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相信緣分嗎（4） 文 / Racny

    蘇沫心中一陣不安，闌尾炎到底不算是小病，路遙雖然愛逞強，身子卻沒有她的性子硬。昨晚的打擊對路遙很大，再加上喝了那麼多酒，蘇沫不敢再往下想，眼下只有先去醫院，看望路遙。

    北京的天氣說怪也怪，一會的功夫竟下起了雨。雨水好像被安排好似得，故意捉弄那些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蘇沫第一次這麼討厭下雨。

    蘇沫揣著一顆不安的心，很快來到盛康醫院，急急忙忙跑到路遙所在的病房，卻發現路遙的家人早已等在了那裡。路遙的父親路炳天更是專程從上海連夜趕回。要不是因為路遙生病，蘇沫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路炳天幾次。看著一家人都守在路遙床前悉心照料，蘇沫不忍心去破壞這種和諧，她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醫院。

    雨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著，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潮濕的空氣裡瀰漫著沉悶的氣息，稍稍掩蓋了夏日的炎熱感。蘇沫緊緊貼在醫院的牆角，心中一陣煩悶。

    「說好等我的！」蘇沫怪出租車師傅不守信用，「現在可好，白跑一趟。怎麼回去呢？！」

    看著街道上匆匆而過的行人，情侶手牽手撐傘而過，只是這樣的風景卻讓蘇沫很難投入其中。她可不想因為享受雨景而淋成落湯雞。

    正當蘇沫無聊的蹲在地上擺弄手機，一輛熟悉的奔馳轎車停在了醫院門口。車門打開，竟然是錢陽。

    錢陽注意到蹲在醫院門前的蘇沫，便急忙撐傘上前詢問情況。

    大約三秒鐘，蘇沫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錢陽，蘇沫竟顯得有些尷尬。蘇沫心想，若不是眼前這個男人，路遙可能不會生病。

    「你是來看小遙的？」蘇沫先開口，放在以前，這一定是個愚蠢的問題，只是現在，蘇沫覺得非問不可。

    錢陽點點頭，有些愧疚的看著蘇沫，「路遙還好嗎？嚴不嚴重？」他還想多問些什麼，只是在蘇沫面前，他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急切與不安，畢竟他現在有了蘇晴，過分的關心其他女人，只會讓蘇沫覺得可笑。

    「剛剛我去看過小遙了，她還好。你不用擔心。」蘇沫示意錢陽放心。

    「那我去看看她，醫院裡的護士不知道路遙的潔癖、喜好，我怕她住不踏實。」

    「算了吧！」蘇沫一把拉住錢陽，「小遙的家人都在，他們照顧得很好，你放心回去就好。」蘇沫沉默片刻，吐出了那句最真實的話：「再說，你對路遙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這樣的話對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來說，的確是致命的打擊。蘇沫不知道這句話為什麼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她不是這樣無情的女孩，話一出口，她便有些後悔了。

    「你放心，小遙真的沒事。」蘇沫沖錢陽微微一笑，趕緊補充一句，那種故意擠弄出來的笑容別提有多難看了。

    錢陽點點頭，臉上難言失落。上天就是喜歡和人開玩笑，當你絕望時，他卻又讓你看到希望，他總是讓人在絕望與希望之間徘徊著，根本不給人選擇的機會。

    「那我送你回去吧。」錢陽轉換話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這樣的話從錢陽嘴裡說出來確實夠落魄，蘇沫沒有理由再給他打擊。蘇沫點點頭，跟隨錢陽上車。

    坐在車上，兩人沒有過多的言語交匯，除了問路，錢陽便只顧開車。

    蘇沫坐在後面，想起了以前自己的一些不成熟。

    大學期間，蘇沫也曾交過男朋友，那是個很優秀的男生，每天都會給蘇沫夢幻般的驚喜。她一直覺得那個男生會是陪伴她走過餘生的王子，但她錯了，這種童話的美夢在不到一個星期的繪織中破滅了，男生有了新的女朋友，這也成了他們分手的正當理由。蘇沫每每想到這件往事，心中都會感慨人生無常，如今再看看錢陽，依舊逃不過那句「新舊交替」的老話。

    車前車後，兩個都曾為愛情傷心流淚的人，此刻卻找不到共同語言。沉悶的氣氛打發著無聊的時間，車子終於開到了終點。

    「我送你進屋。」錢陽下車為蘇沫開門，順手撐起雨傘。外面依舊在下雨，只是為顯誠意，錢陽淋了一身雨。

    「不用了。」蘇沫將雨傘推到錢陽一側，不願再與他有過多的糾纏。「外面雨大，你早回去，別感冒了。」

    「那你能幫我個忙嗎？」錢陽扯住蘇沫的衣袖，語氣中滿是懇求，「路遙病好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不然我不放心。」

    蘇沫第一次看到錢陽落魄成這樣，站在雨中，高大的身軀絲毫掩飾不住那內心的傷痛，錢陽微顫顫的注視著蘇沫，希望用這種方式來換取蘇沫的「施捨」。

    蘇沫答應了錢陽的請求，轉身離去，她想盡早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