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父女徹談，陳情往事 文 / 李星一
過往的風是溫暖的，雲是迷人的。曾經的曾經已經變成了壓在心底的秘密。
艾筱書今天與陶明明都不用值班就早早的互相道別各回各家了。
走在落葉掉地地上的人行道，發出沙沙的聲音，劉術和爸爸怎麼會是兄弟呢？不過老一輩的事情不是艾筱書能夠理解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家陪爺爺吧，自從奶奶走了以後，爺爺就很少出門逛逛公園，和老友們打打牌了。
果不其然，艾筱書剛進門，「老艾，我回來啦。」把門重重的一關，放下包包，艾秋正盯著客廳電視上方他老伴的遺像出神。
聽到關門的聲音，艾秋才挪動著腳步到沙發上坐下，看見艾筱書走了過來，趕緊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強撐著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哎喲，我家小艾護士回來了。」轉頭看著牆上的遺像，像是對艾筱書說，也像是對著相片說的。
艾筱書跑過去抱住艾秋，「爺爺……」
「傻孩子，爺爺沒事兒，只是有點想你奶奶了，現在你奶奶走了我才真的體會到你爸當時失去你媽的心情，別怪你爸消失了這麼久，到你奶奶去世才回來。」說道這裡艾秋的喉頭哽咽了一下。
艾筱書給艾秋倒了一杯熱茶，「老艾，你看你又矯情了吧，我都這麼大了，我還是能理解大艾的。」
可惜奶奶為了讓爸爸回來，聽信了一個算命先生說的話去鳳凰山拜佛，結果那天下雨路上滑，一摔倒就再也起不來了，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夠回來，付出的代價居然是生命。
艾秋接過茶喝了一口，「你奶奶原本是想等你爸回來了，然後我們兩老去騎自行車旅行的。可惜你爸是回來了，她卻食言先走了。」再喝了一口茶，苦笑了一下。
「你看你，老艾，昨晚又偷懶沒有睡覺吧，黑眼圈這麼大，現在我都馬上參加工作了，你可以和大艾一起騎單車旅行唄，父子兩個也是可以的啊，順便也可以帶著奶奶的相片啊，這樣也就圓了奶奶的心願了。」艾筱書指著艾秋的眼睛說道。
艾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啊，看我這老糊塗了。」想到這裡心情就釋然了許多。
艾筱書趁熱打鐵，「那老艾趕緊乖乖的去睡補覺吧，不然就變成一隻超級老的國寶了，等下大艾做好飯我再叫您吃。」
艾秋放下茶杯，用手刮了一下艾筱書的鼻子，「你啊，有這麼說爺爺的啊？」「好吧，為了不變成老國寶，我就去睡會兒，記得讓大艾給我炒個我最愛的豬肝，名目。」說著做了個剪刀手的姿勢放在眼睛上。
艾筱書被艾秋的姿勢逗樂，「好啦，老艾趕緊去睡覺。」說著攙扶著艾秋回房。
也許在這樣的不完整的家庭中，艾筱書保持著她那顆平常快樂的心才成長得那麼不憤世。沒有因為這殘缺的美而遺失了性格的完整。也正因為這樣的家庭，艾筱書才比同齡的孩子更懂得親情的可貴，自立的能力也比同齡人強。
送完艾秋回了房間，艾筱書便想坐在沙發上看會兒報紙，取了茶几的報紙，發現茶几下面有一本泛黃的日記本，這是誰的日記本呢？便放下報紙，打開日記本，看見名字寫的是林素清，手顫抖著把日記本的外殼都扯破了，嘴巴成了o型，立刻又閉上嘴巴，快速的翻閱著日記本的內容。
看完之後嘴巴又變成了o形，腦子一片混亂，媽媽日記本中的劉術是那天來我們家吃飯爸爸的兄弟劉術麼，怎麼媽媽愛的是劉術，怎麼就嫁給了我爸爸，原來我的名字是這樣來的。爺爺奶奶說那時候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不好，錯過了最佳治療我媽媽的時間。
「天啦，這是什麼事兒啊。」艾筱書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日記本掉到了地上，外殼徹底的破了。
買菜回來的艾瑞華看著沙發邊上站著一動不動的艾筱書，便說道，「小艾，你怵在那幹嘛呢？快來幫你老爸提下菜啊。」看著沒有動的艾筱書，艾瑞華只好自己提著菜進了廚房圍上了圍裙準備做飯。
出來往冰箱裡拿東西的時候，還站著沒動，就叉著腰走了過去，「小艾，你這不幫你老爸弄弄菜啥的，也別傻站著啊。」艾秋手上擇著青菜走到艾筱書的面前。
艾筱書還沉浸在剛剛的日記本內容中，久久不能平復，爺爺的媳婦喜歡的不是自己的兒子，喜歡的是劉術，但還是嫁給了我爸，怎麼那天吃飯，爺爺還笑嘻嘻的看著劉術，還給他夾菜，這什麼跟什麼啊。
艾瑞華用青菜在艾筱書面前晃了晃，「嘿，中邪了啊。」
艾筱書低下頭，「我也覺著我中邪了。」
艾瑞華順著艾筱書的頭往地上一看，這林素心的日記本外殼破了掉在了地上，擇著菜的手停了一下，知道為啥艾筱書站在那一動不動了，看來，她也沒看過這個日記本，這些陳年舊事是要跟孩子嘮叨下了。
「把你媽的日記本撿起來，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吃完飯，老爸會一一的給你解答。」
艾瑞華指了指地上的日記本，繼續擇著菜，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可是，我現在就想知道啊。」看著落寞著走向廚房的艾瑞華，後面說的話就小聲了，自己的妻子喜歡的是別人，擱在誰心裡都不好受吧。
還是等吃完飯，看老爸怎麼說吧，蹲下身把日記本撿了起來，順便用膠布細細的纏了一一遍破損的日記本外殼。
飯桌上，艾秋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艾筱書，「大艾，你又怎麼了著我們家小艾了，看她那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你啊。」
「爸，來，多吃點豬肝，名目，也沒什麼，就是看了素心的日記了。」給艾秋夾了塊豬肝往他碗裡放。
「哦，原來就這個事兒。」說著給艾筱書夾了一塊豬肝停在了她嘴巴，「來，小艾，張嘴，吃一塊，明目。」
「可是……」對上艾秋凌厲的眼神，艾秋還是怕自家爺爺這個表情的，乖乖的張嘴吃了。
「這就對了嘛，天大的事兒，吃完飯再說，你爸等下會跟你說的，碗等下我洗，快吃啊。」艾秋指了指桌上的菜。
艾筱書不情願的哼了一聲快速的吃完碗裡的飯，「大艾，我在客廳沙發等你，快點兒哈。」
艾秋使了一個眼神給艾瑞華，艾瑞華放下碗筷跟了過去。
艾筱書拿著筆和本子坐到了艾瑞華的對面，「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哎，不是，我的閨女啊，你這怎麼像審犯人一樣啊。」艾瑞華拍了拍大腿。
對上艾筱書那放在耳邊捏緊的拳頭，就知道自家閨女的忍耐到極限了，「好好好，現在就跟你說說，你想聽那一段兒啊？」
「我最好奇的是你和劉術怎麼是兄弟啊？難道我要叫劉叔叔麼？」艾筱書滿意的方下手托著下巴。
艾瑞華撓著頭，「這個嘛肯定要叫的啊，劉術他可是我的兄弟，這小子當年是跳級讀的書，是孤兒院作的保，很牛吧，我也佩服他，和他認識是在一個籃球隊不打不相識認識的，別看當時他個兒小，在籃球隊裡我們倆可是鐵搭檔啊，那時候他大一，我都大四了。就這樣就成了好兄弟啦。」
「好，下一個問題，為什麼我覺得爺爺對他不一樣呢？特別是那天來我們家吃飯，爺爺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按道理那個啥然後那個啥的。」艾筱書指了指在廚房洗碗的艾秋，然後用啞謎的形式把說不出口的爺爺為什麼對自己媳婦喜歡的男人這麼好給帶了過去。
艾瑞華用手按了按太陽穴，「這個，你爺爺當時第一眼看到素心就覺得他是個好媳婦，他兒子我又這麼喜歡你媽媽，又是非你媽不娶的架勢，所以你爺爺就使了點手段讓你媽媽非我不嫁不可了。」
「啊，爺爺也這麼腹黑啊？」艾筱書做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艾瑞華敲了一下艾筱書的頭，「嘿，小點兒聲兒，你爺爺也是為了你老爸我，不然哪有你啊？」
艾筱書切了一聲，示意艾瑞華接著說，「當時你爺爺去看我籃球比賽的時候，你媽當時也在啊，就看出苗頭了的，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結果你爺爺就單獨找林素心談話了，說你爸特別的好，然後說她和劉術年紀相差太大了不合適，會被大家議論的。」
「然後呢？」艾筱書趕緊的坐到了艾瑞華旁邊，生怕錯過細節。
「然後，你媽媽是個膽兒小的人，又是傳統家族的閨女，被我爸這麼一下就懵了，然後大學一畢業就嫁給了你爸我，然後就有了你啊。」
「然後他們真的沒有聯繫啊？我看媽媽的日記說，她到死都沒有見到劉術，劉叔叔一面哦。」艾筱書皺著眉頭對自己媽媽的愛情惋惜著。
艾瑞華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是啊，我們一結婚，第二年就生下了你，你爺爺看著你媽媽的心思有點飄忽，就去學校找到領導力薦劉術出國當交換生，然後找了劉術談話，讓他離開這裡不要打擾我們生活。」
「那爺爺也有找媽媽說這個事情？」艾筱書鼓著腮幫說道
「是啊，光是一方死心也是不行的，又有了你，所以要雙方死心這樣對兩個人的家庭都好。」艾瑞華轉著茶杯繼續說道。
世事難料，艾瑞華沒想到的是，以為能在以後的生活中可以真正的走進素心的心裡，沒想到的直到素心死也還沒有走進她心裡。因為傳統的觀念導致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也不敢跨過道德線勇敢的去和愛的人在一起，只有遺憾到天堂。劉術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也是對素心的癡戀，自己是渴望不及的，要是自己當初放手，或許素心現在還活著。
聽到這裡，艾筱書深深的覺得兩個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人是多麼痛的折磨啊。隨著時間的更改，這份感情卻不便，艾筱書深深的佩服媽媽把這份愛一直埋藏在心底是要多大的毅力和受多少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