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屠滅 文 / 易水塵
子彈飛去的地方早已沒了人影,在車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不知飛向了哪裡。
在他擊發的瞬間,明飛已如一條游魚一般躍入車中,在椅背上做了個前滾翻,藉著旋轉的力量雙腿蹬開了另一邊的車門,特工剛開完槍,來不及躲避,被車門撞了個踉蹌,後退幾步。
明飛的雙腳已經落地,雙膝隨著下墜深深蹲了下去,然後又猛然用力蹬起,身子就像是出膛的迫擊炮彈,直直朝站立未穩的特工撞了過去。
他雙手被縛,雙腳被銬,但他的身體本身就是一具無可匹敵的殺器!
明飛的頭顱重重地頂在了特工下頜,這一衝一跳的力量非同小可,特工騰空向後飛起,後背狠狠的撞在了路旁的護欄上,將護欄撞得凹進去一大塊,頓時腦暈目眩,腥甜的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口腔。
明飛的這一衝頂,使他臉部的肌肉和頜關節完全變形,只覺得腦中轟鳴、天旋地轉,他扶著身後的護欄勉勉強強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面前多了一雙腳,腳上銬著腳鐐。
他抬起了頭,看到了一個陽光般的微笑和一雙惡魔般的眼睛,一個頭顱如同山嶽一般遮住了刺眼的陽光。
緊接著,這個頭顱變成了一塊隕石,如泰山壓頂一般,帶著無比蠻橫的力道狠狠砸了下來!
前額骨是人體最堅硬的骨骼,當它有了足夠的動能,威力比鐵錘也不遑多讓。
前額骨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鼻樑上面,鼻樑骨頓時碎裂,鼻子像被捏爆的血袋,鮮血迸射開來,好像在他臉上盛開了一朵鮮艷的紅花。
「呃……」他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咚!」又是一聲沉悶的響聲,伴隨著幾聲細微的骨裂聲,他的顴骨在又一次撞擊中凹陷了下去。
「咚!」
「咚!」
「咚!」明飛不斷地直起腰,又不斷地彎下,像一個沉默而專注的鐵匠手中的鐵錘,一次又一次狠狠砸著砧板上的鐵塊,但在他的「鐵錘」之下,飛濺出的不是耀眼的火星,而是炙熱的鮮血。
頭擊,一種很不觀的攻擊方式,但明飛卻生生地將頭擊野蠻和血腥的暴力美學發揮到了極致。
在一次又一次的轟砸之下,特工的面骨幾乎已經粉碎,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人樣來。
「卡嚓!」清脆的骨裂聲響起,特工的腦袋呈九十度向後被彎了下去,脆弱的頸骨終於宣告斷裂,可憐的特工也算得上是一流的殺手,卻就在這蠻橫不講理的野蠻攻擊下,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丟了小命。
明飛站直了身子,濃稠的血液順著額頭滑落下來,粘在眼睫毛上,他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看向了最後一名特工,拖著腳鐐一步一挪地走了過去。
拖在地上的鏈子摩擦出的聲音並不大,但在癱坐在地上的特工聽來,每一次撞擊就像是一把遲鈍的鐵銼在他心臟上狠狠挫了一下。
身體上的疼痛已經完全被內心充斥的恐懼所代替,短短的十幾秒鐘路程,卻好像是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他抬起頭看著明飛,倔狠地說道,嘴唇不住地打著哆嗦。
「我知道你是不會說,所以我也沒打算給你表白盡忠的機會。」明飛俯視著他,淡淡地說,「雖然我被銬著,但我至少有三種可以殺死你的方式,你想不想聽一聽。」
特工的瞳孔猛地擴散,繼而又急劇地縮小,他似乎是看到了一線希望。
洛天已經從車廂爬了出來,一手揉著腦袋,一手舉起槍瞄準了明飛的後心,他想到了情報中提到的明飛和洛天不和,甚至是不共戴天的內容。
他陰狠地笑了,嘲諷地看著明飛:「看來你還沒有被朋友出賣過,其實你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我會死,你也會死,而且,我相信你比我死得更加痛苦。」
明飛歎了口氣,微抬起頭看向了遠處的天空,似乎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他的眼中。
他的目光深邃如星辰,囊括四海,憐憫地看著特工,似乎是在耐心地向他解釋:「其實在我的字典裡根本沒有「出賣」這個詞,因為我從來不會給別人這樣的機會,有資格出賣我的人,都死了,還有,我也沒有朋友,只有兄弟。」
最後一句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兄弟?你和洛天?哈哈哈!」特工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起來,然後,他的臉色變成了慘白的絕望。
明飛銬在背後的雙臂向左側探出,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擊中了連接鏈上被匕首砍出的缺口,手銬應聲而斷。
「幹得不錯。」明飛揉著發麻的手腕,偏過頭對身後的洛天說。
洛天翻了個白眼,忿忿地嘟囔著:「不裝逼會死。」
再看向特工,一縷黑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面色青黑,頭顱往左一偏,沒了聲息。
「你早就應該卸了他的下巴。」洛天走過來,不屑地哼了一聲,站在專業的角度給了他一個資深差評。
「沒用的,這兩個傢伙和那天暗殺林綺的人是一夥的,問不出什麼來的。」明飛像看白癡似的看了他一眼,把洛天看得無比鬱悶。
「切~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他嘴裡的毒囊和那些武裝分子的味道一樣,應該是同一種配方。」
「喲呵
呵,鼻子夠靈的嘛,你屬狗的?」
「反正比屬豬的人妖強。」
「哇擦!你再說一遍!」
「你確定?」
「……」
原本就惺惺相惜的兩人在這一場生死搏殺中並肩作戰,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生命托付給對方,而且兩人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曾辜負這種彼此間的信任。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們的紐帶是林綺,那麼從他們把生命托付給彼此的那一時刻,這種情義就發生了改變,所謂生死相托、同生共死,莫過如此。
只是,同樣驕傲的兩人都固執而倔強地不肯承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