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小乙的婚禮(下) 文 / 二爺他爹
四十七章李小乙的婚禮(下)
大哥夫婦換了裝扮之後就有禮樂官引了他們二人到中堂來拜謝各位親朋好友等。這樣就代表兩家已是結成了秦晉之好了。
之後就是坐席飲酒了,不過不要以為飲酒就一絲講究也無。結婚什麼的從古至今不就是折騰人的麼,哪裡那麼容易就能被放過啊。
坐席飲酒也有講究的,先喝五杯,這算是一禮,然後請新人到別的房間歇坐一番,大概是怕酒勁上了頭罷。之後又有各色人等來勸酒,大娘子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家大哥就別想入洞房了。
好在大家並沒有想要新人入不了洞房的意思大都是點到即止,然後大哥又要入席去再喝四杯,這才算是完了禮儀。
當然啦,後續的事情大娘子是沒有機會去窺視的啦,不過第二天總能夠從新嫂嫂的臉上看出端倪來的,這般想了想大娘子也就放下心來大肆的吃喝了。
今天這般酒席自然不是李家自辦的來的。
酒宴的桌椅及相應陳設,各種器皿盒盤、酒擔及一應器物都有茶酒司掌管租賃。飯食菜餚自然有廚師料理。還有那些個托盤送東西、下請帖、安排座次、席前差役、勸酒說唱的自又是「白席人」的功勞。
以上「四司人」等還並不是此次筵席的承攬人呢,承攬的另有一個總攬的人,那總攬的人只管攬下席面然後去找四司人承辦就是,而且大娘子聽娘娘說承攬人並未多取錢財,只拿了二十千錢。
大娘子心道,原來宋朝的商業就已經發達到了婚慶公司都有了的境界啦。而且還有包廚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第二天當然有重複出現在各種重生啊穿越啊的各種古言小說裡面的認親活動了。雖然大娘子並沒有看出來自家嫂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還是免不了一番昨晚的盛況。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沒有找對地方,這就不細說了。太過猥瑣,有助於拉低整篇章的節操下限。
第二天五更時分用一張桌子放上鏡台鏡子,嫂嫂就面朝著那張桌子拜謁,這就是十分奇葩的「新婦拜堂」。所以拜堂什麼的難道大娘子能夠說根本就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那樣麼?
新婦拜堂之後才是拜見尊長以及親戚,話說那一大攤子的親戚大娘子自己都認不完,可憐嫂嫂還要挨個拜見還要挨個打招呼什麼的。那個不知道好幾輩之前才是堂兄弟的那個不知道該叫伯父還是叔父的那個人大娘子覺得自己從出生到現在是第一次見到誒,這也用認親?
反正不管大娘子如何吐槽,拜見都一直那麼進行著。每個長輩拜見一番然後拿出自己準備的巧做、鞋、枕之類的物品相贈,這時「賞賀」。又有長輩們拿了綵緞回贈,叫做「答賀」。總之一句話就是累。
想想吧,昨日裡一大早的被弄起來就開始準備婚禮當天事宜,之後累了一天的婚禮,結束後就入洞房,又是個體力活。結果第二天還沒完呢,還有五更就起床拜見親長,而且還是無數的親長。鐵人都要累得癱下了,大娘子親見自家嫂嫂的腳步從雖然不輕快但是也不怎麼疲累到舉步維艱。心裡為自己以後的婚禮默默地開始擔憂了一把。
李家如今雖說還不算是什麼豪商大家,但是因了蒲陶酒和桔子酒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家了。若說是李家的新婚兒郎去拜門的時候是三天或是七天才去的,基本上就已經算是非常丟人的行為了。
原來宋朝與後來不一樣,新女婿拜門不是三天上門,如果家中有條件能很快辦妥當禮品的話是在婚禮第二天就要回去拜門的。這叫做「復面拜門」。
李家送的拜門禮雖說不十分豐厚但也不算減薄,有鵝蛋、油蜜蒸餅、茶餅、鵝、羊等物還有各色果子。李家大郎就拿了禮品又帶著新婚的良人坐了馬車去了新婦家拜門去了。
這時李家的宗族諸人才開始收拾著準備離開。李家在李家村還是有些個產業的自然要家去看著自己的產業。別的不說那一片的田地現今幾乎都是李家人和李家宗族所有,周圍的外姓人幾乎都是佃了李家的田地租種。李家發家還不久因此也沒有什麼想要盤剝別人的心思故而地租並不算出格。
雖說李小乙的婚禮是結束了,但是北宋人結婚遠遠沒有那樣簡單。
婚禮第三日,女家送冠花、綵緞、鵝蛋,並且以金銀缸兒盛油蜜蒸餅於盤中,四圍撒貼套丁膠於上,並以茶餅鵝羊果物等合送來了李家,謂之「送三朝禮」也。所以三朝禮也不是新生兒洗三的時候送的禮反倒是家中娘子結婚時候送的禮。而且這日裡曹家的各個親屬都來了李家聚會這是「暖女」。
不過大娘子倒是覺得暖女大概也有向男家示威的意思。
大娘子滿心以為這折騰人的婚禮就算是完了吧,事實告訴她,她想多了。第七天的時候曹家又來人了,而且娘娘等都表現的十分正常,就她一個人覺得驚奇。曹家這是來接新人會娘家呢,這叫做「洗頭」。
大娘子不得不覺得這如果家中娘子嫁的遠的,豈不是這十來天都要在路上奔波啊?這還不算婚禮後一個月時曹家人還來了李家大聚會一番,這才算是暫時完了。
之後當然的四時節氣的兩家自然要禮節往來不歇啦。真心累。不過這大約就是古代氏族能夠支撐這樣多的時間不動搖的原因罷。結j□j之好果然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夠有的。這分明是日常的維護和交往才能夠夯實的關係。
這一月有餘的時間大娘子幾乎累趴下了,就連謝家的二娘都幫著跑腿不已。看著謝家二娘小小的人兒也累得整日裡無精打采的模樣大娘子不由心疼得很。謝家二娘初初至李家還小的時候就已是十分出色的長相,如今竟更是增長了十分不止。
謝家二娘不過9歲有餘罷了,竟然就顯
顯現出一幅十分迤邐的長相,為了避免與家中惹出禍事謝家娘娘陳娘子曾經疾言厲色的要求過二娘不能夠隨意出大門去。雖說對陳娘子的行為略有微詞但是李家眾人都未就此與陳娘子理論。原本就是謝家的事情,謝家雖說是簽了契子的人力,但是簽的契約僅有五年罷了。如今已是過了三年了,日後謝家再簽契約與否都是個問題,哪裡能夠管了人家的家務事?
自大哥成婚以來大娘子就覺得自己在家中被冷落了。不論是小五郎還是大哥都覺得新嫂嫂十分的好,尤其是小五郎簡直就將嫂嫂當做娘娘一般的存在。真真是沒有良心的,若不是自己還不知五郎能否出現在這世間呢。大娘子雖說面上不顯但是心裡自然還是頗有微詞的。
況且翁翁並媽媽原本就有些兒覺得大娘子這般不務女紅針黹的不好,如今又來了個對照組的嫂嫂,自然更是覺得大娘子越發的不好了。礙著當初答應的話不好反口罷了。
唯獨三郎似是十分不悅。大約是因了嫂嫂新嫁了來大哥的心思都轉移到新婚之樂上去了,三郎見無人與他一起練武甚的,故而十分不悅。
大娘子其實並不是太計較,畢竟新嫂嫂嫁進李家自然是要十分表現一番的,但是哪家神智正常的爺娘不對自家娘子好反倒是偏幫個新婦的?不過是新婚罷了。大娘子覺得自己與嫂嫂完全沒有任何利害關係,相信嫂嫂也不會胡亂攀咬人。
自己家都還沒有理出頭緒來,周家三娘又到了該是準備嫁妝的時候了,大娘子每日裡連個可以去嘮叨嘮叨排解一番的地方都竟然沒有了。不得不又時時從家中離了出來尋李師師等玩樂。
如今雖說李家眾人都同意了大娘子那一番不愛做就不做女紅針黹的言論,但是也並不是對大娘子什麼要求都不做的。畢竟還是要會一些才算是過得去。
今次進京之後大娘子但凡是出門都被要求帶上一個人才行。開始時大娘子本是想帶上謝家大娘的,奈何謝家大娘不論大娘子去了何處總要細細的匯報與爺娘,最後大娘子不得不帶了謝家二娘出門。雖說陳娘子不甚樂意,但是看著謝家二娘每每出門都戴了風帽的份上也就同意了。
這日大娘子帶了謝家二娘去見李師師,白礬樓的西內樓李師師的房間裡大娘子見謝二娘還將那個十分不透明的風帽帶上,不由得對她說道:「二娘也莫要帶著你那風帽了,這裡的人除了奴奴,還有何人犯得著你戴上那礙事的風帽的?」
謝二娘見在場的諸人都是十分出色的長相,料想自己放在其中並不算是出格的於是也就將那風帽取了下來。
當時李師師就驚了一跳,急忙招呼自己的弟子柳綠去將門掩了。拍了大娘子一下道:「你如何能帶了這般花一般的娘子來這樓子裡?好叫你知道若是叫那李姥一般的人看見了可不好。日後還是莫要叫她再來了。」
雖說是覺得沒有那樣嚴重但是大娘子還是十分樂意接受美人的建議的道:「既是你這樣說,那奴奴日後不帶了她來此地也就是了。何必驚慌?」
李師師白了她一眼道:「若是再有下一次,莫要怪奴家不高興了。」
「自然。自然。奴奴前些日子忙著家中大哥的婚事,這幾次來白礬樓都未看見過封宜奴了,她莫不是被人贖身出去了?」大娘子使用出轉移話題這個神器。
「如何能夠呢。宜奴原是病了,自那次你大哥婚禮上迎親之後十來日她就有些兒不甚舒服。奈何她是個好強的,不是十分不爽快時竟不肯吱聲。如今病體支離的,奴家都十分為了她憂心。」李師師聽說封宜奴的事頓時顰了顰那一彎黛眉。
大娘子急忙寬慰道:「師師莫要憂心,奴奴觀宜奴也不是個十分體弱的,想是之前並未好好休整的緣故。如今既是撤了她的牌子好叫她休息一段時日,想來也就好了。」
李師師勉強的笑了一下道:「如今還能怎樣想來?不過是盡人力聽天命罷了。好在宜奴也有幾個要好的衙內替她請了些個有名的醫館坐診大夫,約莫是沒有甚麼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