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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回 棄中原新君偏安 戲金兵女中豪傑1 文 / 任我*飛揚

    第一節

    靖康二年七月三十日,經過數月的長途跋涉,趙佶、趙恆二帝先後抵達大金首都上京。父子見面之後,抱頭痛哭。

    眼看隨行的妃嬪、宗室、宮人、臣子不少都慘死在北上的途中,身邊的人日漸凋零,趙佶十分的傷感。

    隨行北上的大臣在見過趙佶、趙恆二帝之後,便被金人趕走,並看押到各處。

    趙佶見眾臣之中並沒有虞允文,心中有些不安,低聲問趙恆:"虞卿家沒在裡面,難道他已經……"

    趙恆看監押他們的金人只待在門口,並沒進來,這才低聲回答:"虞卿父女在途中已經逃走了。金人搜索了很久,但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很可能他們已經返回了大宋。"

    "這就好、這就好。希望虞卿父女能平安無事,早日回歸,以後整頓國事,能夠起兵來救我父子回去。"趙佶連連點頭,心裡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他卻沒想到,如果繼位的皇帝和過去的他一樣混蛋,不亡國都是好的,重振山河是不用想了。

    第二天,金主命令趙佶、趙恆、鄭氏和朱氏兩位皇后、皇子、宗室,還有被押來的全部宋臣,身披羊皮,前往金人祖廟獻俘,跪拜太祖廟,行"牽羊禮"。宋人中所有女子坦胸赤背、一件背甲遮羞,下身只有短裙護體,只有二後得到了稍長一些的衣服。

    前往金人神廟的途中,金朝官員、百姓齊聚路邊觀看,圍觀者竟達到三十萬人以上,這在人口不多的上京還真創了個記錄。

    看到旁觀著甚眾,在異族京城中的眾目睽睽之下,無數宋室妃嬪、貴婦上身半裸,只用雙臂擋住身體,羞的拚命低下頭去。

    金人們一齊哄笑,指點叫罵,極盡羞辱之能事。大宋君臣悲憤難忍,掩面匆匆前行。

    神廟獻俘之後,二帝及男女宋俘重至乾元殿拜謁金太宗。金主吳乞買封宋徽宗為昏德公,欽宗為重昏侯。

    除二後外,有名號的后妃自高宗趙構生母韋賢妃以下,共三百多名被金人送往洗衣院,供金主和宗室、重臣消遣,如同娼妓。這也是因為南宋現今的抵抗日趨激烈,金人以此表示對宋朝的侮辱。

    金人如此惡毒和野蠻,使骨子裡十分剛強的朱皇后感到極度憤怒,選擇了以死抗爭,回到住處便偷偷自縊,被人發現後救活。

    守在朱後身邊的趙恆難過的勸說她忍耐,個性剛強也是朱皇后甚得趙恆歡心的原因。此時,這位趙小官家是多麼希望,自己剛強的妻子能夠和自己一起堅持下去,等到可以回國的一天。

    誰知,朱後卻斷然拒絕,她將虞水靈留下的小布袋交到趙恆手中,囑咐他好好保存。並對趙恆說道:"官家還記得當初水靈之言吧?你我身為帝后,理當成為臣民表率。如今,金人如此羞辱我等,如果身為皇家之人還要忍,苟且偷生,只會被那些野蠻人看不起!官家,我們還有幼子要照顧,還有老父、老母要奉養,你不能死。我身為皇后,母儀天下,必須捍衛我等的尊嚴,請官家不要制止我。"

    趙恆抱住朱後痛哭失聲,兩人緊緊相擁,這是他們成為結髮夫妻以來,第一次根本沒有在意任何禮儀,只是默默的擁抱在一起。

    到了半夜,朱後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向趙恆告別:"官家保重,妾身先行一步了。"

    隨後,朱皇后毅然投水自盡。趙恆看著她決然的走向院中的池塘,不敢高聲,只是難過的擦著眼淚。

    朱皇后的剛烈行為,在她死後得到了金人的褒獎。金主特地下詔,稱讚她的節義,追封她為"靖康郡貞節夫人",並為她按皇后禮儀隆重治喪。

    十月二十六日,二帝被金人遷往韓州安置。金人將韓州城內女真住戶全部遷出,只供二帝等二千餘宋俘居住,並發給口糧田四十五頃,讓他們自己耕種,以自給自足。

    這還是昌平王兀朮出於對虞允文和朱皇后的欣賞及敬重,特地要求負責監管的粘罕等人不可像虐待遼天祚帝那樣對待大宋二帝。粘罕等人才格外開恩,沒有故意污辱二帝及隨從居住的大宋宗室和大臣,只是任他們自生自滅。

    朱皇后留下的小布袋後來成了大家救命的寶貝,二帝和身邊的人在金國的日子裡,這些人參片、靈芝片救過他們不止一次。

    雖然珍貴的藥物終有用完的一天,但小布袋一直保存在趙恆手中,成為了支持被扣留在金國的君臣們的精神支柱。

    直到趙構的生母韋太后,也就是趙老官家趙佶的韋賢妃歸宋,才由趙恆在韋太后前來向趙小官家趙桓辭行的時候,將小布袋交給韋太后帶回大宋,請太后交還虞水靈的手中。已經相繼過世的趙老官家、鄭皇后和朱皇后的靈柩也同時返回大宋,歸葬皇陵。

    小布袋也成了大宋皇室不忘虞允文父女恩義的紀念信物,直到虞水靈過世,它才最終被供奉在大宋宗廟的側殿裡,成為了紀念那段悲慘歷史、教育皇室後人不忘過去的實物教材。

    金兵撤退之時,剛剛與西路軍匯合,魏王斡離不就病倒了,不斷的發著高燒。金主吳乞買大急,讓粘罕領兵,指揮大軍撤退,自己則是親自陪同斡離不回上京醫治。

    沒多久,斡離不因毒傷發作,情況急轉直下,成天昏迷不醒。宮中太醫束手無策,金主下詔尋求良醫,可是卻無人能解奇毒。此時,一些投降金人的宋人將領這才說出,傷及斡離不的那個江湖人也是虞允文的部下,屬於虞允文組成的江湖義勇隊。

    大金君臣一時間只能是無語,這個虞允文實在是太厲害了些,硬是廢了大金的兩位軍神之一。按吳乞買的說法,就是滅宋也不能抵消斡離不亡故的損失。

    斡離不在床榻病臥數月後,終於不治身亡,金主下令謚號為桓肅,為其罷朝十日,命其子齊承繼王位。

    可憐的是那些被斡離不搶奪而來的大宋女子,本來就是被凌辱的對象,只是迫於斡離不的強勢,才不得不隨他。如今斡離不突然亡故,悲痛難仰的兀朮兄弟上奏吳乞買,這些女子是戰利品,不可被他人染指。金主吳乞買深以為然,下旨自魏王妃遼朝金輦公主以下,凡未生育子女的斡離不后妃全部陪葬,更不要說魏王宮中的內侍和宮女了。

    令人既可憐又可笑的是魏王妃、原遼朝的金輦公主。本來,她挑唆金人侵宋,是為了報滅國之仇,卻因其太過張揚,招致了斡離不親弟——昌平王兀朮的反感,認為此種女子不守婦道、不識禮儀、攪家不良,乃是敗家的禍根!

    但斡離不在時,因兄長甚喜金輦公主,兀朮礙於兄弟情義,隱忍不言。

    如今,斡離不離世,金輦公主身為魏王妃,本可以不陪葬王陵。但兀朮卻向金主吳乞買進言,陳說金輦公主為大遼公主,從她煽動南侵一事來看,公主將遼看的太重。她是魏王正妻,並無所出。可魏王子尚年幼,手下部民要由嫡母代為掌管。萬一金輦公主有謀叛之意,不只是連累斡離不後人,也會給大金造成天大的麻煩。

    金主吳乞買本來對金輦公主陪不陪葬並沒什麼在意的,覺得不過是一介女子,有甚可注意的。可聽了兀朮之話,覺得他考慮的很有道理,立刻下旨,命令金輦公主一併陪葬魏王。

    公主哀哭求饒不得,只能飲藥而死,臨死之前以惡言毒語詛咒兀朮兄弟,願大金早日滅亡!

    兀朮對她臨死詛咒的回答,是立刻命人將因公主的原因才得以存活的遼天祚帝蕭貴妃,也就是公主生母抓來一併處決,讓她們母女一起到地底下去喊冤告狀。

    照兀朮如此行徑來看,他不過是借這近千無辜女子和內侍的命,來發瀉親兄驟然亡故的痛苦。若他真的相信死者有靈,怎會讓自己的兄長處於一群仇深似海的冤鬼之中,永遠不得安生!

    也有人言,兀朮此番行為,不過是借親兄之死將可能在將來唆使侄兒反對自己的人全部除掉,以便自己掌控父皇阿骨打名下軍政合一的部眾"猛安謀克",將最強大的力量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這話也有些道理。

    完顏氏人雖少,但部民大多在朝中為將,按部民必須服從自己主人的傳統,對女真部民來說,就算是主人謀反,他們也必須跟隨,否則會落得一個被人恥笑、甚至無處容身的結局。

    依阿骨打生前所建立的女真人舊例,從他那一代的三兄弟開始,他們所屬部民永遠歸他們的後人所有,這是阿骨打的制橫之策,以免皇帝太過強勢,傷及完顏氏的根本;這樣也使得部民力量分散,無人能利用戰鬥力過於強悍的完顏氏部民謀反。

    "猛安謀克"是非常嚴格的父子世襲,兀朮這一代之中,只要斡離不還在,就無人能動搖他主掌阿骨打"猛安謀克"的地位,但他也必須分給兀朮和另兩名兄弟一部分部民。

    現在斡離不過世,阿骨打一系的猛安謀克依承繼順序,後面主管的便是他的兒子。由於三子年幼,未成人之前先由兀朮代管。一旦斡離不的三子成人,兀朮就得將"猛安謀克"還給自己的侄兒。無論兀朮能坐到什麼樣的地位,都必須遵守完顏氏傳統。

    但現如今,兀朮將斡離不身邊親近之貼身人,除三子外全部處死,只留下了"猛安謀克"的部民而已。沒有了親近之人的幫助和教導,斡離不三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那個雄心和力量與兀朮爭競。

    事情的發展倒也驗證了上述說法,無論兀朮是有心、還是無意,從此阿骨打的"猛安謀克"部民就掌握在他一人手中。他過世之後,其子孛迭(漢名完顏亨)繼承他的位置掌控"猛安謀克"部民。大金最強的力量自此牢牢的掌握在兀朮一家的手中,也成為了他的後人奪取大金皇位的助力。

    在大宋南京登基的皇帝趙構,繼位之後的表現還讓人看到了"中興"希望:先是起用主戰派中威望最高的李綱為"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也就是宰相,又令宗澤知汴京府兼汴京留守,領兵進駐汴京,並下令召集天下兵馬。

    李綱堅持抗戰,一回朝就提出了"抗金建國十條建議",堅決要求皇帝嚴懲漢奸,破格任用抗戰將士,改革軍制等。可惜趙構根本就沒有實施的打算。

    但也許正是使臣子互相牽制的家風遺存,趙構卻又任用了著名的主和派黃潛善為中書侍郎,參贊政務;汪伯彥同知樞密院事,掌軍隊調動之權。他們二人堅持金人勢大、不可抗橫的意見,主張放棄中原,將宋的勢力退過長江,割劇東南,說白了還是以土地、金錢奉獻給金人以求和。而且,主和一派還在皇帝面前抵毀李綱過於剛直犯主,不可為相。

    而在金兵入侵之後,原宋朝領土和幽雲十六州的百姓紛紛自動組織抗金武裝,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在得到了李綱所任命的河北招撫使張所、河東經制使傅亮的指揮和領導之後,更是踴躍響應,整個北地的抗金力量早已成為燎原之勢。

    對於原宋地和幽雲十六州的抗金義軍,主和、主戰兩派的態度也是截然相反。主和派深怕北地百姓的反抗引來金兵再次南下,要求皇帝下令將抗金義軍全部解散,不許百姓自行抵抗金人,只能是大宋軍隊才能與金軍交戰,並將抗金義軍全部視為"盜賊"。

    宗澤老將軍聽到這個說法,給這些混蛋氣樂了:"金兵打來的時候不許百姓抵抗,要等正規宋軍前來,等宋軍趕到,人不是都被金兵給殺光了嗎?"

    主戰派則是支持百姓自發的反金起義,尤其是宗澤,利用自己獨守汴京之勢,用盡全力幫助周圍的抗金義軍,並將不少義軍收在自己的麾下。

    這個時候,當今天子趙構的態度已經明顯發生了轉變,他選擇了南逃,而不是堅守中原大地。隨即任命黃潛善為相,與李綱並列。然後聽信主和派之言,命令罷去剛剛設立的招撫、經制兩司,將張所、傅亮二人免職。

    沒多久,趙構以李綱"**、無禮"為由,罷去李綱相位,轉遷為觀文殿大學士。

    消息傳出,南京沸騰,太學和國子監諸多學子再次聯名上書,要求趙構依民心還都汴京,罷免黃、汪等主和派,並任用李綱等主戰派。但皇帝趙構打破了從大宋建立以來"不以言論罪人"的慣例,將太學學子此時在南京的領頭人陳東、歐陽澈、曹義全部處斬,強行壓制了民間的反對浪潮。

    不久,不敢再面對金人兵鋒、也無恢復之志的趙構,迫不急待的於建炎元年南下,在張俊的護衛下,由商丘退往泗州,然後退到了揚州,並將揚州立為"陪都"。

    金朝得到高宗南逃的消息,於十二月再次向中原大舉進兵。

    中原的百姓卻不願意被金人奴役,無數人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加入了波瀾壯闊的抗金起義之中。黃河南北、燕山左近遍佈著抗金義軍,搞得金人無法安定,幾路金軍都被留守的宋軍和抗金義軍阻擋,有的還被打了回去。

    宗澤老將軍為汴京留守,在天子趙構放棄中原南逃之後,仍然率兵留下堅守。宗澤將軍的部下人才濟濟,包括岳飛等後世的名將。他們按宗老將軍的安排,分守汴京附近的州縣、城鎮,與活躍在附近的義軍密切配合,依山河築壘防守。不僅使得金軍無法輕易南下追擊高宗,而且也恢復了不少舊宋故地,抗金形勢十分的有利。百姓對堅持抗金的宗澤十分尊敬,稱其為"宗爺爺"。

    南逃的大宋朝廷不但不支持宗澤,反而在第二年正月誣指義軍"遂假勤王之名,公為聚寇之患",下詔勒令抗金義軍全部解散。

    宗澤氣憤難平,上疏要求天子和朝廷收回成命,但皇帝趙構理都不理。

    可惜,無論老將軍和堅守汴京的軍民如何的堅貞不屈,如何的忠誠不二,也換不回當今天子的抗金決心。黃潛善、汪伯彥等主和派胡說宗澤老將軍發了狂,根本不加理會。

    建炎二年七月,宗澤老將軍因憂憤成疾病故,臨終連呼"過河,過河,過河!"。

    宗澤老將軍病故後,岳飛等部繼續留守汴京附近地區,抗擊金軍。

    天子趙構又派來了樞密直學士杜充為汴京留守,此人膽小怕事,卻又喜歡胡作妄為,將宗澤在汴京周圍的防務全部破壞一空。他稟承朝中主和派的意思,用盡手段打擊宗澤的部下,連岳雲的職務也被罷免,大部分的義軍也被其強行遣散。

    著名抗金義軍"八字軍",因將士們都在臉上刺上"赤心報國,誓殺金賊"八字而得名。其首領王彥因曾經被大宋任命為河北招撫司都統制,為挽救北方的抗金隊伍,親自前往"行都"揚州面見天子趙構,力陳利害,卻被朝廷扣留,逼迫他交出"八字軍"。

    當時,還在行都的張俊對北方義軍甚是同情,利用天子對自己的信任為王彥說情,並向朝廷請求,將八字軍留在了自己麾下,總算是保住了這支抗金的力量。

    得知宗澤病故,而且汴京的防衛已經被杜充所破壞,為了徹底消滅對自己南下後路的威脅,奪得對西京河南府的控制,大將婁室率西路軍、粘罕領東路軍、中路金軍以昌平王兀朮為帥,向南宋控制下的陝西、河南、山東等地區發起全面進攻,企圖以中路軍實施主要突擊,在另兩路軍策應下,攻破西京。

    為了阻擋金兵的進攻,杜充居然在黃河李固渡西決決口,再無約束的黃河水直衝入南清河,再由淮水入海,不再從古道流淌,給後人造成了無窮的災難。

    此時的大宋朝廷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擔心金人真的南下進攻淮河以南地區,這才又重新任命了部分官員、將領。

    西京守城軍民在剛剛任鎮撫使兼知河南府岳飛將軍的指揮下,依城固守、頑強抗擊,才使得金軍東西呼應,三路並進的計劃未能全部實現。

    此時,大宋援軍已經日夜兼程趕來戰場。名將韓世忠領西路軍,剛剛因護從皇帝而名聲在外張俊領東路,很快在黃河南北的廣闊區域內與金兵戰成一團。

    由於黃河以北的許多州府此時仍在宋軍的控制之下,在金兵後路上的抗金義軍又不斷給金軍以打擊,金軍有後顧之憂。加上害怕已經趕來的援軍和各地義軍聯合,南北夾擊,西路和東路金兵遂先後退兵,避開了宋軍。

    只有中路的昌平王兀朮實力雄厚,坐擁精兵數萬,離金人控制地區較近,這附近的義軍也較少,不怕後路被斷,留下與固守西京的岳飛所部在西京河南府西北方向交戰,雙方各有勝負,相互僵持。

    岳飛率軍與金人對持多時,少將軍岳雲年少英武,金人十分頭痛,卻無人能戰勝他。

    第二節

    這一日,兀朮和阿魯補兄弟在大帳之中閒坐,阿魯補十分頭痛,開口說道:"四哥,這趙家的氣運未免太好,虞允文消失無蹤,現在又來了岳飛、韓世忠、張俊等人,再加上那個岳雲武藝高強,我等俱不是對手,該當如何?"

    兀朮也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我也想不出法子,這岳氏父子著實討厭,收服不了、也無法戰勝,頭痛啊!"

    此時,外面卻有一人接口道:"二位大王不必著惱,我已經有辦法對付他們了。"

    二王急忙看去,從大帳門口進來的卻是軍師哈迷蚩。阿魯補十分意外,戲謔道:"軍師前些時候束手無策,如今怎麼有辦法了?不會是去帳中蒙頭大睡,夢裡得來的計謀吧?"

    "殿下休要取笑,我確實有辦法了。"哈迷蚩知道阿魯補的個性,喜歡玩笑,若不制止,他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軍師,你有什麼好主意,快快講來。"兀朮著急的追問。

    "大王,您把我們女真人老本事給忘了嗎?"哈迷蚩微微一笑,故作神秘。

    "不要如此的神神秘秘,若不快講,吃我一頓排頭。"阿魯補素知哈迷蚩喜歡學漢人一樣遮掩,不耐煩的摧促。

    "過去,我們女真獵人圍捕老熊的時候,最喜歡用什麼方法?"哈迷蚩才不怕他的威脅,依舊不慌不忙的問道。

    "獵熊?自然是毒箭了。"兀朮思索了一下,隨口答道。隨即,他猛然一怔,大聲叫道:"你是想用毒箭?"

    "大王說對了!"哈迷蚩臉上出現了陰狠的表情,恨恨言道:"岳雲武功太高,我們之中無人是他的對手,我思慮再三,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再講什麼風範不風範。戰場上本就應該不擇手段。我大宋軍神——魏王斡離不也是因中了宋人的毒藥,才不幸過早亡故,我們為什麼不可以用。"

    "可是,一般的毒宋人只怕也能解,不會有太大用處。"阿魯補搖搖頭,惋惜的歎氣。

    "若是用上宋人能解的毒,這還算是個計謀嗎?"哈迷蚩對阿魯補的話嗤之以鼻,他得意的說道:"我自想到此計,便在軍營中尋找做過獵人的女真人。果然,我找到了一位家傳為老獵手的士兵,他家有祖傳毒藥,是用數十種有毒的藥物煉製而成,解藥也十分難得,宋人根本沒有解開的可能。"

    "好!不愧是我大金最聰明的人。"兀朮高興的誇獎了哈迷蚩一句,然後傳令讓那名士兵前來:"如此計成功,除去岳雲,軍師是為首功。"

    "大王客氣了,這是我應盡的責任。"

    金人在戰場邊的樹林中設下圈套,故意引誘岳雲追殺到此。岳雲一進樹林,便被毒箭射中,他感到肩頭上的傷口一陣發麻,立時意識到不好,只怕箭頭上有毒。堅持著衝出樹林,看到前來接應的余化龍、楊虎二將,岳雲便昏倒在馬下。

    二將嚇壞了,打退的金人的追擊之後,護送岳雲回到西京的軍營之中。

    岳將軍得知愛子受傷,連忙迎了出來,看到被抬回來的岳雲已經昏死過去,臉色變作了青色,嘴唇發白,肩上流出的已是黑血。岳將軍雖然擔心,但為了穩定軍心,卻故做鎮定,只吩咐將岳雲送回後堂,然後找軍中醫官前來為少將軍診治。

    聽說少將軍受傷昏迷,營中大小將官皆來慰問,岳將軍向眾將致謝。

    一名醫官此時從後堂走來,滿臉的緊張和焦急,來到岳將軍面前,行禮之後便說道:"將軍,少將軍的情況很是不好,他所中之毒我等無法可解。"

    "什麼?!"岳將軍這一驚非同小可,眾將也是大驚失色,連聲向醫官問道:"怎麼會的?難道你們身為醫官,連毒也解不了嗎?"

    "我等無能,請將軍治罪。"醫官十分羞愧,跪倒在地向岳將軍請罪。

    "大夫不必如此,這天下毒物甚多,你等不能盡識也不為怪。"岳將軍強忍心中的焦急,溫言安慰醫官並請他起來,然後問道:"你們可曾想到什麼辦法?"

    "天下奇人甚多,未必沒有人能夠解毒。我等可以暫時穩住少將軍傷勢,還請將軍盡快發下將令懸賞,或能找到治療之法。"

    "也只能姑且一試了。"

    連著過去了十來天,並無一人前來應榜,岳雲的情況卻越來越不好。

    這天,醫官們稟告岳將軍,如果在三天內不能找到解毒之法,他們也無法再穩住岳雲的傷勢。

    此時,就連一直表現的十分沉著的岳將軍也已經開始絕望,他在百忙中抽出了時間,盡量陪在岳雲身邊。看著愛子灰白的面色,岳將軍難過的說不出話來。兒子自從出世,就沒有得到過一天父愛。來到父親的身邊,也只是上陣打仗,父子之間平時很少交流。這既是因為岳將軍實在太忙,也是因為岳雲為父親著想,不願別人認為自己是靠著父親才能得到現在的成就和地位,平素除參與戰事之外,很少單獨與父親相處。如今,他時日已是不多,就算自己陪在他身邊,可憐岳雲也已經無法感覺的到了。

    大將張憲與岳雲年齡相仿,相處的如同自家兄弟一般。尤其岳雲代他求取自己的妹妹——岳家瓶小姐為妻,岳將軍已經首肯,二人成了真正的親眷。現在看到岳雲已經垂危,岳將軍如此難過,自己卻無法幫忙,難以克制悲憤的情緒,原本想帶兵去衝擊金營,大將牛皋也大叫著要陪他一起去為岳雲報仇,卻被眾將給強行攔住。

    眾將雖然攔住了張憲和牛皋發瘋,但看到岳雲很可能不治,也十分難過。岳雲年輕有為,卻十分的平和,從不以自己的本領和軍功傲人,對軍中人等都是以禮相待。如今,看著年紀尚輕的岳雲即將過世,大家也只能盡量多做些事情,讓岳將軍能夠有更多的時間陪在愛子身邊。

    這段時間,金人不斷的攻城,想借宋軍慌亂之機攻下西京,卻都被眾將士打退,將西京守的如鐵桶一般。

    這天晚上,醫官再次報告,如果再找不到救治的辦法,岳雲只怕無法度過今夜。岳將軍和張憲都守在一直昏迷的岳雲身邊,要送他最後一程。

    夜已深了,位於西京北部的軍營中無人睡的著,眾軍士都在等消息,心裡還在禱告上天保佑岳將軍和岳雲。眾將也都聚集在大堂之中,雖然人數眾多,但氣氛沉重,沒有一絲聲音,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最後的一刻。

    突然,負責守衛軍營大門的一名校尉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大帳,單腿跪在地上:"稟告諸位將軍,門口來了一名年輕醫士,自稱能醫治少將軍。"

    "真的?"眾將一時之間全都愣住了,在已經絕望的情況下突然聽說有了希望,誰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是諸葛英老成一些,最早反應過來,問士兵道:"那人的確說能醫治少將軍嗎?"

    士兵回稟說是:"那個年輕人說他有醫術在身,須見到少將軍才能確定是否能夠醫治。"

    "這……"諸葛英愣了一下,旁邊牛皋性子最沖,立時火起道:"直娘賊,怎敢來此處欺哄?!若不能醫治,讓我等妄自高興。"

    公孫先生在一邊搖頭,開口勸解:"牛將軍此言差矣,且莫只管著惱,天下能人甚多,或許這位兄弟確有醫國之手。我倒覺得不妨讓他個試,左右現在已經絕望,萬一他有這個能力,少將軍豈非絕處逢生了嗎?"

    眾將見公孫先生如此說,平時知他見識廣博,都服他的才智,而且大家都希望岳雲能夠有生機,便命人將那位年輕醫士請來。

    等見到了人,所有人都在心中直打小鼓,心說這哪裡是個年輕人,分明是個少年!他能有醫國之術嗎?不過,現在已經是急病亂投醫,只要有一線希望也必須一試。

    不過,這位布衣少年似乎也不是一般人物,在這麼多歷經血戰、氣勢不凡的將官包圍之中,卻還是那樣從容,並無半點不安的表現,連禮都不行,只是直接問道:"病人現在何處?"

    牛皋看那少年的表現,又惱了,大罵:"好個無禮的混小子,進得營來,如何不守規據,連個禮也不行?"

    "我來是救人,非是行禮的。"那少年連臉色都沒變,好像牛皋不是在衝他吼叫一般:"你們還想不想救人?若是再拖下去,就算有救也給你們拖死了。"

    牛皋給這傲氣的小子氣的跳了起來,頓時舉起的拳頭:"好個目中無人的小子,看牛爺爺教訓你。"

    "不得衝動!"一邊的湯懷拉住了牛皋:"這位小哥說的有禮,少將軍情況已是不好,還是請小哥先去救人。"

    "這狂傲小子怎麼可能有好醫術,定是來騙錢的。"牛皋兀自不服,在一邊嘀嘀咕咕。

    被幾位將領帶著剛向後堂走了兩步的少年醫師聽聞,頓時立住了腳,轉頭看向牛皋,冷笑一聲:"好一員大將,只會亂懷疑人。我且與你賭上一賭:若我不能救得少將軍,任你打殺;若我救的了少將軍,你得向我磕頭賠罪!"

    眾將一呆,心說這個少年好狂的口氣!而且,能在狂暴的牛皋面前還這樣冷靜,的確不是凡品。

    牛皋立時不服氣的堵了少年一句:"若你真能救得我家侄兒,莫說磕頭,你殺了我都行;可你要是救不了人,我定要你的狗命!"

    少年只哼了一聲,沒再理睬牛皋,回頭向內走去。

    看到少年走遠,眾將全都埋怨牛皋:"你這粗漢,好不識道理。少將軍現在已是情況危急,你和那少年只管爭個什麼?治病救人本就不是能夠保證的,只要人家盡了心,你好端端的打啊、殺啊的,就是岳將軍知道,也必會責怪你又在胡鬧。"

    "先不要說這些了,我們一起進去,看少將軍是否還有救。"公孫先生在一邊說道。

    諸將都道有理,全向後堂擁了過來,反正岳將軍的家人並不在此,也不怕誤闖內室。

    待來到內室的門外,卻見岳將軍和張憲都站在門口等著。一問才知道,那小哥說要為岳雲檢查,人太多會影響他,除軍中醫官外,連岳將軍也被趕了出來。

    "我就說這個小子不是好人,哪有連自己的父親也趕出來的道理?"牛皋立時大叫起來。

    "不要如此胡說,天下奇士往往有自己的習慣和個性,不可因此小視了人家。他能來醫治雲兒,即是有心了。"岳將軍雖然現在心情緊張,但還是制止了牛皋的無禮:"我們先到大堂坐著等候先生消息吧。"

    過了快一刻鐘,那少年終於回到大堂,還是沒有下跪行禮,只是抬手向上首的岳將軍唱了個諾。

    岳將軍倒並沒介意,起身還禮:"先生不必客氣,請坐。"等少年坐下,岳將軍才問道:"我等還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鄭靈。"少年簡短回答,之後對岳將軍言道:"少將軍情況雖然嚴重,但還不是不可救治,我已用金針之法將他的傷勢穩住。"

    "多謝鄭先生!小兒若真能得救,先生就是我岳家的大恩人,岳飛將永記先生之恩。"岳將軍聽說愛子有救,激動的向鄭靈至謝。

    眾將也都面露喜色,坐在牛皋身後的張保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牛爺,你慘了,少將軍有救,你就得磕頭賠罪!"

    "少將軍還未救過來,怎知那小子不是在吹牛?"牛皋此時還在嘴硬,心裡卻七上八下的不安分,既是希望岳雲早日得救,又不想向這個狂小子磕頭,為難的很呢!

    此時,鄭靈又說道:"將軍,少將軍雖然可以得救,但按常規醫治,他的手臂就會廢掉,很可能以後再無法上戰場。"

    "能保住小兒性命已是萬幸,不敢再指望更多了。"岳飛雖然也很為兒子難過,但總比把命丟了的好。

    "我有方法可以保住少將軍的臂膀,只是風險太大,稍有不慎就會送掉他的性命,而且少將軍需要長時間靜養。所以我不敢擅專,要請將軍定奪。"

    "什麼辦法?"

    "少將軍所中之侵入經脈,時間太長,右手臂已經麻了多日,所以他的手臂很可能會被廢掉。想要保住手臂,就必須以毒攻毒。我將用多種毒物和藥物配好,用金針封住穴道,然後將少將軍放在大缸中和藥液一起小火慢熬,可以活血化瘀,將毒和污血一起給逼出來。只是此法風險太大,少將軍已昏迷多日,身體虛弱,萬一他承受不了,可能連命都會送掉。"

    眾人呆住了,第一次聽說還有拿人來活煮的!所有人都看向岳將軍。

    岳將軍思索了一下,下了決心:"鄭先生,小兒從小習武,就是想為國家效力,若從此無法再上戰場,他活著也沒意思。還請先生用此法,盡量保住他的手臂。"

    "請將軍放心,我定當盡力。"

    這之後的三天,鄭靈守在岳雲身邊不眠不休,他調整藥物、變換針法,時刻觀察著他的情況,軍營中的醫官也在旁邊輪班幫忙。岳將軍也曾前去勸說鄭靈休息,但鄭靈卻說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他不能離開岳雲半步。

    終於,到第三天的下午,岳雲肩頭的傷口開始流出鮮紅色的血來。鄭靈面露喜色,只對身邊的醫官說了一聲:"少將軍已經脫離危險,沒有大礙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下面你們搞吧。"走出內室沒幾步,鄭靈便昏倒在地。

    醫官們一邊按照鄭靈事先吩咐的方法,為岳雲清理傷口、洗去藥液;一邊把鄭靈送到旁邊的臥室裡休息;一邊立刻派人去通知岳將軍這個好消息。

    岳將軍和眾將聽說岳雲已然脫險,興奮的無以復加,營中軍士也開始歡呼。

    眾將一起向岳將軍道賀之後,岳將軍問道:"怎麼不見鄭先生?本帥還想向他致謝呢。"

    "先生過度勞累,現在已經昏睡,將軍要道謝得等他醒來。"

    "多虧了鄭先生,為雲兒累到如此地步,我實在是不安。"岳將軍感慨道。

    "將軍不必如此,我想鄭先生也是為了保住忠良,為了我大宋。"公孫先生出口勸了一句,隨即他想起當天的事來,忍不住笑道:"只是,牛將軍要向這個『狂傲小子『磕頭賠罪,怕是更不自在吧。"

    "怎麼回事?"岳將軍當天並不在現場,自是不知道大嘴巴牛皋又闖禍了。

    眾將想起當日的情況,開懷大笑,牛皋羞的黑臉都快成了豬肝。諸葛英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把當時的情況向岳將軍作了解釋。

    岳將軍聽了之後,不由得埋怨牛皋:"我說了你多少次,你怎麼總是不聽?總也看不起文士、得罪賢良,這回我可不會幫你圓場。"

    "衝著那小子救了大侄子,我給他磕頭也不虧。"牛皋看大家都在笑話他,紅著臉大聲說道。

    可這個時候,一名醫官又走了進來,向岳將軍行禮後,卻欲言又止。

    "出了什麼事?說吧。"

    "將軍,那鄭先生……"醫官猶豫了一下,終於將話說完:"是個女子。"

    "是個女子……啊?"不要說岳將軍,在場的所有人都成了木頭,呆在原地。

    "你們怎麼知道『他『是女子的?"公孫先生問道,心說那位"鄭靈"行為舉止看上去根本不似個女孩子,連自己這個老江湖都被她給瞞過了。

    "剛才她昏倒之後,我們把她送進臥室休息,擔心她的身體,這才為她把脈。結果卻發現她竟是陰脈,的確是個女子,還是個年紀尚小的女孩子。"

    "好個奇女子!居然能有如此氣度、如此堅忍,實在是天下少有。"公孫先生佩服的狠,不由的稱讚不已。

    "哈哈,牛爺,你素來看不起婦人,現在,卻得向一名少女下跪,這可算是老天給你的報應了。"一邊的高寵立時笑了出來,忍不住藉機挖苦牛皋。旁邊的眾將聽了,全都大笑起來,不住的取笑著老牛。

    可憐的牛皋,他哪裡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羞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岳將軍為了給這個粗魯的傢伙一次深刻的教訓,讓他以後再不敢如此胡來,索性不加勸阻,任憑眾將取笑於他。

    這事傳開之後,合營將士都在等著看老牛的好戲。誰讓這個傢伙平素性子不好,常常亂發脾氣,除了岳將軍本人,受過牛皋氣的人何止一、二。這回總算是逮著機會,出口惡氣也好。

    第二天將近中午,鄭靈方才醒來,知道消息的岳將軍和眾將全都前去探望。等大家到鄭靈所住臥室之時,她已經將自己收拾好,正在等著眾人。

    岳將軍進帳之後,就立刻向站起來迎候的鄭靈行了個大禮:"鄭姑娘,你為救我家雲兒,累到如此地步,本人十分感激。請受我一禮!"

    "將軍不必如此,"鄭靈馬上向岳將軍和眾將萬福,還了個大禮:"岳家忠良保家衛國,天下人盡皆敬佩,這是我應該做的。"

    "話不是這樣說的,姑娘的救命之恩,岳飛不會忘記。"岳將軍肯切的說道。

    "將軍不要再這樣謝我了,還是考慮一下,找個合適的地方給少將軍休養的好。"鄭靈見岳將軍再三感謝,乾脆提起岳雲休養之事,把話題引開:"少將軍身體虛弱,不能遠行,留在軍營中太過嘈雜,也不適合休養。離此地大概五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座少陽山,山頂上還有一個玄天道觀。觀主過去與我有過交往,是個慈善之人,少將軍可以到那裡暫住,等傷養好了再回軍營。"

    "姑娘既然說那裡好,應該不會有錯,派哪位醫官陪雲兒去好呢?"岳將軍同意了公孫先生的建議,然後問醫官們何人合適陪伴岳雲。

    鄭靈主動把陪同的活給攬了過來:"還是我陪少將軍去吧,我一人足可以照顧少將軍。軍中醫官本來不多,還是讓他們留下的好。"

    "這樣又要勞煩鄭姑娘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哪裡,舉手之勞而已,醫家自有父母心,將軍不必如此客氣,否則鄭靈倒是會很不安了。"

    商議定了前往少陽山的方法,鄭靈準備前去看一下岳雲恢復的情況。岳將軍陪著她剛剛出房門口,就看到牛皋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鄭靈意外的看向岳將軍,岳將軍笑了起來,這個粗漢卻也是個說話算數的人:"牛將軍當日得罪鄭姑娘,依約特來賠罪。"

    "這個,當日我也有不對之處,太過狂傲,這不過是口舌之爭而已,如何能受得了一員大將的禮。"鄭靈的臉騰的紅透,扭捏的回答。

    "誒,說話算數。牛皋既自己說輸了便願意磕頭,哪能不辦到呢?我岳家軍裡可沒有說了話不算的人。"

    跪在地下的牛皋抬起頭來,盯著鄭靈:"鄭姑娘,我牛皋是個粗人,淨闖禍。您救了我侄兒,給您磕頭不冤枉,請您受我的大禮,原諒我當日的無禮取鬧。"然後,重重的磕了下去。

    鄭靈急忙上前去扯他起來,卻怎麼也扯不動,只好救助的轉頭看向岳將軍。

    岳將軍笑了起來,這才揮手命牛皋站起身來。

    這回的事給了牛皋一個大教訓,軍營中連士兵也敢笑話他,從此他再也不敢亂來,很少再闖禍了。岳將軍常常笑著說,鄭靈是牛皋天生的剋星,一來就制住了這頭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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