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刁蠻房東 文 / 金真墨愁
異性精神交合，跟身體交合完全不一樣，後者一般只有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進行，而前者可以無處不在，在車站、在機場、在地鐵，甚至在所有的公共場合。
讓我吃驚的是，這些醜男們居然都知道『神交』為何物，我覺得不應該小看這些被稱之為人類垃圾的低等人群了，他們比那些世俗的傢伙要精明好多倍。
如此一想，我真的有些害羞了。
至於眼前這個美女房東，她的臉色變得很快，突然推開我的身體站直了，「你幹嘛幹嘛啊？我可是有節操的女人啊？絕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隨便的女人……」還抽了我一個耳光。
我被抽得渾身發抖，「果然是一條毒蛇……」
大家就發出噓——的歎息聲。
蒜頭鼻子責備美女房東，「你這個人啊，交都交過了，還裝什麼裝啊？真是虛偽。」
大家紛紛指責。
美女房東一點都不在乎，嘴巴很厲害，「我可是你們的房東耶，我可是需要被尊重的女人，我可以把你們的行為當成褻瀆嗎？」
蛤蟆眼睛雙手下壓，「大家安靜，不要吵，咱們還有事情求人家呢？」
美女房東扭著小彎腰在一群醜男面前走了一圈，「你們是從哪裡找來了這麼一個大醜男？」
她還用戲虐的眼神打量著我，「嘖嘖，當真是醜到了極致，難怪這些人把你當成了偶像，你的五官是怎麼長的啊？實在是太失稱，算得上是醜男中的極品啦……」
大家表示反對，蒜頭鼻子大聲說：「我抗議——！你不要把凡人的審美觀強加到我們身上，他要是不美，你的雙眼能那樣發直嗎？」
美女房東一下子語塞了，「這個……」
崔大包就說：「什麼這個那個，這一頁翻過去了，誰不要再提……談一談隔壁房間租金的事情吧？」
我也不知是咋得暫時失去了霸氣。
美女房東就說：「這個好說，咱們就按照房間的面積計算，隔壁的房間是八平方，這個房間是十六平方，剛好是一倍，但是我不能只收五萬，因為那個房間可是單間啊？就是去酒店泡麻子，單間的價格也是高一些的吧？」
蒜頭鼻子嗓子卡住了，「這個……」打了一轉，走近了她，「這個，我們現在暫時不是困難嗎？您老就鬆鬆口，就不要再加錢啦？」
美女房東拉長了臉，「憑什麼呀？他可是你們的首領，又不是我的首領。」
蒜頭鼻子小聲對美女房東說：「你可是守了多年的活寡，現在來了一個可以跟你神交的男人，你不想把他趕走吧？」
美女房東採下眉頭思索了一下說：「那好吧，我可是看在你蒜頭鼻子的面子，如果……如果日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我立刻撕毀這個租房合同，還連同你們一起轟出這個蜂窩小區，讓你們露宿街頭……自己掂量著辦吧。」
我正要想說什麼，半禿子就搶先堵我的嘴，「好了，好了，就這樣說定了，到中午了，我們擺上酒宴慶祝一下！」
大家都拍手叫好，吃飯或許是他們最幸福的事情，趕上了通貨膨脹的年代，食物實在是太昂貴了啊。
美女房東丟下一籮筐的冷笑，扭扭屁股就出去了。
我坐在來回晃悠的床沿上看他們忙活，掃視十六平米的房間，咋也找不到一件炊具，別說是電飯鍋，連個馬勺都看不見，他們到底是用啥燒菜做飯的呢？
答案馬上揭曉。
這十個人各拿各自的破袋子，有的取饅頭，有的取各種可以下酒的小菜，亂七八糟什麼都有，最後上餐桌的是幾瓶白酒。
我眼神還是蠻亮的，看見晃悠的酒瓶裡有雜物游動，便拿起一個酒瓶仔細看，「喲，這是開過蓋子的啊，裡面還有雜物咋喝啊？」
蛤蟆眼睛怕我丟掉，趕忙從我手裡接了過來，「千萬不要扔掉，這可是寶貝……」
蒜頭鼻子解釋，「是啊，是啊，這可是蛤蟆從飯店撿飯碟時積攢來的，相當金貴……你以為下得起館子的是些什麼人？可都是西外環有頭有臉的人，普通百姓一年都去不了一次。」
蛤蟆得意地說：「拐角那一片啊，撿飯碟的人特別多，都是分幫結隊的，可是哪個幫派也幹不過我和一撮毛，那天我們去晚了一步，那些剩酒剩菜差一點都被搶走了，我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把那個不長眼的『蠍子派』頭目給打倒了……一撮毛膽子小，只管看，不敢動手，是我一人打倒四個才保住了這些寶貝……」
大家都向他伸大拇指。
我的心裡酸酸的，感覺他們是在絕境中掙扎，「好了，我來了，你們從今往後不必再受苦了。」
半禿子把一大堆小食品放到餐桌中心，「這可都是上好的極品，有肉的，也有蔬菜的，絕不是人工食品，人工食品有毒，可不能吃啊。」
我發現每一個袋子都是開口子的，就知道這些也是他們從哪裡乞討來的了，但還是勉強笑，「這些又是哪個有本事的人搞到的？」
半禿子右手攬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誇讚，「別看小骷髏弱不禁風，他可是長著一對佛眼金睛，埋進垃圾桶最下面的東西也能看得見，這一片就屬三元小區的人富餘，都是些小商販，經常有帶肉沫的剩菜丟到垃圾桶裡。」
蒜頭鼻子感歎，「我們平常吃的可都是人食品，吃了鬧肚子啊……」說著挑出一塊醬牛肉來，「首領，您不要嫌棄，這是兄弟們奉獻給首領的第一桌酒宴，千萬不要嫌棄啊？」
我歎了口氣，「我看各位都是四肢健全的人，為啥不去找一份工作干呢？」
蛤蟆又鼓起了一對腫眼，「頭兒，找工作？這也太搞笑了，西郊的工廠每天都有幾十家倒閉，就是本地人也有好多失業的呀，何況我們這些沒有靠山的外鄉人呢？遇上騷亂的時候，不被踩死算是萬幸啦？」
我就不太理解，「這西外環數百萬人口，就沒有發跡的群體嗎？這不符合社會學邏輯啊？」
蒜頭鼻子無聲笑了，「有啊，趁亂髮財的傢伙每天不計其數，那些都是有特長的人，咱們要腦子沒腦子，要功力沒功力，到關鍵時刻站不住腳啊？咱們西外環也有商業中心，叫『接力宏場』，我們都去過了，可都逃回來了，沒死算是不錯了，有多少兄弟去了死在了裡面，那地方可真是賭命場所啊……」
我稍微明白了一些，「原來是這樣……那這裡算是比較安定的區域了？」
蒜頭鼻子點頭，「是啊，這裡沒什麼可爭的呀？相對就安靜了，另一個原因是，這裡有一個姓杜的狂人鎮守，一般人不敢進來……說來，這個杜總管還算仁義，不大欺負飄流浪人，我們就安居下來了。」
崔大包倒著酒勸慰，「首領莫要發愁，先喝了這口酒，西外環的形式我們慢慢給您講，日後我們還要跟您混江湖呢？」
我也不怕酒髒，猛地乾了一杯，「好，等我摸清了這裡的情況，必然有辦法帶你們出頭，古人不是說了嗎？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兄弟們要對我有信心哦？」
蒜頭鼻子喝乾了一杯酒哭開了，「頭兒，別看我們一天嘻嘻哈哈像個瘋子，心裡苦著呢，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段傷痛的往事……」
崔大包撫摸著自己額頭的紫色大包說：「想聽聽我這個大包的故事嗎？算了吧，說點開心的好吧？蒜頭鼻子，在遇到首領以前，你肩上的擔子很重，現在你該輕鬆啦？」
蒜頭鼻子哈哈笑，「看我們頭兒這麼帥，萬一搞定一個富商的女兒，我們大家不就出頭啦！哈哈哈……」
我們吃飽喝足後倒頭大睡，我們這些人都有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