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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9.第359章 失去自己 文 / 木頭頭疼(書坊)

    「薛離,如果你真的想跟我道歉,就當著我的面親口說給我聽,電話裡道歉算怎麼回事?你怕我嗎?」她低喝道。

    薛離默然片刻,道:「是啊,我不敢。」

    她突然就哭了。

    「安小小,你知道人活了一輩子,最悲哀的是什麼嗎?是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當了幾年的薛離,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就是薛離,我以為我深愛的就是慕城,我以為你搶走了我愛的人……我以為,我就是那個被慕城拋棄的薛離。」薛離慘笑:「可是啊,有人跟我說,我是個冒牌貨,冒牌貨你知道嗎?」

    安小小一頭霧水,可是此刻不是解決她疑問的時候,關健是此時的薛離,已是失控。

    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哭的時候只有淡淡而急促的呼吸,笑的時候卻彷彿用盡全力的在笑:「我是路冥的人,我裝瘋是因為要打探魔戒的下落,我從一開始,就對你們不懷好意!」

    「其實我啊……真的不該活在這世上,我是誰啊,一個連自己過去都不知道的人,呵呵呵呵……真好笑啊你說是不是?」

    薛離,真的瘋了!

    這是安小小此時惟一的想法。

    她不知道薛離在昨天到現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知道,這一瞬間,她想救她!

    「薛離!你現在是個瘋子你知不知道!是我和慕城在照顧的瘋子!你趕緊給我滾回來!」她焦燥的怒吼著,那邊的薛離笑聲倏停!

    安小小衝進慕城的書房,用他書桌上的座機打給慕城,然而電話還沒接通,一聲刺耳的車鳴聲,透過聽筒傳進安小小耳朵裡,她心跳都都彷彿停了停,那頭汽車鳴叫聲還沒遠去,就聽到薛離半是哭半是笑的開口:「安小小,以後別這麼關心敵人……」

    她的話音未落,電話已被切斷。

    「喂?」與此同時,另一隻手上的聽筒裡,傳來慕城略帶笑意的聲音:「難得你會主動打電話給我。」

    安小小聲音沉重,一字一頓的道:「慕城,薛離她肯定出事了!」

    ———

    寬闊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車如流水。

    薛離木然的行走著,髮絲早已凌亂,紅腫的眼,木然的眼神,還有那臉上不知道哪裡弄出來的傷,干了的血跡,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她。

    清晨還很冷,她穿的單薄,卻一點都不感覺冷。

    「我是誰啊?」她笑的詭異,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然而卻彷彿下一秒,便有一個聲音在回答她:「你是薛離啊。」

    薛離?

    哦,我是薛離。

    我是薛離?

    怎麼可能是薛離?

    「薛離早就死了!」一聲怒吼像是響在耳邊一樣,她尖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捂著耳朵,彷彿這樣,就能阻擋那個不斷出現在心底的聲音。

    「薛離早就死了,被路冥沉江了,你什麼都不是!什麼也不是!你不是!」

    那個聲音還在說,不懷好意的大笑著,彷彿笑她的愚蠢與無知。像一張張放大的路冥的臉,不斷在她眼前出現,一遍遍的重覆著那個殘忍的事實。

    她嘿嘿地笑著,搖搖晃晃的漫無目的走著,就那樣一直從清晨走到了日暮,從夕陽西落走到了明月高昇。

    城市的霓虹燈照亮了夜空,五顏六色的光漫照整座城市,然而再明亮的燈與月,也有照不進的地方。

    東城有一條很出名的酒吧街,也有人稱之為夜街,白天冷冷清清,一到晚上,這裡就變得魚龍混雜。

    有一夜擲千金的富豪,也有連門都進不了的地痞流氓。

    薛離一來到這裡,便有四個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我是流氓』的小青年圍上來搭訕:「美女,一個人啊?要進去玩玩兒嗎?」

    薛離宛若未聞,麻木的走著。

    其中一人看她這副樣子,頓時怒道:「媽的不就是個乞丐嗎?裝什麼逼!」

    說著便一把將她拉住狠狠一扯!

    薛離被扔到地上,劇痛令她回了神,她機械般的抬起頭,望著將自己圍起來的四個人,神情呆滯。

    可是將她圍起來的四人看在眼裡,頓時色心大動。她雖然沒有了往常那樣光鮮,縱然臉上帶著傷,但在那忽明忽暗的燈光裡,她的長相依然是突出的。

    四人彼此相視一眼,四下看了看,心照不宣的將她一把拖進了不遠處的昏暗的巷子裡。

    黑暗中,薛離只看見四隻被****染紅的眼,幾雙手在她身上遊走不停……

    「媽的,這女人是個傻子吧?一動不動的!」有人往她頭上啐了口痰,可是身上的衣服被人扒的更用力了。

    直到一雙手從腰間探進去,薛離觸電般彈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幾人推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她沒命的跑著,沒有任何方向,彷彿拼盡了全力的逃跑著,直到甩掉了四人,直到跑到精疲力竭……

    澎!

    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了沒有力氣爬起來,也不想再爬起來。

    壓抑的哭聲傳出來,彷彿衝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

    可收拾,她哭的聲嘶力竭歇斯底里……

    靜謐的車道,偶爾有幾輛車呼嘯而過,然而沒有人去在意路邊那撲在地上哭泣的人。

    良久良久,她緩慢而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手腳卻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支起一半的身子澎地一聲又撲向了地面!

    然後她繼續想站起來,繼續的倒下去,週而復始,卻終究還是沒有爬起來。

    她翻過身體,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望著墨藍色的夜空,臉上神情不知是淒是悲。

    過往的一幕幕彷彿一個無聲的電影般浮現在她眼前,她的愛恨與情仇,事業與成功,那既不堪卻又如同親身經歷過的過去,一點一滴的浮上心頭。

    然而最終,定格在眼前的,是路冥那笑的邪異的臉。

    「你不是薛離哦,薛離早就死了,你不過是我的玩具!」

    玩具而已……

    因為他想玩,所以她失去了原本的人格,去愛一個可能別人的愛人,恨一個別人的情敵,為了這一切,她不惜裝瘋賣傻去欺騙慕城,去欺騙安小小。可是最後呢,她什麼也沒有得到,連自己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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