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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離去 文 / 易水塵

    她倔強而驕傲地昂著嬌小的頭顱,冷冷地直視著解濱。

    解濱一陣尷尬。

    這似乎是一個證人對被告的辯護,又更像是一個女人拋棄了所有的尊嚴和矜持在對她的男人在表白。

    旁聽席上的人群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情緒,雖然解濱出示的證據足夠確鑿,但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愛上的男人,會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

    場外,通過大屏幕觀看庭審的警院學生也炸開鍋,他們通紅著臉,瞪著眼睛,仰望著他們心中的女神,揮舞著手臂,扯著嗓子大聲嘶吼著:「林老師萬歲!明飛無罪!愛情無罪!釋放明飛!」

    聲浪一陣一陣山呼海嘯而來,直衝寰宇。

    電視機前,不只有多少醉漢砸爛了酒瓶:「這他媽的才是愛情!」然後又想起了曾經的初戀,淚流滿面。

    歐陽菲菲呆呆地看著林綺,不知為什麼,一股微酸而又疼痛的感覺如泉水般從心頭湧出,濕潤了她的眼眸。

    林綺的告白,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如刀刻斧鑿般印如了她的大腦,她有些感動,有些酸澀,更多的還是心痛,一種失去了所有的痛楚。

    解濱覺得嗓子有些干,拿起水瓶喝了口水,繼續腆著臉發問:「林小姐說的好,但是你依然無法證明,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你和明飛事先串通好的台詞。」

    旁聽席響起一片噓聲。

    不知有多少電視被憤怒的皮鞋砸爛。

    「這個傻逼!」千萬人幾乎在同時咒罵著解濱。

    「我會和一個要暗殺我的人串通?」林綺更加鄙夷,甚至連多看一眼他的興趣都沒有。

    「這裡是法庭,是講究證據的地方。」解濱攤開手,聳了聳肩。

    「好,那我就證明給你看。」她指著明飛的唇說道,「看到他嘴上那個傷痕了嗎,那是那晚我吻他時咬下的。」

    機警的攝像師馬上將攝像機對準了明飛的唇,焦距放到最大,看到了明飛唇上,那道淺淺的幾乎看不到的齒痕。

    明飛的薄唇,成為了全聯邦男人最嫉妒,最痛恨的所在。

    「你怎麼能證明……」解濱的話還沒說完,眼珠子就瞪得老圓。

    林綺甩開兩條長腿,邁著大步,走到了明飛身邊,然後義無反顧地捧起了他的臉,照著他的唇就一口咬了上去。

    「臥槽……還來?」明飛腦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被一陣鑽心的疼取代,唇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兒,然後,他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攬住了她柔軟的纖腰,感受著她急促的心跳,嗅著她淡淡的體香。

    她的藕臂微微顫抖著,很自然地環住了他的脖頸,和他用力地吻在一起,蔥白的玉指情不自禁地拂過他的臉頰,修長纖直的小腿微微翹起。

    整個法庭一片安靜,接著斷斷續續地響起了掌聲,後來被潮水般的掌聲徹底淹沒,攝影師們也反應了過來,用鏡頭記錄了這永恆的一刻。

    「這該死的愛情。」每一個中年男人一邊咒罵著愛情,咒罵著明飛,一邊把手拍得通紅。

    「年輕,真好。」孝千道摘下眼鏡,哈了口氣擦著鏡片。

    一架軍用飛機上,簡老爺子看著衛星電視傳來的畫面,驚愕地差點掉了下巴,苦笑著搖著頭:「這丫頭可真是長大了。」然後又對身邊另外一位老者打趣道,「老齊,這可不怪我,是你那寶貝孫子不爭氣,沒辦法,你也別怪他,這是遺傳。」

    齊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拿起衛星電話把洛天的老爹臭罵了一頓,內容無外乎是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兒子,而你又生了個比你還沒用的兒子,害得無辜的洛天直打噴嚏。

    良久,她的唇和戀戀不捨地離開了他的薄唇,轉過頭,凜凜地瞪著解濱:「這下,可以證明了嗎?」

    經過焦距放大的屏幕上,淡淡的牙印和泛出鮮血的新齒痕完全重疊在一起。

    「這個……」解濱還想挑毛病。

    「可以了!」孝千道重重地敲下了法槌,「我宣佈,證據有效!」

    轟然響起的掌聲,以法庭為中心向外蔓延,漫過嚴密的警戒線,學生們在歡呼,漫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每一對牽手散步的戀人在歡呼,漫過千千萬萬個家庭,每一個大叔,每一位大嬸在歡呼。

    大嬸抹著眼角,大手一揮:「今天你不用刷碗了!」

    大叔淚流滿面,歡呼聲更大了。

    媽的,這才是愛情!轟轟烈烈的愛情!讓整個聯邦見證的愛情!終此一生,誰能有這樣的愛情!

    歐陽菲菲一直在強忍著,但她的底線終究還是徹底崩潰了,晶瑩的淚珠在眼中醞釀,瀰漫成淺淺的清泉,看著兩人擁吻在一起,她想哭出來,卻又極力地憋了回去。

    她很想做些什麼,但是應該做些什麼,已和現在的自己無關,因為在他身邊,已有人替自己擁抱他,已有人替自己吻他,已有人替自己分享他的溫暖。

    她看到林綺正慢慢地吻著他,慢慢地撫著他的臉頰,慢慢地撫著他的手,慢慢地分享著他的所有,他們彷彿在這裡,慢慢地相愛了很多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哭得很難看,但眼淚彷彿能感覺到主人的悲傷,噴湧而出。

    自己現在該想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她不知道,

    她只是這麼哭著,像一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總以為,在我守候你的地方,你也會守候著我,你教會了我怎樣去愛,但是,你卻不愛我了。

    撕心的痛尾隨著眼淚,如約而來,她用力地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痛得喊出來。

    自己還在這裡幹什麼,非要等心被扎地血流成河嗎,但是自己好不甘心,眼前的那個男子是屬於她的啊,她有無數個問題想問,可是問了又能怎樣,難道要他親口說我不愛你了嗎?!

    現在走,起碼還能給自己一個借口,給自己一個幻想,給自己一點尊嚴,可是現在走了,自己就永遠沒有勇氣回來了。

    法庭的大門就在身後,咫尺天涯的距離。

    算了吧,雖然我曾在無數個失眠的晚上,靜靜的想著你,想著你的臉,雖然我曾一次次走過我們相遇的地方,習慣性的閉上眼睛,感覺著你的存在,雖然我曾經那麼用力地愛你,愛地哭了出來。

    但是,我累了,真的累了,我真的沒有想到,愛你竟然是一件如此需要勇氣的事。算了吧,今天,讓我最後再看你一眼,我會離開,不會再回來,永別了,。

    歐陽菲菲緩緩閉上眼睛,鬆開了捂著嘴的手,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短短的一瞬間,她經歷了失去他時的劇痛,再到現在的平靜。

    離開吧,既然已經決定了,還在這裡幹什麼,還好,自己還保持著一點點驕傲,可以從容地離開,待到淚眼風乾,自己依然還是那個驕傲的歐陽菲菲。

    她撐起了身子,相擁在一起的二人嫣然一笑,轉身離開,這一笑,傾國傾城。

    真摯的告白,深情的擁吻,真誠的祝福和熱烈的掌聲,讓這個原本嚴肅的法庭險些變成了婚禮的殿堂,而那個白髮蒼蒼身披**官法袍一臉慈祥的孝千道又像極了主持婚禮的神父。

    如果不是解濱那不失時機的打斷,估計就要有人大喊「在一起!」了。

    解濱幾乎就要對著那些攝影師咆哮了,媽了個擦的!老子才是主角啊!老子是檢控官啊!這他媽是在庭審不是在拍言情戲啊!你們敬業點好不好啊!拍我啊!拍那倆膩膩歪歪的幹什麼哇!

    他先是輕咳了一聲,沒人搭理,又重咳了一聲,沒人搭理,差點把肺都咳出來,才過來個法警,問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他終於忍不住了,大喝一聲:「法官閣下,我想請我的六號證人出庭!」

    孝千道好好地在那待著,像看自己孫子結婚似的滿臉慈祥地看著相擁的兩人,被這一聲暴喝嚇得幾乎就要喘不上氣憋死,他攥著法槌,差點沒忍住朝這個沒眼力價的玩意兒一錘子扔過去。

    「把那個什麼證人給我押上來!」不僅是孝千道,連法警都沒了什麼好脾氣,推搡著周濤押上了法庭。

    周濤出庭,蒼白的臉色因激動而呈現出不健康的紅暈,直到看到不遠處那個眼袋男朝他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忐忑的心情,站在了證人席上。

    看到周濤走來,明飛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林綺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現在也只能見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綺,你剛才的表現很讓我感動,但這裡是法庭,所以我在感動的同時不得不履行我的職責,還請你配合。」解濱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

    林綺冷漠地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你剛才展示的證據已經能夠讓我信服明飛是救你的人,而且,你倆的關係由此而變得親密,對吧?」他像一條毒蛇,吐出了陰毒的信子。

    「對!」林綺回答,殊不知已經落入瞭解濱布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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