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局中局（1） 文 / 金真墨愁

    當我落地的時候，看見了無數雙驚訝的眼神，許多特警槍管對著我圍了上來。

    我對著穿制服的警司：「你是法國人？從你勾人的眼神可以猜得出來啊？」

    警司驚恐的眼神陡然轉為得意，中國話說的又慢又拙劣，「這你都能看得出來？好眼力！」豎起了大拇指，表情又陡然嚴肅起來，「是你帶人打劫，發國難財嗎？」還對幹警們下令，「給我把這個人銬起來！」

    向我靠近的幹警各種膚色，大概來自不同的國家。

    我誇張地盯著他們手中的槍說：「嚓！阿卡——74？警察也用這種槍？你們居然使用威力這麼強的武器對付可憐的難民？有點過了吧？」

    法國警司指了我一下，「等等，我幫你糾正一下，這槍不讀阿卡——74，是ak——74……」

    我差一點笑掉門牙了，上前去拍了一下警司的肩膀說：「不不，錯的可是你，這是俄制的武器，在俄語裡讀『阿，卡』好吧？哧，你真是個老外，不會用外來語，以後可不要讀錯喲？」

    警司提了提警官帽子，看著大家，「是我錯了嗎？」

    幹警們看來都很實在，紛紛點頭，「是阿卡——74……」

    警司努了一下嘴，又聳了一下肩膀，「好吧，錯了就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又走近我，「看來你很從容，好像運籌帷幄的樣子？很好，我是負責保護小區糧倉的警官，你叫我奧朗得警官就可以了……」

    我又驚訝地向後退了一步，「您也叫奧朗得？那麼法國總統跟您是什麼關係？」

    奧朗得警官做著很厭煩的表情說：「不不，我們只是同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我們法國人不像你們中國人，沒有那麼多後門可以走，我完全是憑著自己的能力晉陞的，你不要門縫裡看人？」

    我當時真的有那麼一點敬畏感，「佩服，您的節操實在讓我五體投地啊？」

    奧朗得警官微微仰起臉笑了兩嗓，「看來你不是一般的盜匪，這也是讓我們警察最頭痛的事情，『其實盜匪不可怕，就怕他們有文化』，這句一點都沒有錯……」

    我連忙擺著手糾正，「不不，奧朗得警官，我不是劫匪，是糧管長高薪聘請的看守員，我正在跟倉庫內的妖魔打鬥，你們誣陷了我。」

    周圍的幹警吃驚地向後退了兩步。

    奧朗得警官也張起大嘴，半晌才說話，「哦，你不是劫匪？是糧庫看守員？你說你正在跟妖魔搏鬥？」又聳了一下肩，「噢，那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打攪你們啦……」說完轉身做了一下要撤的樣子。

    顯然這是做樣子給我看的，在戲耍我。

    我也假裝上前攔他，「奧朗得警官，你們不能撤啊？我需要你們做幫把手啊？」

    奧朗得警官連連搖頭，「不不，我只負責緝拿劫匪，捉鬼的事情不歸我管，只能你自己辛苦一下了，我幫不了你，我要是幫了你，上頭會怪罪我的……」

    我看見許多被捉的難民像流浪狗一樣被幹警們押著走，要想方設法營救啊，地上那些被打死的就顧不上啦，活著的人總得要救的吧？

    我上前為他們辯護，「奧朗得警官，這些難民是無辜的呀？他們都是被倉庫內的妖魔鬼怪捉來的，是我把他們救出來的呀？」

    奧朗得警官原本就沒打算走，把身子轉了過來，「哦？你是說這些難民是糧庫內的妖魔抓來的？是你從惡鬼手裡救了他們？」見我點頭就瞪我，「你拿這些話騙鬼去吧？我才不相信，你以為我們法國人很蠢嗎？」

    又轉圈指著圍牆上撕開的電網，「這都是這些難民干的，他們整天惦記這裡的糧食，全城的人都知道，你還想瞞天過海嗎？」

    我立刻把全部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這些電網是我毀壞的，那些難民有啥本事撕破這樣堅固的電網啊？」

    奧朗得警官惱怒地說：「你真是瞪眼說瞎話，看地上那些長鐵鉗，這些都是難民丟下的，是最有力的證據，你以為我有老年癡呆症嗎？你再胡說我就把你銬起來，送到警局裡去？！」

    我剛才對妖魔那麼神通，面對這些警察倒是硬不起來了，因為那些警察吃人不吐骨頭，比妖魔厲害得多。

    我趕緊施笑，「噯，奧朗得警官，您不要生氣嗎？」

    幹警們上來把槍口對準我的胸膛，威脅我，「不要放肆？我們用的可是鋼彈，就算你穿了防彈衣也能把你的心臟打穿……」

    我冷笑了一嗓，學起了娘娘腔，「你打，你打，有本事你打死我呀？把我打死了，看誰替你們守糧倉？你們殺得了我，還能殺得了倉庫裡的惡鬼嗎？有本事你們來守倉庫啊？」

    幹警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奧朗得警官的腦子也轉的很快，也知道自己對付不了倉庫裡的妖孽，也只好口軟了，手一揮，「算了，你們不要為難他，他也是在為管委會做事情，說白了我們都是為政府出力的人，相互關照一點吧。」

    本來危機快要化解，這時候出了一件著實讓我感動的事情。

    在東邊黑暗處，突然出現了許多輛摩托車，在飛速向我們這邊駛來。

    所有的人都把頭轉向了東面。

    奧朗得警官緊張地喊，「不妙，劫匪的幫兇來了，趕緊給我開槍——！」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些摩托車一輛接一輛衝進了人群，為首的傢伙還不停地喊，「老大——！我們來救你啦——！」

    我驚呆了，這不是蒜頭鼻子嗎？他們居然來了？

    我當時非常感動，心裡暖暖的，像是到了春天；嘴裡甜甜的，像是含著荊條蜜；渾身充滿了力量，像是吃了興奮藥……

    說是遲那時快，十輛摩托車齊唰唰地排到了我的跟前。

    十位兄弟紛紛對我說：「老大，上我的車，我這是中國嘉陵……」

    「老大，上我的車，我這是本田鈴木……」

    「老大，上我的車，這是雅瑪哈180……」

    還有人居然說：「老大，老大，快上我，我是小鳥兩千……」

    這句話引起眾人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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