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文 / 女丑之屍
楚琳長相上的差異給林哈帶了的影響是巨大的，以至於小哈巴走進等候室時都沒有察覺到其他幾名試鏡人員異樣的眼神。
其中臉色變化最大的就要數魏小沉，在林哈出現之前魏小沉一直以為自己是最有希望被選上的，論長相他是這些在場所有人中最出眾的，論名氣也是最當紅的。就連今天的試鏡的電話都是楚導演叫助手打來公司指定邀請他來參加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就是最有機會中標的那一個！
可是，突然到來的林哈卻讓魏小沉隱隱有了點幻想破滅的感覺。要說幾天前，他壓根不知道林哈這個人是誰，可是這幾天鋪天蓋地的都是有關林哈的消息。就連魏小沉發新單曲的新聞，都因為林哈在《歡騰之夜》上的表現而被擠下了頭條。真是想想就氣人。
不過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有什麼了不起的？肯定是想要用錢來買角色，不要臉！居然還要宋丞軒親自送過來，好像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似得。
魏小沉心裡把林哈與宋丞軒罵上了千遍萬遍，可是行動上卻還是亮出了他的招牌微笑和經紀人一起走過去和宋丞軒打招呼。
娛樂圈的明星們看起來一個個光鮮亮麗，但要是沒有混成沈微弦、侯開那種頂級大牌，基本就和過去的戲子們沒什麼兩樣，就連路以西還不一樣要被顏喬拉去宴會上給少女少婦們過眼癮？
有錢人得罪不起，能在演藝圈呼風喚雨的有錢人那更加是得罪不起。魏小沉這一動，之前處在驚嚇狀態或者觀望狀態的人立刻也跟著動了起來，一個個全跑去宋丞軒面前點頭哈腰叫「丞軒哥」。
在魏小沉開口的第一秒，宋丞軒就渾身抖了抖特別的不習慣，到後來連某個年紀比宋丞軒要大好幾圈的經紀人也跟著喊起「丞軒哥」時，宋大少爺只覺得全身有一種被雷劈的酥麻感。
「你們喊我宋總就行了。」宋丞軒受不了的回答道。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可是偏有那麼個不合群的。魏小沉不知道是傻還是存心想要拉近乎，仍然喊著「好的，丞軒哥。」
「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亂喊什麼哥。」林哈本來還有好好的和大家打招呼，可是面對這種不會看臉色的，就算他表現得再和藹可親也是浪費。林哈說完之後將頭轉向一邊，心想這個人難道真以為自己進門時沒有看到他的那個白眼嗎？兩面三刀成這樣，還真是衝著他微笑不起來呢。
而平日裡這個哥，那個姐叫慣了的魏小沉硬是被林哈這一句話給說愣了，當場憋紅了一張臉不知道如何發作。
而周圍其他的人則什麼也不說全然一副看戲的架勢。若說魏小沉的出現讓他們入選男二的機會變得極其渺茫，那麼林哈的出現就讓他們徹底和男二絕緣了。
其中當然有不少人都抱著林哈準備塞錢上戲的猜想，但是從「本來就選出上」變成「魏小沉和他們一樣選不上」怎麼想都能讓人心裡都能舒坦不少。
更何況魏小沉這回套近乎套壞了，撞倒了人家親表弟的槍口上，怎麼看都有點自作孽活該的意思。有些人背過身去冷笑，而有些人則翻開了其餘小配角用的劇本開始專心準備，只求混不到男二還能混個其他什麼的角色演一演。
眾所周知，楚琳拍片的一大特點就是劇情不夠明星湊，有時候就連電影裡在茶館裡喝著茶的老大爺都是有可能是已經退休的泰斗級導演。
因此很多時候，觀眾們看楚琳的片子並不是衝著笑點和劇情去的，而是單純的是想要看看這部片子裡又聚集了多少明星。那感覺就好像玩「大家來找茬兒」一樣，雖然無聊，但始終有那麼點人樂此不疲就愛這麼口。而且每次電影結束後，都會有那麼幾個網友將片中大大小小所有的明星全部截圖羅列出來發微博以表示自己的認人的能力非比尋常。
對於等候室裡一些三線開外的演員來說，這類微博的作用可比電影放映完畢後的演員表好用多了。所以不管角色大小，只要是楚琳的電影，他們就必須努力上上上，保不齊突然在微博上火了呢？
不過魏小沉不這麼想，他之前已經在好幾部偶像劇中飾演了主要角色，轉戰大銀幕之後也在另一著名商業片導演的電影裡他飾演過男二。在他自己看來，以他現在的名氣再差也必須是個男二，低於男二的絕對不演。因此和別人準備了兩三個橋段來試鏡的情況不同，魏小沉就只準備了一個角色一個場景，正巧還和林哈準備的完全一致。
試鏡開始後，魏小沉第一個走進了考場。冒牌貨男二在戲中最主要的場景總共有三幕，其中最具有表現衝突的一幕就在於他斥責手下為什麼還沒有把男主幹掉的那一場。
在這一幕戲之前，男二是個怎麼看怎麼純良的富家小少爺，而在這一幕之後男二就徹底成了一個為了爭奪財產不擇手段的大反派。
魏小沉雖然知道林哈是因為《歡騰之夜》而突然間爆紅的，可是他自己卻沒有完整看過那一期節目。不過他沒看過不代表別人也沒有看過，在魏小沉來試鏡之前，他的表演指導老師就恰恰就被林哈的表演所折服了。
得知魏小沉選了這麼一幕戲來試鏡，便立即推薦他使用「林哈同款霸氣開掛變臉術」，所以魏小沉表演的方式和林哈在節目上的那一出是極其相似的。
雖然沒有新意，但是在楚琳看來卻夠了。
從見到林哈的第一眼開始，楚琳最中意的人選就已經定下了。可是想到林哈並非圈內人士又沒有什麼演戲經驗，楚琳總有那麼點不放心，所以才會讓助理另外叫來了幾個與林哈造型相似看起來應該可以演出那一幕的藝人來試鏡，想說萬一林哈演不了也能找個合適的代替。
所以與其說楚琳是在找男二
，還不如說她在找能用林哈那種方式演出的男二。
只是看了魏小沉的表演之後，楚琳總覺得魏小沉表演的太過頭了。太過用力導致整個感覺顯得不自然不說，在表情轉變過程中臉部變化還顯得有些猙獰。而且林哈所表現出來的是霸氣，可到了魏小沉身上就成了陰狠毒辣，總有種從雲端級*oss淪為了陰毒小boss的掉份兒感。
要是換做平時，有演員能表現成這樣，楚琳說不定就通過了。可是現在看到魏小沉的表演，楚琳反而更像看看林哈的現場原版演繹。
尤其是在見了之後幾個還不如魏小沉的表演之後，楚琳便越發的思念起了電視上見過的那塊小鮮肉了。也好在表哥為了趕時間特地找人更換了試鏡順序，才讓對林哈牽掛已久的楚琳提早見到了真人。
這一看，楚琳立刻亮眼放光，而他身邊那兩個本來坐得有些歪七扭八的製片人，也礙於林哈和宋家的關係而紛紛端正好姿勢正襟危坐起來。其中有一個甚至還想站起來和林哈攀談幾句，但是最終被另一個製片人給拉住了。
楚琳等原版等得肚子都快餓了，現在看到林哈的出現她哪兒弄不激動？絲毫管不上製片人心裡藏著什麼心思，楚琳立刻就說道，「準備好了的話，可以開始你的演出了。」
「嗯，好。」林哈點點頭，準備坐到試戲用的座椅上，可是一看到周圍除了椅子其他什麼道具都沒有，林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評審席。
「怎麼了？有事嗎？」之前那名想要攀談的製作人關懷的詢問道。
林哈將視線落在那名製作人前的桌子上，「我需要一個道具，可以把你的玻璃杯借我用一下嗎？」
「可以、可以，拿去用，拿去用。」李海近似獻媚的態度，立刻受到了楚琳和另一名製作人王由兼的鄙視。雖然換做任何一個演員開口要一個玻璃杯他們都會出借，但是能不能別表現的那麼狗腿？
林哈拿過玻璃杯後點頭表示了感謝，隨即便又多拉過了一張板凳，將玻璃杯放在了板凳上，自己則落坐在了旁邊的折疊椅子上，低下頭開始醞釀。
楚琳傾身向前，推了推眼鏡就等著看林哈原本的變臉術。可是這回林哈一抬頭氣頭，卻並不是如楚琳所想的那般張揚不羈，林哈在笑，非常溫和慈善的笑。
是想要突出變臉前後的差異嗎？楚琳這樣猜想著，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種擔心，她怕林哈也會像魏小沉那樣表演得太過誇張，缺失了她最看中的那份自然。
可是眼看台詞已經過了三分之二林哈還維持著那樣的笑臉，楚琳心中的擔憂徹底變成了一種不確定，就差最後兩句話了，現在還不變臉，林哈到底是準備怎麼樣？楚琳有點看不懂了。
只見此時，林哈揮手對那名空氣中其實並不存在的下屬道，「下去吧。」隨後，輕輕的拿起了凳子上的玻璃杯，秀氣年輕的臉龐隱射在玻璃杯上，林哈看著自己的倒影笑得越發溫柔，柔到令人暖心的地步。
可就在這樣的笑容之下，林哈手中的玻璃杯突然爆裂，碎裂的玻璃與杯中的剩餘的水在地上落了一片，映射出了更多個殘缺不全的笑臉。
終於，他說出了最後的那句台詞，「這次不要讓我再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