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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第18章 收網 文 / 枯籐老叔

    「少爺,都看清楚了,是那狗娘養的!」

    馬荀帶著兩個弟兄,進了喬志清的營帳,拉下黑色的面罩。

    「好,終於現身了,明日便收網,替神父和薇兒報仇!」

    喬志清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吐出。

    「領命,我這就下去安排。」

    馬荀抱拳行禮,出了營帳。

    天還未亮,「清字營」的火頭房像平常一樣開始忙碌了起來,劈柴的劈柴,擔水的擔水,燒飯的燒飯。

    葫蘆自從在君山寨投靠了喬志清的隊伍,就一直在火頭房做著打雜的事情。他還是沒改掉自己的沉悶的性格,跟個悶葫蘆一樣。

    張閒今日起了個大早,出了軍帳伸了個懶腰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偷偷朝火頭房走去。

    「葫蘆大哥,忙著呢。」

    張閒進了火頭房裡甜甜的和葫蘆打了聲招呼,他剛來軍營時就和葫蘆認識,常混在火頭房裡讓葫蘆給開小灶。

    「張閒啊,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是你那嘴又饞了吧。」

    葫蘆平時話不多,但見了張閒卻能說上幾句,可能是因為張閒也是岳州人,兩人是同鄉的緣故。

    「還是葫蘆大哥瞭解我,一猜就知道了。」

    張閒邊說邊從熱鍋裡舀起一勺子肉湯呼呼喝了下去。

    「你小子真是少爺的嘴,我先出去拿點柴火去,你給我看著爐子啊,別讓它給滅了。」

    葫蘆吩咐了一聲便出了營帳。

    張閒在背後咧著嘴看著葫蘆,從懷裡摸出一包東西打開,倒掉鍋台上的一缸子食鹽,把包裡的東西倒了進去。

    「葫蘆大哥,我帶人去上早操了,你忙吧。」

    張閒出了伙房給葫蘆打了聲招呼,哼著小曲回到營帳叫起了眾兄弟。

    葫蘆笑了笑搖了搖頭,抱著柴火進了伙房。

    一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過去,為了迎接李鴻章的檢閱,「清字營」眾人的操練又加重了一倍,快到晌午的時候,一隊隊的人馬才餓著肚子跑步回來,等四哨兵勇全部聚合,王樹茂才下令解散。大家鬆了口氣,忍不住叫起累來,有的甚至馬上就蹲在了地上喘著粗氣。

    王樹茂的臉上馬上變了顏色,大叫一聲,「集合。」

    兵勇們條件反射般站好了隊伍,身子筆直的雙眼直視前方。

    「累嗎?」

    王樹茂衝著四哨四百三十個兵勇大吼了一聲。

    「不累!」

    兵勇們齊刷刷的大聲回道。

    王樹茂嘴角抽動了一下,鐵青著臉大聲吼道,「軍人就要有個軍人的樣子,不要把你們鬆散的習慣帶到軍營裡來,喬營長告訴過你們多少次,平時不流汗,戰時便流血,就是累,你們也要給我要緊牙關堅持著,都聽明白了沒?」

    「明白」

    「明白」

    「……」

    兵勇們終於面露正色,表情堅毅。

    「好,就是這樣,小崽子們,開飯。」

    王樹茂終於笑了一聲。

    兵勇都跟著傻笑了起來,按隊形坐在地上。

    火頭房的兵勇把一筐筐饅頭抬了過來,每人再舀上一碗肉湯,一隊兵勇分五個菜,三葷兩素。

    眾兵勇連忙拿起饅頭狼吞虎嚥了起來,圍在一起,邊吃邊吹起了大天,嘮起了嗑。

    就在這時,教堂外傳來一陣陣噪雜的馬蹄聲,跑步聲,嘶吼聲。眾兵勇都沒來得及反應,只見一個兩百人的隊伍,手中拿著大刀長矛把眾兵勇包圍了起來。

    兵勇們連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把身旁的槍棍拿了起來,老兵們拿著真槍排好了四方槍陣,把新兵們護在了陣內。

    王樹茂斜著眼看著來者不善的兵勇,走上前大吼一聲,「你們都不想活了嗎?私闖軍營難道就不怕掉腦袋嗎?」

    「我看該掉腦袋的是你吧!」

    對面的兵勇讓開一條路,一個中年人滿臉得意的走了出來,正是在君山寨逃跑的蔡元隆。

    「是你!上次在君山寨怎麼就放你走了?狗雜種。」

    王樹茂表情凶狠的罵了一句。

    「先別急著罵,我是奉了劉銘傳大人的命令來追捕反賊的,據我得到的消息,岳州太平軍首領晏仲武的女兒就藏在你們軍營裡,識相的把人交出來,老爺我給你留個全屍。」

    蔡元隆說著就拔出了腰刀,手下的兵勇也跟著做好了準備。

    「哈哈,就憑你這一百人?未免膽子太大了一點吧。」

    王樹茂滿臉不屑的大笑了一聲。

    「就憑我們。」

    從火頭軍裡走出一人,大聲的回了王樹茂一聲,那人正是平日裡悶不吭氣的葫蘆。

    「大哥,你讓兄弟好等啊。」

    葫蘆走到蔡元隆的面前抱拳叩拜,蔡元隆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葫蘆轉過

    身子對王樹茂傲慢的回道,「小爺我在肉湯裡給你們放了點佐料,別說你們四百人,就是四千人馬上也要躺在地上了。」

    「什麼?你……」

    王樹茂捂著脖子大吼了一聲,身後的聯隊長都已經相繼攤到在了地上。

    「對,是我,我本來就是蔡大哥安排在晏敏霞身邊的探子,當時我假裝歸順你們,就是為了跟著你們,給蔡大哥提供情報。王樹茂,任憑你武功再厲害,吃了蒙汗藥照樣變成個軟蛋。要不是你們,我們蔡大哥又怎麼淪落到給那個麻子臉當差,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們的祭日。」

    葫蘆看蒙汗藥發揮了作用,笑的更加的囂張。

    王樹茂顫抖了下身子,拄著大刀跪了下來,冷眼看著葫蘆。

    「哈哈哈」

    蔡元隆大笑一聲,命令道,「葫蘆說的對,兄弟們,殺了這群叛逆,搶了錢糧軍火,我們就可以和劉麻子平起平坐了。」

    「蔡元隆,你是不是得意的太早了?」

    正在此時,教堂的院牆和樓頂上不知從哪裡冒出一群手持洋槍的兵勇,喬志清,馬荀,還有張閒從牆上跳了下來,帶著洋槍兵,把蔡元隆的人馬死死的包圍住。

    「怎麼回事?你怎麼沒有中毒,不可能啊,我親自給你送了肉湯了啊?」

    葫蘆見喬志清過來,嚇的兩腿都發起軟來。

    張閒在喬志清的身旁對著葫蘆冷笑了一聲,昨晚他沒等喬志清動手,就主動找喬志清坦白了一切,原來他和葫蘆都是蔡元隆安排在清字營的奸細,不過二人以前並無交集,也不認識。在清字營的這幾天的操練中,張閒漸漸感覺到喬志清是個成大事的當世豪傑,當即決定揭發蔡元隆,和喬志清佈置了今天的這一場好戲。

    「狗東西,待會再找你算賬,劉大人,你現在該出來了吧。」

    喬志清瞪了葫蘆一眼,輕笑著對著教堂呼喚了一聲。

    從教堂裡走出來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人,掀開了臉上的黑紗,正是「銘字營」的營官劉銘傳。

    「蔡元隆,本官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

    劉銘傳冷冷的看著蔡元隆,渾身散發著一種霸道的氣勢。

    「劉大人,你,你也來了。」

    蔡元隆驚的是冷汗直流,聲音都哆嗦了起來。

    「本官當然要來,這麼一場好戲,本官可怎麼能錯過?你說對嗎?我的蔡哨長?」

    劉銘傳緊握著腰上的牛尾刀,眼睛中露出了殺意。

    「王大哥,你也別演戲了,魚兒都來了,該收網了。」

    喬志清看王樹茂做作的樣子,暗自笑了一聲,對他命令道。

    「娘乃個腿子,這演戲可比練武累多了。」

    王樹茂興奮的站起身子,聯隊長們也嬉笑著站好,大吼一聲,命令身後的士兵做好攻擊的準備。

    「什麼,你們沒中毒?」

    葫蘆驚訝的合不攏嘴,瞪大了雙眼,猥瑣的身子跟泥巴一樣癱在了地上。

    王樹茂和眾人大笑了起來。

    「飯桶,你誤了我啊!」

    蔡元隆大叫了一聲,狠狠的給了葫蘆一個耳光。

    「『銘字營』的弟兄們聽著,若是放下武器者,本官既往不咎,凡是敢違抗軍令者,殺無赦!」

    劉銘傳對著眼前的兵勇們大吼了一聲。

    蔡元隆的手下,除了三十多個老弟兄,剩下的全是新招募的兵勇,見前後被洋槍隊緊緊包圍,想都沒想便放下了手中的刀槍棍棒,跪在了地上大喊著饒命。

    「媽的,一群軟蛋,兄弟們,我們拼了。」

    「砰,砰,砰」

    蔡元隆剛給手持弓箭的老弟兄下完命令,劇烈的槍聲就在教堂內外想起,震的人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

    那三十個搖擺不定的老弟兄還沒做出反應,胸口的鮮血便噴濺了一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還沒上過戰場的新兵驚嚇的已經用雙手摀住了眼睛。

    「喬志清,我跟你拼了。」

    蔡元隆張大了嘴,揮舞著大刀就朝喬志清衝了過去。

    「沒我命令,不許開槍。」

    喬志清抽出了手中的牛尾刀,大喊了一聲。

    眾兵勇馬上朝外退出一步,給他和蔡元隆騰出一圈的空位。

    蔡元隆的大刀寒光一閃,直劈向喬志清的脖頸。

    喬志清身子朝右一偏,剛要舉起牛尾刀抵擋,卻見劉銘傳一刀從腰間向上抽出,只是一招就劃在了蔡元隆的胳膊上。

    「喬兄弟,大哥我治軍不嚴,清理門戶的這種事就不勞喬兄弟費心了。」

    劉銘傳站在原地巋然不動,一個閃腰提胯把喬志清推出了陣圈。

    「好身手,那大哥小心了。」

    喬志清抱拳誇讚了一聲。

    蔡元隆像是案板上的魚肉,滿臉蒼白的抱著胳膊朝後退了幾步,眼珠子一轉從懷裡不知道摸出什麼,就朝著劉銘傳的面門揮灑了過去,雙手抱著大刀趁機重重超前一捅。

    「大哥當心,石灰粉!」

    喬志清心裡一顫。

    劉銘傳仍舊面不改色,衣袖一揮擋在眼前,身子朝右一閃,隨即伏下身子,背對著蔡元隆,雙手持刀朝後一捅,刀身便刺進去了大半,像是紮在了一團死肉上。「滋滋」一聲,腥紅的血液順著刀刃噴湧而出。

    「我好悔……」

    蔡元隆口吐鮮血,滿臉扭曲的念叨了一句。

    「下輩子別再這麼無恥了,安心去吧。」

    劉銘傳閉著眼深吸了口氣,一個用勁抽出了大刀,站起了身子。

    蔡元隆雙腿一軟,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眼睛死也沒有閉上。

    「喬大哥,都是蔡元隆逼我這麼做的啊,您放過我吧。」

    葫蘆見蔡元隆已死,連忙哀求著,跪在喬志清的面前,磕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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