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靖康元年(下完) 文 / 二爺他爹
七十九章首發,莫要轉載,
如今的東京城是個什麼景象五郎不想都能知道,儘管知道李家地窖裡一定藏了足夠大娘一行人吃到後年的糧食也不能叫岳五郎停止擔憂。
靖康元年十二月,康王於相州開大元帥府。大帥府有岳五郎所在的劉浩於相州所募義士敢死義士、也有信德勤王兵、太原真定府以及遼州所殘留的軍士共計萬人有餘。分為五軍兵馬,劉浩被任命為前軍銅製。
因康王自劉浩處得知岳五郎勇武於是命岳五郎前往招降盤踞於相州等地的吉倩等匪徒。岳五郎率領自己拿一部四百人馬立即就任,前去招降。
這些匪徒原本不過是相州的農民罷了,不過是因為天旱且朝中稅課過重,實在無以為繼之下方走了這條歪路。如今既然能夠用招降的方式將這些匪徒解決,當然岳五郎也是不願意傷害這些難民的。不過誅殺匪首罷了,其餘人等全數招來軍中效力,也算是為大元帥府增添些人馬罷。
岳五郎在營寨外命人喊話道,「若是有人願應招的,如今大元帥正在相州大肆招攬義士,諸位何不隨我等前往軍前效力?」
雖然有些不願效命朝廷的匪類十分抗拒,但是大部分匪徒都是宋朝的順民,如何能夠放棄好好的生活不願接受,倒是要去做一個匪徒呢。無外乎是過不下去了罷,如今既然可以招刺去,想來也就無幾個人願意繼續做佔山為王的匪類了。果然此番下來竟然將相州附近的匪徒盡數招來軍中,康王構聽說了這件事情倒是覺得這個岳五郎是個可造之材,於是命岳五郎前去覲見。
雖然能夠面見大元帥康王也是岳五郎萬萬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但是岳五郎初次面見康王的時候倒是十分鎮定。其實這是岳五郎面對不熟悉的人自發的面癱模式罷了,不過倒是因此叫康王對他有了些許好感。之後二人又經過一番交談,得知岳五郎擅詩餘,且寫得一手好字的時候康王覺得:這可真是天降人才與自己啊。這般能能武的人,如何竟然蹉跎到了這般年歲,莫不是老天專程為自己降下的人才!
十二月初一日,趙構所率軍隊開始離開相州城向大名府進發。十二月十五日,康王率部前往大名府,岳五郎於是作為第一梯隊的先鋒人員跟隨康王從冰面上渡過黃河前往大名府。
二十二日宗澤率磁州餘部兩千人前來大名府同康王匯合。
「見過康王殿下。如今我大宋正於東京城下於金人議和,若是此時大元帥率兵前往被金人所誤會只怕反倒是不好。殿下不妨將軍隊就此擱置,待到東京城的議和達成之後再做打算,不知康王意下如何?」曹輔是個中年人,留了一把鬍子,說話時鬍子一翹一翹的,若不是講的話十分嚴肅,倒是會令人發笑也未可知。
「大元帥,末將以為不可。金人生性狡詐,前次議和方半載,如今金人又再次兵臨城下,若是就此放棄這等大好機會豈不是叫人惋惜?」宗澤首先發難。不過宗澤的話也十分有道理,金人本就反覆無常,又有何人能保證金人此次兵臨東京城下議和之後就再也不會再來一次兵臨城下的把戲了?
見康王彷彿十分重視自己的意見,陷入了沉思。待到康王回神之後宗澤又道:「如今之計不若大元帥引軍直驅澶淵,此去不僅可以扼住金人北上的要道,還可監視金人十分誠心議和北上。豈不兩全其美?若是金人有所異動到底還是能阻攔一二。」
此時汪伯彥搖頭不同意的道:「我以為此計不好。若是金人議和,則大元帥如此所為就是阻撓宋金議和之舉;若是金人不議和,則部將不過兩萬人,如何直面金人的十幾萬大軍?依我看來不若移師東平,東平此地一來不會有礙於宋金合議,二來若是金人返還北上倒是可以從後部攔截金人的後陣。這樣豈不更好?」
康王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現今宋金合議之下,大哥明命自己不要前往東京城下,自己若是不從執意前往東京城則有礙於合議不說,且有礙於自己與大哥的感情。自家可不想落個不尊王命的名頭。若是宋金議和不成,則到時候自家能夠坐上那把椅子也未可知,自然不能夠直面金人了,到時候若是有礙於龍體豈不就愧對於宋百姓了?
思來想去之下趙構決定還是移師東平較為符合自身利益,若是移師東平則自己就將處於一個不敗之地。於是康王大元帥下令即日起移師東平。
奈何大約金人的動作太快了罷,故而使得康王在半路上得知東京城下議和進行的十分艱難,故而康王覺得還是應該命一部分人馬馳援京師以解京師之圍。
二十七日戊子,康王命宗澤率領萬人的軍隊進屯澶州,又將劉浩軍改為隸屬宗澤下的前軍統制,故而岳五郎此時也就隨著劉浩軍改為隸屬宗澤軍隊,馳援京師。
二十九日庚寅,宗澤率部時至開德府,此時的開德府是金人佔領的地盤。宗澤的部隊要想從開德府過則要與金人戰鬥一番,打贏了才能夠從此過去東京城,若是打不贏,那留下的就不是買路財了,而是眾將士的性命了。
岳五郎所在的前軍統制也在滑州正式跟金兵對上了。雖說經歷了一番苦戰此次到底還是勇勝金兵。戰後打掃戰場的永遠是勝利者,因為失敗者已經被擊退了。岳五郎帶著人清掃戰場一邊將尚在喘氣的金兵身上補刀一邊探查有沒有自己人還在喘氣的,趕緊送往軍醫處。
此次戰鬥岳五郎不僅損失了三十一個部下,也得到了嘉獎,遷升為秉義郎。五郎心中到底為著大娘獨居於東京城不安,即便陞遷了也不能使他稍微開顏。想到:若是此番前去東京城,不知姊姊安危可有保障,也不知家中境況如何。
這一年大約是岳五郎從出生到如今過得最為心情緊張的一年罷。小時候有爺娘陪伴,後來還添了一個六哥,之後有姊姊還有雲兒以及小大娘的陪伴,只如今形單影隻不說,姊姊還身陷囹圄。哪怕情商低如岳五郎者也覺得到
底有一種家不成家國不像國的感受。只不知軍中兄弟們又是何等感悟。
好在這般低沉抑鬱的靖康元年終究是過去了。
大娘如今在東京城內到底不能就此眼睜睜的看著百姓無辜的死在自家門前。於是命杜大郎外出尋得那些孤兒等人欲要將在路上遇見的這些孤兒人等救助一番。當然要是讓這些孤兒搬到李家來還是不可能的,不過是將這些孩子們遷往二哥原本的住處罷了。
雖說心中不忍,但是大娘也不是聖母,救人將自己套進套子裡的事情她是萬萬不肯做的。甚至為了保護自己大娘一次都沒有出門看望那些小孩,不過命杜大郎以及岳六郎等人前去予他們一些吃食免得那些人凍餓而斃罷了。
這個正旦是大娘穿越以來渡過的最為難熬的正旦,也是大娘此生中唯一一次迎接一絲年味都沒有的新年。在這個東京城餓殍遍地的時節裡大娘命人包了餃子,做了幾個肉菜勉強對付過去。這個正旦簡單的甚至連桃符與爆竹都沒有。
大娘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還要照顧有身孕九個月的孕婦嫂嫂外加一大家子的吃食日用,不得不說到底自己還是少了些見識。
吃罷年夜飯大娘在這般無所事事之下不得不開始惦記岳五郎來,不知五郎現在如何了,有沒有惦記過自己?也不知五郎此時是否仍舊枕戈待旦,夜不能寐?最後到底勸慰自己:多想無用,還是惦記一下如何命人潛出城去埋比較現實。總之岳五郎是誰啊,他可是岳飛岳鵬舉呢,怎麼能這般輕易就死在南宋開國之前呢!想來他應當無甚大事才是。
大娘一行惦記將金人一舉炸死的壯舉一行惦記家中的兒女,不知他們過得可好,有沒有惦記爺娘,或者是已經忘了爺娘了?想著就愈發的覺得眼睛發乾,只想大肆哭泣一場了事。
奈何這個家中她根本不能哭泣。嫡嫡親的二哥是個只知勤王忠君的書獃子;嫂嫂九個月的身孕隨時可能要生產;六哥是個好的,但是他畢竟年歲太輕,許多事情沒有見識過,到底還是要人為他掌舵方能夠放得下心來。
若說杜大郎也是個好的,但是這般亂世之下親近的人都不敢隨意相信何況是個幹當人?若是杜大郎起了壞心這一大家子豈不就是甕中之鱉?最近哪怕是遣人出門大娘也不敢隨意將杜大郎一個就這麼派出去了,好不好的也要叫他帶上六哥方能夠出門。不是大娘將人心想的太過險惡,而是李家裡可是藏著好幾個小娘子呢。若是叫人發現了只怕會被盡數帶往金人的營地,大娘不能拿自家一大家子人的性命開玩笑。
金人在外圍城就像是吊在頭頂的一把刀,雖說不是用頭髮繫著那把刀,但是大娘到底也不敢有時刻的放鬆。如今她只盼著能夠順利渡過這般時日,且金人回撤的路線大娘也是知道的,不過是一行人往滑州北去,一行人往鄭州北去罷了。到時候有的是機會可以將金人炸個底朝天。如今該自己操心的無外乎就是這一大家子不要被金人捉了去罷了。恍惚記得金人離開的時候可是帶了不下十萬百姓北上的。
既然岳飛是因為迎回二聖而被猜忌,自己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將此隱患除去才是。有人會說皇帝可是岳五郎效忠的對象,你弄死了皇帝陛下不怕被人知道?皇帝的死活關我李大娘何事,若是叫岳飛死了自己的生活才會是個悲劇呢。用炸死了那兩個狗皇帝好歹也算為東京城這些凍餓而斃的貧苦百姓報仇罷。若不是為了這些皇帝的私.欲北宋王朝何至於此?
大娘一邊計劃到底怎樣將家中的埋到金人回程的路上一邊掰著指頭算計嫂嫂還有多長時間生產,到時該如何是好呢,莫非要自己上陣接生?
還沒有等大娘計算好,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喧嘩。
「還要勞煩六哥出去看看這般喧嘩到底所為何事。」大娘與自家嫂嫂還有阿玲阿徐如今都住在了地窖裡面,只有確定外面安全的時候才會出去在院子裡轉悠一圈。雖說這樣對孕婦不大好,但是不論如何也比被捉了送往金人營地的好。
不幾時岳六郎就匆匆的趕了回來,額頭上甚至有汗水滑下說道:「嫂嫂,大事不好了。如今金人不肯放回官家,城內官吏正在大肆搜刮居民家財,如今竟到了破門而入而後直接硬搶的地步了。方纔的喧嘩原是那群人前往此處,正在鄰人家中翻找呢。想來再有兩刻鐘就要到了自家了。這可如何是好?」
「你莫要著急,反正家中也無甚值錢的事物,不妨任憑他們去翻找罷。你只管跟著杜大郎就是,到時杜大郎如何行事你只管照辦。莫要在往地窖裡來,也莫要提及地窖。」大娘心中一慌,好歹還是靜下心來將話都交代完了。
嫂嫂此時正打算趁著好不容易出的太陽出去地窖轉轉呢,走過來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大娘見嫂嫂捂著肚子的手緊了緊,心中警鈴大作,莫非嫂嫂被這等消息驚嚇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評論無動力…………
大家都冬眠了麼?o(︶︿︶)o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