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71.第471章 徐州會戰二 文 / 枯籐老叔
旌旗飛揚,馬蹄陣陣。
南京軍區的三路大軍和廣東軍區的三路大軍,分別從淮安和合肥北進,在宿遷和宿州外駐紮了下來。
宿遷和宿州是徐州南面的兩個門戶,袁保齡和吳國棟也分別駐紮兩地,決定在這兩地阻擊華興軍。兩人的軍中都裝配著大量的洋槍,所以一開始就改變了駐守城池的戰略,而是派出了洋槍兵在城外排成槍陣,主動迎戰華興軍。
雙方軍隊剛上戰場,還沒開打,強弱就看的分明。魯軍和豫軍都是當地招募的團練,有一大半連正規的軍服都沒有。各個面黃肌瘦,端著洋槍無精打采的排著槍陣,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華興軍確實截然相反的情況,各個氣血充足,統一的軍綠色迷彩服,腳踏黑色牛皮靴子,光看這架勢讓人不寒而慄,如同面對一個訓練有素的狼群。
袁保齡和吳國棟都是第一次大規模的和華興軍動手,一看前線這情況,立馬心裡就沒底起來。但畢竟手裡也十萬的兵馬,也不相信華興軍就是傳說裡的那麼厲害,一口氣把他們就全部吞下。
雙方同時發起進攻,在相隔一千多米的時候,華興軍的指揮官便對迫擊炮營和機槍連同時下達了的命令。
一時間炮彈齊飛,機槍齊鳴。炮彈夾雜著子彈,密若雨點,動如狂風,對著陣地前面的團練武裝就席捲而去。
兩個戰場幾乎是同樣的狀況,雖然魯軍和豫軍也同時開槍還擊,但是很快就被對面的子彈衝散。他們的子彈對趴伏在地上的華興軍並不起威脅,全部擦著華興軍的頭頂飛過。但是華興軍發射的子彈,卻如同颶風一般,一陣子彈飛過,便倒下數千人的屍體。
華興軍的戰術現在已經從防禦變為主攻攻進,當初壓軸的炮擊跑和機槍連,現在第一個派上用場。
豫軍和魯軍顯然被打的驚慌失措,連槍陣都開始有些散亂起來。但是在各級指揮官的嚴厲管束下,還是拼了命的拍著槍陣朝前衝擊。
雙方相隔八百米的時候,華興軍的指揮官這才給步槍兵下達了開槍的命令。
在長達十里的戰線上,所有的步槍兵一時全部扣下了手下的扳機。
方才機槍和炮擊炮也只是把一個個點的敵軍覆蓋,當步槍兵的子彈刷刷飛向敵軍的時候,整個豫軍和魯軍的一個面都被子彈撕裂。
哀嚎聲傳遍了整個曠野,戰場被槍炮聲完全籠罩。豫軍和魯軍的傷亡成幾何倍數增加,但是卻不能撼動華興軍絲毫。
前線的指揮官都快哭出來了,仗打到這會已經變成單方面屠殺,這哪裡還是兩軍作戰。
豫軍的情況要好一些,因為十多萬人全部裝配了洋槍,平時進退也算是訓練有素。但是魯軍的情況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出了中部手持洋槍的主力外,兩翼手持冷兵力的兵勇顯然已經朝後退撤了起來。
吳國棟見這情況,也不敢在硬抗,急忙下令手下往徐州的方向退撤。
大潰散發生之後,華興軍的陣地很快就牛角聲嗚鳴,對殘敵發起衝擊。魯軍的槍陣很快被分割包圍,除了主力殘存的三萬洋槍兵向徐州退撤而去,其餘兵馬在華興軍的包圍圈緊縮後,全部舉手投降。
宿遷戰場上,袁保齡統領的豫軍也是同樣的情景。不過袁保齡多堅持了一會,傷亡幾乎過半時,他這才嚥了口氣連忙退撤。最後只帶走了兩萬的兵勇,其餘三萬全部舉手投降。
雙方的戰鬥力差距太大,一方的洋槍無法准射,只能靠著密集的子彈彌補準星。但是一方趴在地上射擊,不管對方怎麼打,子彈總是貼著頭頂飛過。
本來兩軍的交戰,成了華興軍一方的表演。在三十米內,相繼有五發子彈打出。在更換彈藥的十幾秒期間,第二排的士兵有開始扣下扳機,完全是不間斷進攻。豫軍和魯軍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像是洋蔥一樣被密集飛射的子彈,一層層的從外向裡剝開。
華興軍步步緊逼,很快就沖徐州的方向包圍了上去。第三天的時候,南京軍區和廣州軍區的六路大軍便在徐州城外會和。
袁保齡、吳國棟在宿遷、宿州兩地損兵折將,逃回徐州後,總共只剩下五萬的兵馬。
二人和城中防守的吳長慶正在商議對策,沒想到傳令兵便發來華興軍兵臨城下的消息。
「這麼快!」
三人全都驚詫的站起了身子,怎麼也沒想到華興軍進軍的速度這麼快,連一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他們。
華興軍只以殲滅團練武裝的主力為主,沿途的村鎮縣城全部穿插而過。現在水路已經完全被他們控制,他們的後勤補給也都是從水路運送,並不擔心後勤被截斷的問題。
「吳大哥,這個徐州城還是交給你了。現在河南軍情緊急,我還得趕回去協助我大哥防守河南!恕不久留了!若是你願意,咱們還是固守中原要緊,徐州不守也罷!」
袁保齡連忙對吳長慶建議了聲,起身抱拳就要告辭。
「吳大哥,我們山東也情況緊急。徐州暫且先放一放,等打退了華興軍對山東的進攻,我再南下平定徐州!」
吳國棟看情況不對,也想拍屁股走人。徐州失陷,山東和河南失陷雖說也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至少還能拖延一會時間,不會馬上就被華興軍消滅。
吳長慶苦笑一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尚且各自飛。他二人在宿遷和宿州大敗之後,吳長慶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二人提出後,吳長慶也沒什麼意見。
「你們先走吧,
我帶著兄弟們在這裡替你們阻擋一會。若是你們改天和朝廷取得聯繫,就稟告太后,我吳長慶為大清盡忠了!」
吳長慶面色深沉的抱拳相求,也沒有再向北逃竄的打算。丁日昌在淮安為大清盡忠後,對吳長慶的刺激很大。他自小讀四書五經長大,滿腦子都是忠君愛國的思想。現在的局勢他早已看的明白,華興軍拿下山東和河南兩省是早晚的事情。現在就是逃走,也只能逃得了一時,早晚也被華興軍再次圍困。
「吳大哥,你對大清的忠心天地可鑒。小弟也不多說什麼,吳大哥多多保重!」
袁保齡神色緊凝的抱拳告辭,吳長慶的一番話,的確很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誰也知道是什麼意思,聞之動容。
「吳大哥保重!後會有期!」
吳國棟也抱拳告辭,晚走一步便有被包圍的危險。這時候也在不能講什麼情義,吳長慶在這裡也好,至少能為他逃回山東爭取時間。
「保重!」
吳長慶抱拳最後道了一聲,三人出門後,便各自向營地奔赴而去。
夕陽西斜,陽光把天邊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寒風吹得旌旗呼呼作響,整個徐州城內的練兵場一片肅穆。
「弟兄們,徐州馬上就要面對一場惡戰。這次戰鬥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全軍覆沒,你們都怕不怕?」
吳長慶在點將台把眾將士都召集了起來訓話。滿臉嚴肅的沖五萬多將士大喝一聲。
「不怕!不怕!不怕!」
將士們高舉著受傷的武器嘶聲大吼,這些人全都是他一手籌建的湘軍隊伍。吳長慶平時愛兵如子,和將士們同吃同住,將士們也敬他愛他,也早已見慣了生死,臉上毫無畏懼。
「好樣的!不虧是我吳長慶的兵。有你們這句話,我吳長慶知足了!」
吳長慶感動的長嚎一聲,聲音都有些哽咽,待稍稍平靜了下來,對身旁的親兵揮了揮手。
很快,親兵們便三五成群的抬上來一箱箱東西。箱子打開之後,立馬在夕陽下反射出一道道亮光,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士兵們仍舊莊嚴肅穆的站立,並沒有因為金銀受到干擾。
「家有父母者出列!家有妻兒者出列!家無兄弟者出列!」
吳長慶再次嘶吼一聲,聲音在風中四處迴盪,滿是悲壯之氣。
兵勇們沒有一人出列,仍舊筆直的抬著胸膛站在遠處。他們都知道吳長慶的意思,也決心和吳長慶同生共死。
「弟兄們,我吳長慶這輩子能帶著你們這些兄弟,就是死也值當了!但是明日一戰,非同一般!華興軍不會為難平民百姓,凡是有以上三種情況的人,全部服從命令,拿上金銀回家去吧!」
吳長慶再次嚴厲的大吼一聲,眼角都淚花閃動。
軍中的士兵仍舊沒有一人動搖,滿臉血氣方剛的停止了胸膛站在原地。
「服從命令,不然我吳長慶便不認你們這些兄弟!」吳長慶再次嘶吼一聲,看著軍中跟過自己的士兵大吼道,「李大壯家有八十歲老母,出列!牛耿家有妻兒,出列!張小山家無兄弟,出列!」
吳長慶點名指姓的道出名字,讓他三人帶頭出列。
「大帥,讓咱們跟著你干吧!」
「是啊!大帥!砍頭不過碗大的疤!讓弟兄們陪著你吧!」
「大帥,若不是您!俺父母早就死在兵禍之中了!就讓俺陪在您身邊吧!」
三人神色緊凝的哀求一聲,不想負了吳長慶的知遇之恩。
「服從命令」吳長慶滿臉厲色的大吼一聲,然後把環視了下軍隊裡的眾將士,接著大吼一聲,」全部服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