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許下以兩年為期的約定 文 / 夾黃瓜的鮑魚

    「泠，我看了你的日記了呢」

    夜空下，站在銀月九十九重天的門口，我緩緩地這麼開口道。

    語調很溫柔也很怪異，我自己都聽不出來我這句話中蘊含了怎樣的情感。

    是啊。

    我看了泠的日記，看了她寫滿了對我的告白的日記呢。

    她，會怎麼想呢？

    我只能感受到她驟然抱緊了我，心跳驟然加速，卻不知道她的內心想法

    靜靜地，我們間這麼沉寂了幾秒

    「是嗎你看了啊。」

    略微耽擱了片刻，泠有些幽幽地開口了。

    語調有些釋然，還有淡淡的自嘲的感覺。

    「日記裡寫的，都是我肉麻的對哥哥的情話吧」

    她緩緩地這麼說道，抱著我的脖子，將頭埋在我的後背上，玉白的指尖緊緊的扣在我胸口的衣襟上，雙腿夾緊我的腰，好像很吃力，又好像很怕我逃跑的樣子。

    「明明不能在一起，我還每天思念著哥哥，明明平常表現出討厭哥哥的樣子我在心底裡卻一直一直喜歡著你」

    她埋頭在我的後背，聲音裡開始帶了些許的哭腔，些許濕潤透過後背的衣服滲入了我的皮膚，我能感覺到泠哭了。

    「泠」

    我哀愁的略微歎了一聲，繼續維持著背著她的姿勢，聽她繼續說著。

    「這樣喜歡哥哥，整天想著能和哥哥幹些違背倫理的事情的我哥哥覺得有些噁心吧」

    她抓住我的衣服，埋在我的後背啜泣著。

    「這樣喜歡哥哥，整天卻裝出一副討厭你的樣子，高高在上的迴避著你哥哥覺得很虛偽吧」

    她繼續的哭著，我也沒有說話，只是認她繼續發洩。

    「這樣喜歡哥哥，整天愛著你，從十年前開始就一直愛著你，想著那個兒時的約定的我哥哥覺得很幼稚吧」

    她環住了我的脖子，哭腔開始變得壓抑而大聲了。

    「嗒，嗒，嗒」

    淚水打在了我的後背上，我的脖頸上，打在了地上。

    「我一點不這樣覺得哦。」

    呼——

    夜風吹過，我緩緩地開口了，這樣回應著泠。

    她的嬌軀猛地一顫，抬起了流淚的美眸。

    微微一笑，我的手緊攥住她的手，決定向她表白我的心意。

    ——「我和你其實沒什麼區別啦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我比你更笨蛋一點，很久很久都察覺不到自己的心意」

    我溫柔地這麼說道，緊握住泠的手，感受著壓在我身上的她輕盈而柔軟的嬌軀。

    「哎？」

    泠聽到我說的「沒有區別」，不禁微微一愣。

    ——「我也喜歡泠，是戀人的那種喜歡。」

    我微笑地開口了，這一瞬，我說的是真心話。

    本來以為說喜歡的話，我脫口而出的大概是貓貓，大概是雪月花，亦或是時月學姐或是愛麗絲。

    但是沒想到的是，如今將要十七歲的我，第一次真心地脫口而出的「說喜歡」的對象，居然是我的妹妹。

    呼——

    夜風再次刮了起來，刮起了泠的劉海和髮絲，而她再次緊抱住了我。

    「真的？」

    她小聲地，害羞地在我耳邊問道。

    「真的。」

    我輕聲地答道，第一人格的我再沒有了絲毫的羞澀，而是坦率的將自己的情感說了出來。

    「」

    我們這麼沉默了一小會兒，兩人間沒有說話。

    兩人體會著這種互相告白的幸福感，然後由泠打破了沉默。

    「哼，笨蛋，剛才就應該公主抱帶我走啊，如果如今不是面對著你的後腦勺的話，我就會就會吻上去了」

    泠靠在我的肩上，羞澀地小聲地回答道。

    「嗯，那我還真是失策啊公主大人的吻得不到了呢」

    第一人格的我，也少有的，不是很嫻熟的開起了玩笑。

    「變態」

    她的手再次緊緊的環住了我的脖子，頭靠著我的肩，不滿地嬌嗔了一聲。

    而我也這麼背著泠，配合著我們倆共同作用的心率，配合著我的足音，一點點的走出了銀月大廈。

    入夜很深了，街道已經幾乎沒什麼人了。

    我就這麼背著她，走過了寂靜的人行道，走過了立交橋。

    「吶，今後你打算怎麼辦？神我們現在就交往的話不太現實吧」

    從立交橋往

    往下走的時候，泠環住了我的脖子，歪了歪頭，有些可愛的在我耳邊這麼說道。

    「嗯，這是當然，我想了個好的方法，泠要不要聽一下？」

    我這麼說道，是啊，我既然敢承認對泠的愛意，自然之前也有了好的方法來說。

    如果現在和泠交往，我們倆不被眾人所接受的話，兩人的人生就完全毀了吧，如果假設如果十年後與世隔絕，逃避一切相愛的我們感到後悔的話，那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不成熟而錯誤的決定。

    「我想和泠定下一個約定，像是十年前那個結婚的約定一樣，重新制定一個約定。」

    我這麼對她說道，她的嬌軀微微一顫，抱住了我。

    「說說看吧」

    她俏臉微紅，有些擔心地示意我繼續往下說。

    「以兩年為期，現在我們暫時不交往，保持著兄妹的關係，不向提起我們間特殊的情愫，不作出什麼違背倫理的行為。」

    我緩緩地說著，泠也緩緩地聽著。

    「兩年後，我們都從高中畢業了之後：若是泠你還只喜歡著我一人，我也真心愛著你，我們的心意沒有改變的話——」

    我繼續說著，泠愈加緊張了，心砰砰地跳著。

    ——「真有那時，我就帶你遠走高飛。」

    我溫柔地微笑著，緩緩地，認真地說道。

    泠是第一個進入我心裡的女孩子，也是我第一個許下約定的女孩子。

    雖說和她遠走高飛有些對不起雪月花和愛麗絲，對不起初晴，但是真若有那一天，成熟的我們，經歷了兩年時光的我們依然能保持這份悸動的心情的那一天話——我會跟她們好好解釋一番，辭去暗月第十代的繼任職務，然後不顧一切的乘坐逃往國外的專機和她逃到一個歐洲無人的小鎮上度過餘生

    這既是我的決定。

    也是我覺得對她最負責任的，最好的約定。

    「嗯」

    泠聽了我的話，略微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同意了，然後將玉白的小指伸到了我面前。

    「我同意了，神，像小時候一樣拉鉤鉤吧，兩年後要跟我遠走高飛哦。」

    泠這麼說道。

    「好。」

    我也偏過頭，伸出了小指。

    星空下，我們的小指緊緊的扣在了一起。

    雖然因為背著她，看不到她此時的嬌羞的樣子，但是扣著她輕若無骨的小拇指之間，感受著她與我身體相靠的這種幸福感，我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今夜——我和妹妹締結了新的約定，新的契約。

    如果這份感情能維持到兩年後的話，我們就不顧一切的相愛吧。

    懷抱著這份契約，背著我今生的珍寶——泠，就這樣，我們倆默默地體味著各自的幸福——

    走過綠樹，走過花壇，走在這片星空下——

    兩顆心早已緊緊的靠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