等夏凡的電話。實在等得無聊，蘇沫竟給韓灝宇發了條短信。短信一出，蘇沫便後悔了。
一聲「叮咚」的脆響，蘇沫便知道韓灝宇收到了短信。
三秒鐘，韓灝宇回短信了。
蘇沫點開短信界面，胡亂掃了一眼，果不其然，還是以前的調調，一大串火星文字的符號下簡單的一句「你好」。
蘇沫將手機扔在床上，不打算再給韓灝宇回復。
「叮咚」又是一條短信！
「今天沒吃錯藥吧？」
「你才吃錯藥呢！剛起床頭腦不清醒，按錯了鍵不行嗎？！」蘇沫回的很不理直氣壯。
「行行行，看在你是主動給我發短信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話說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發的短信。」
「都說是不小心按錯鍵了，你別臭美！」
「哦」簡單的一個字，韓灝宇好像有些失望。
蘇沫長舒一口氣，心裡很滿意。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窗外，被雨水淋過的地面還殘留著些許痕跡。只是陽光沒有了前些日子的強烈。
等了好久，始終不見夏凡的回復。蘇沫有些失落。難道要一整天守在手機旁？蘇沫不甘心。她決定自己去找夏凡。
幸好昨晚蘇沫問過夏凡的地址。找起來固然容易許多。出門隨手擺了一輛出租車，交代好地址，車子便出發了。
十幾分鐘後，車子漸漸駛離了市區，一排排綠蔭替代了剛剛的高樓大廈，蘇沫搖下車窗的玻璃，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很溫熱，很舒服。
蘇沫從沒想過北京這座繁忙的城市裡，還會有如此安靜古樸的存在，坐在車上，她仔細打量著這塊區域，路旁載滿的樹木足以將這裡打造成人間天堂。路上行人很少，偶爾有幾輛車子駛過，出租車師傅加足油門，將車子駛的飛快，好久沒有這麼放肆的開車，他竟哼起了小曲。偶爾有那麼幾句不在調上，倒也不影響心情。
不知不覺，樹蔭漸漸稀少，一排排樓房緩緩出現在人的視線中。車子減下速來，平穩的往前開著。直到小巷深處的一層樓房前才停下來。
「姑娘，你說的地放到了。」司機師傅將車停在樓房前的一株梧桐樹下，回頭告知蘇沫，「前面走幾步就是你說的地方，巷子窄，車子沒法往前開了。」
蘇沫點點頭，隨機從包裡掏出錢遞給他。找過零錢，蘇沫下車，朝司機師傅擺手以表謝意。
站在這陌生的地方，蘇沫絲毫不覺的怯意，相反，她還有種灑脫。蘇沫挪著步子打探一番，這裡倒也清靜、乾淨。與市中心緊張的生活節奏比起來，這裡似乎多了些詩意。一股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蘇沫很快找到了夏凡所在的公寓樓。
只是進了公寓，蘇沫便後悔了。狹窄的樓道裡一片漆黑，只有門縫中少許的光芒透出，但在這絲毫不起作用。蘇沫迅速掏出手機，藉著手機的光，她艱難的找到了夏凡住的房間。
站在門前，蘇沫卻膽怯了，儘管兩人已經約好今天賞畫，可夏凡的爽約不乏讓人有些意外。此刻蘇沫還是有理性的，難道夏凡真的爽約了？
「叮咚、叮咚」蘇沫最終將手伸向門鈴，連續按了兩下。
幾秒鐘，門開了。蘇沫站在門前，突然有種想要回頭離開的衝動。
「你好，我是蘇沫，昨天約好一起看畫的，本來打算等你給我電話的，只是我……」見房門已開，蘇沫只得硬著頭皮說話。
「進來吧！」沒等蘇沫說完，整個人便被夏凡拉了進去。
房間裡的確明亮多了，除了一張大皮質沙發，一台掛式電視，剩下便是滿牆的成品畫作。一張張色彩鮮艷的風景水墨畫胡亂的貼在牆壁上，靠近窗台的，早已失色。房間很特別，空間很大，只是人站在裡面卻顯得不是很寬敞。站在畫家的角度上，蘇沫充分理解。窗外別有一番風貌，站在那裡，一片綠蔭彙集成樹的海洋，將來往的行人、車輛擋的嚴嚴實實。蘇沫心底有些佩服這座樓房設計師的設計風格，有那麼一瞬間，蘇沫竟然也想住在這裡。
一會兒，夏凡穿著疏鬆的睡袍，手裡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來到蘇沫面前。
「坐吧！」夏凡將咖啡放在玻璃茶几上，示意蘇沫坐下。
蘇沫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坐下，第二次見到夏凡，蘇沫竟沒有絲毫親切感，反而有些陌生。從夏凡的眼睛裡，蘇沫絲毫看不出他因為陌生人的到來而感到不安，亦或是對自己的裝束有所動搖。
夏凡看出蘇沫有些生分，他急忙收起嚴肅的表情，沖蘇沫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今天突然有點事情，所以沒能及時通知你。」夏凡有些不好意思，他極力的擺出輕鬆的表情，希望蘇沫看起來不那麼為難。
「你不必道歉的」蘇沫朝夏凡擺擺手，「你應該先忙自己的事情，我有的是時間，大不了我改天再來看畫也行。」蘇沫尷尬極了，她胡言亂語的說了一通，卻感覺自己越說越可笑。
「那你忙，我先走了。」蘇沫起身準備離開。
「等會！」夏凡叫住蘇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你都來了，我怎麼能讓你白白回去呢！」夏凡沖蘇沫微微一笑，「你等我一下，我把所有事情都推掉，今天我就陪你看畫。」
蘇沫沒想到夏凡會如此倔強，還沒等她開口，夏凡早已離開房間，進到另一間臥室。
「這下我可真的闖禍了！」蘇沫拍拍腦袋，滿臉歉意。
夏凡再次出現在蘇沫面前時，身上早已換好了衣服。還是那件潔白的襯衣，只是底下換了一條乾淨的牛仔褲。遠遠望去，不乏有種畫裡王子的姿態。蘇沫臉上一熱，有種春回大地的感覺。
蘇沫愣愣的站在那裡，被夏凡一把拉了過去。還沒回過神來，心中一驚，差點跌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剛剛想事情有些出神。」蘇沫沖夏凡尷尬的一笑，極力掩飾心中的羞澀。
夏凡沖蘇沫回笑，笑容乾淨，陽光。微妙的空間裡兩個陌生人靜止了片刻，要不是韓灝宇的一通電話，蘇沫可能真的會幹出丟人的事情。
蘇沫一臉嫌棄的將電話掛斷，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那我們開始看畫吧。」蘇沫收起手機，往貼滿畫紙的牆面走去，邊走邊誇讚，「畫的真好！」蘇沫一臉享受，回頭接應夏凡的回應。
夏凡一臉尷尬，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一聲「謝謝」，他徑直走到蘇沫身邊，抬頭看看牆上的畫作，然後低頭看向蘇沫：「你喜歡這些畫嗎？」
蘇沫點點頭，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牆上那副上海夜景圖，「我很喜歡你作的這些畫呢？真的很美！」說完，蘇沫抬頭看看身旁的夏凡，臉上滿是喜悅。
蘇沫眼中流露出的真切，夏凡看後竟有些失落。
蘇沫不明白夏凡為何會有如此的表情，難道做自己又說錯話了？她小心嘀咕著，不知所措。
「蘇沫，這些都是失敗的作品，你真的喜歡嗎？」夏凡的眼頰有些低沉，他看著蘇沫清澈的眼睛，竟有些不忍心。
氣氛有些僵濁，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呆了片刻。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蘇沫，我帶你去看我真正的作品，這些都是失敗的作品，看了毫無意義！也許你看了那些畫會更有感觸！」夏凡語氣有些激動，他緊緊握住蘇沫的手臂，便要往牆角的一處房間走去。
蘇沫被夏凡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她使勁掙脫著夏凡有力的手掌，「你弄疼我了！」蘇沫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夏凡的性子為何會轉變的如此之快。那種感覺讓她很陌生、很不舒服。
夏凡急忙鬆開蘇沫的手臂，一臉抱歉的看著蘇沫，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本心。
「對不起，蘇沫，我有些激動了！你的手臂沒事吧？」
「沒事」蘇沫用另一隻手握著剛剛被鑽疼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剛剛的一幕還是讓她心有餘悸。她微微低頭，生怕夏凡看到她那泛紅的雙眼。
「夏凡，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可是你還沒看我的作品呢？」
「我們改天再約吧，今天我真的沒有心情去欣賞那些畫了。」
夏凡沒有在挽留，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態，再這樣的氣氛下，蘇沫根本不會有心情看畫。也許過些日子，會好一些。
「那我送你吧。」說著，夏凡上前給蘇沫開門。
兩人一前一後，一直到蘇沫走下樓梯，兩人再無交流。夏凡為蘇沫擺了一輛出租車，一上車，蘇沫眼中的淚水便嘩嘩流了下來。身後，夏凡的身影久久不曾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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