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不是暴露狂,不是偷窺狂 文 / 易水塵
浴室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熱騰騰的蒸汽冒了出來,這是個離開的好機會,明飛像只壁虎一樣毫無聲息地貼著地面向外面蹭去,動作極其穩定,就好像他肚子下面裝了滑輪似的,但是,他很快就蹭不動了,沒辦法,小夥伴硬杵著,卡住了不讓他走啊!
說來也怪自己賤,有事沒事地非朝浴室門口瞥那一眼幹啥,這下好了吧,出不去了吧!
浴室的門開了一條寬大的縫,騰騰地冒著熱氣,黑色的蕾絲內衣、乳罩搭在浴室門口的架子上,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脫光了進去的。
明飛很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天吶,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錯過了什麼!!
因為浴室的位置離床比較遠,所以整個浴室在明飛眼中一覽無餘。
透過那漫著白色水汽和濃郁香味的門縫像裡面看去,半透明的浴簾後,那個女人正低頭在身上塗抹著浴液,雖然有浴簾的遮擋和朦朧的水氣,看的不是真切,但是因為她打開了浴霸,光線正好從浴簾後面投射過來,把她勻稱有致的身體朦朧的勾勒在浴簾上,反而顯得更加的誘人。
她似乎是想伸手去夠一旁洗的浴巾,但是那個距離有些遠,她不得不探著身子,右邊雪白的臂膀都露了出來,又因為身體前傾,大半個玉梨也從浴簾後露了出來,若隱若現著完美渾圓的曲線。
明飛只覺得小腹處一陣火燎似的燥熱,身體裡一股爆炸般的原始衝動在四處衝擊,那股原始的衝動告訴他現在應該粗暴地推開門,衝進去,壓住她的四肢,用強壯的身體去征服這具玲瓏凹凸的月同體,在她光膩的皮膚上肆虐、征伐……
對他來說,做到這點並不難,但他那最底線的理智始終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如果一旦這麼做,雖然得到了她的身體,但兩人間的那種溫馨、默契、體貼……所有的一切,也會至此而徹底終結。
這間給了他那種家的感覺的小室,也會變得如地獄般冰冷,成為他永久的禁區,成為他這一生中的陰影,成為他靈魂深處揮之不去的那抹陰霾。
他能得到的女人太多了,而能給他這種感覺的,又太少了。
如果這個女人是故意勾引他,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顧忌,而這個女人明顯不知道屋裡有他這麼個人。
林綺絕對不是暴露狂,之所以洗澡時還半開著門是因為她絕對不會想到屋裡會有人,從時間上看,無名這個點不會來這裡,同時她也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所以才有意無意地半開了門。
明飛也絕對不是偷窺狂,否則前兩個晚上他就不走直接把事辦了。
這一切都是巧合啊,真的是巧合啊……阿彌陀佛。
這兩個人,一個傲世無雙,就像雲端的神邸高高在上地俯瞰眾生,一個清高冷漠,宛如萬年不化的冰封雪山,卻在這巧合之下,一個化身成了變態無恥的偷窺狂,一個蛻變成了**蕩婦般的脫衣舞女郎……
偏偏這兩人還是一對天大的冤家!天底下最奇葩的事也不過如此了。
嘩嘩的水聲停息了,浴室的門完全打開來。
明飛急忙又縮回了床底下,否則倆人定會來個大眼瞪小眼。
林綺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白玉凝脂的皮膚上掛著亮晶晶的水珠,烏黑的頭髮凌亂的沾在額頭上,那一對雪山被浴巾擠在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顯得尤為的誘惑。
她換了一身清爽的休閒服,看了下表,踩著碎步快走到咖啡壺跟前,切換到保溫檔,打開壺蓋,純正濃郁的咖啡味道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
她抿了抿嘴唇,一副小饞貓的樣子,提起了壺想倒出來喝點,卻似乎又捨不得,倒不是嫌貴,而是這種咖啡的焙制要花費很長時間,一天也只能有這麼一小壺而已。
「還是留給他吧,我聞聞就好了,只聞一下下哦。」林綺嬌俏的鼻尖湊近了壺口,忽然,一雙美目驚悸似的圓睜開來。
壺裡的咖啡明顯少了一截。
「是他!他已經來過了!」她頓時像個歡快的小丫頭似的蹦起來,粉拳緊攥,按在胸口,迫不及待的拿出心情日記,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翻看起來。
但是,只看到開頭的兩個字,她的笑容就定格在臉頰上,漸漸僵硬,慢慢寒冷,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那兩個字是——謝謝。
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甚至不敢再看下去,修長的玉手輕捂著嘴唇,有些顫抖,雙眼不知何時變得朦朧起來。她想結束這種痛苦,目光卻怎麼也從本上拔不下來。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該想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她不知道,她只是想大聲地哭出來,像一個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越看越痛,越痛越看,一字一句化作片片利刃,刺入雙目,扎進心扉。
淚水朦朧了一行行字跡,流在臉上,凝成冰,寒徹心扉。
原來這終究只是她的幻想,現在,夢醒了,她覺得很冷,冷到無法呼吸。
「她集美貌、氣質、高貴、賢淑於一身。」
「她泡的咖啡很好喝,改天請你喝。」
……
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寒刀狠狠扎進她的心臟,撕割著她的五臟六腑,讓她遍體鱗傷,宛如刀割。
原來,在你心中,我就只是個會泡咖啡的女人啊……
原來,她是高貴的,我只是個可有可
無的賤女人……
她忽然想笑,笑自己好傻,原來她的每一次思念的惶恐,每一次遇見的歡喜,每一句掏心的對白,每一晚夜深人靜時的相思,終究只是一個笑話。
亮晶晶的淚珠在他是眼睛裡滾動,然後,大大的、圓圓的、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如玉的臉頰滑下,滴在嘴角上、胸膛上、衣服上,綻出幾瓣絕望的碎片。
他這麼野蠻、粗暴、毫不講理地闖進了她的世界,佔據了她心中僅有的位置,卻更加野蠻、粗暴、毫不講理地離開,留下那個空空的位置。
心中那個位置已經沒有了人,她似乎覺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大半,心碎了,魂沒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繼續看下去。
「我該不該和她坦白呢?」
看完最後一句,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下來,第一次的愛,總是銘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