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8.第448章 滾就滾啊 文 / 木頭頭疼(書坊)
慕城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控制著理智的那根弦懸懸欲斷,他平靜的語氣沒有半點情緒:「你說,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蘇覃來找過你了?」
他不過出去了一會兒,難道蘇覃來過了嗎?除了蘇覃,他想不透她突然變臉的原因究竟是因為什麼。
安小小神情一僵,扭過頭去。
她的無語,直接導致慕城想到了別的地方,從而成為了壓垮他理智的最後的一根稻草!
他突然如同瘋了一般砸爛了客廳裡剛買回來沒多長時間的傢俱,毀滅只在幾個呼吸息。
不過幾分鐘後,偌大的客廳已經一片狼藉,除了兩個人,已經再沒有完好的物品。
安小小震驚的站在原地,心裡一片冰涼。
完了,慕城會不會……把她也給撕了?!
然而最終,慕城停下一切,佇立在混亂的客廳裡,灰屑在燈光下盤旋飛場。他側著身體站在安小小面前,黑眸低垂,所有的神色掩映在那漆黑的睫毛陰影裡。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大門:「滾吧,安小小,去找蘇覃。」
安小小走了。
慕城怒吼一聲,差點毀了整幢別墅。
可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空蕩蕩的別墅裡,只有灰燼盤旋。
又變得冷寂。
他靠著門口,抽了根煙。
望著夜色茫茫,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深入深淵。因為此時,他發現自己,依然無法像說出讓安小小『滾去找蘇覃』時那樣灑脫。
他以為她不會走,她答應過自己會留下來。他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屁顛顛過來討好自己,即便不是她的錯。他以為……
她不會去找蘇覃。
可是呢,她走的那麼乾脆,那麼絕決。
去找她的蘇覃。
也明明白白的將他從幻想中拉回現實,她,已然不是當初的安小小。
失去了過去記憶的她,連帶著失去了傳屬於他的那份感情。
「呵……」慕城自嘲的笑出聲,深吸了一口煙,卻怎麼也咽不進去,澀澀的煙味屯在口裡,那味道,一如他此時的心情。
她會去找蘇覃,會在他的懷抱裡撒著嬌說自己多麼可惡吧?蘇覃呢,一定會安慰她,一定……
會把她帶走!
想到此,他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幾次要把煙頭餵進嘴裡,都沒有成功!
一想到她會跟著蘇覃走,會從此遠離他,會再也想不起他,他的心裡使如一把鈍刀在割,難以呼吸的銳痛。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扔下煙頭,疾風般衝向車庫,不一會兒,就見夜色裡,一輛車急弛而去!
兩旁的景物急閃而過,車裡的慕城卻沒來由的心慌起來。
安小小離開時,身上只穿了一套單薄的睡衣,一雙拖鞋。這麼冷的天,她身上又沒錢,手機也讓他給砸了,她能到哪裡去?
他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暗恨自己的衝動。
明明知道她是失憶了的,明明知道她不是以前的安小小,明明決定要好好對她……可最終,他卻在這寒冷的天裡,把她趕了出去。
以前她雖然很狗腿也怕死,但她自始至終都有一股傲氣,只有到被逼的狠地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她是不會自己回來的。
這麼個念頭一出現,慕城的臉一陣抽搐,連呼吸都亂了,心跳倏急!
腳底油門踩到底,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在車道上飛弛。可這一路,卻不見安小小的半點身影。
她離開的時候,沒有開車,就靠著兩條腿,按理說她不應該走的太遠。可是他卻始終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公路前後,只有瑩白的路燈,不見一道人影。
慕城此時是從未有過的心慌意亂,腦子裡全是她出事的畫面,更是逼的他失去了慣有的所有冷靜,那憑空出現在腦子裡的畫面,差點要把他逼瘋!
車子飛弛而過,道路漸寬,人影漸多。
然而慕城,卻始終沒有發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安小小好不容易從下水道裡爬起來,身上全是臭味。
剛才她因為失神,沒有注意到腳底下被掀起來的下水道蓋子,於是一腳踩空掉了進去!
幸好最後她手快的抓住了邊緣,才不至於掉進裡面去。也就是那時,她聽到車子疾弛而過的聲音,想呼救,不過才一張口,下水道裡那股臭氣頓時醺的她差點暈過去。
等到她忍著那臭氣喊出一聲『救命』,那車子早已遠去。
她艱難萬分的爬出來時,一身米色的睡衣早就被浸濕,濃烈的惡臭味醺的她差點窒息。頭髮上,衣服上全是一些黑色不明液體。
腳上穿著的拖鞋也掉了,腳面髒兮兮的,踩在冰冷的地面上,頓時涼透了她的心。寒風呼拉拉的吹著,那原本就滿的睡衣又濕了,此時一點也御不了寒氣。
安小小只覺得全身被風一吹,骨頭裡頓時像鋼針亂扎一樣,又疼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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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她將那下水道蓋蓋上,力氣也彷彿在同一時間用盡。她呆呆的坐在地上,身體還在瑟瑟發抖,腦中卻一片混亂。
今天跟慕城這事兒,原本也是她挑起來的。看到罌粟與慕城,她心裡不痛快,忍了忍卻忍不下去,才對慕城擺了臉色。
開始她有故意刺激他的成份在裡面,可到最後,她卻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步。他失去了理智,她也氣到懶得解釋。
慕城讓她滾,她就真的滾了。
談不上傷心,只是心裡空落落的,彷彿沒有了那顆心一樣。可是分明這心還在跳個不停,一下一下……
她不由的撫上心口,有些無力。無力到此時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全身的力量都彷彿只是在支撐著胸膛裡那顆依然跳動的心,一下一下,卻隱隱作痛。
腦海裡,便是慕城站在燈光下,那冷峻的側臉。
彷彿蒞臨人間的神,高大而遙不可及。
他平靜的立著,平靜的讓她滾,那平靜的樣子,打消了她當時所有湧到了齒間的話。
她想著,已經沒有解釋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離開。
這樣,也好。
最起碼,不會再天天被看得那麼緊,一點自由也沒有……
她這麼想著,苦笑著從地上起來,臉色已經凍的發白,嘴角青紫。她挫了挫雙臂,起不到一點作用。全身都是冷的。
惟有雙眼,澀澀的,熱熱的,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了一樣。
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強笑著自言自語道:「滾就滾啊,誰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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