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囂張的占座 文 / 易水塵
明飛很鬱悶,他的鮮肉烹飪大師速成計劃受到了嚴重的干擾,宿舍儼然已經成了一間大號郵箱,堆滿了絡繹不絕的挑戰書,而且又趕上臨近考試,教學樓已是一座難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座位,有個傢伙竟然把他趕走了,原因是那個傢伙在桌兜裡翻出根蜷曲的毛,以無懈可擊的物證證明這個座位已經被他佔了。
明飛實在是沒有去驗dna的興趣,這要是在前世,他去哪不是專機轉車專人伺候著,只要他願意,他甚至能在有五千年歷史的國王御用餐桌上吃晚餐。
他只得背起了書包,拎著一大包烹飪書籍踏上了尋找教室的道路,很快,沒有目的的尋找有了目標,位於一樓樓角的一間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這間屋子沒有什麼不同,寬敞明亮,唯一不同的是這麼大間屋子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
明飛很好奇地靠近了窗口向裡望去,這才明白了這裡空無一人的原因,四個黑衣墨鏡的男人背著手站在屋裡,兩人守在門口,兩人守住了後排的一個座位,座位上有個淺棕色的女士手提包。
「大晚上帶墨鏡,裝什麼盲人。」明飛不以為然地推門而入,對眼前的黑衣大漢們視若無睹,隨手把包放在靠門的桌子上,掏出烹飪書津津有味地看起來,他今天剛弄了只通體晶瑩的大蠶寶寶,正想好好研究下做法。
幾個黑衣人鬱悶了,哥幾個凶神惡煞的往這一站那明顯就是生人勿進啊,就差在腦門上寫上「我們不好惹」了,怎麼這傢伙根沒事人似的就這麼闖了進來,真當哥幾個是空氣?再說了,咱們可是堂堂國安局的人啊!哪裡被人這麼輕視過!
「出去,這裡現在不對外開放。」一個大漢走了過來,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其他三人很戒備地把手伸進了懷中。
還帶著槍?明飛納悶了,難得上個自習還遇到幾個帶槍的,這幾個傢伙也是找自己決鬥的?
「我就在這裡看會書。」明飛連頭也懶得抬,悶聲回答。
「國安局,正在執行機密任務。」黑衣人掏出了一個金色的徽章遞到明飛眼前閃了閃,「你必須配合!」
「我也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而且我不打算配合。」明飛把書翻到了的焗蝸牛一頁,吧砸著嘴唇回答,貌似蠶寶寶也能這麼處理一下。
黑衣人的眉梢忍不住抽搐了兩下,你丫一個破警察看烹飪書,還好意思說很重要的工作,你丫到底是警察還是廚子!
他也懶得和明飛廢話,一把抓起明飛的書呼啦啦一聲扔到了牆角,然後挑著下巴居高臨下地對明飛說:「你要不配合,這就是你的下場!」
明飛面色微寒,十指重重敲著桌子,昂起頭看著他:「首先,我是警察,這是我的學院,我有權在這裡做我任何想做的事,其次,那是我的書,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扔我的書,侵犯了我的物權,你必須道歉。」他的語氣極為誠懇。
「呵呵,物權?道歉?」黑衣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冷酷的臉上也不禁起了幾絲笑意,「你跟我提權利?我告訴你,在我們面前你沒有任何權利!」說著又晃了晃金色的徽章,差點甩到明飛臉上。
「我想我還是有的。」明飛不卑不亢,平靜地看著他。
「我告訴你!你現在唯一有的權利就是給老子滾出去!」他指著明飛的鼻尖吼道,「還讓老子給你道歉?你活得不耐煩了?!」
明飛微微皺眉,躲開漫天噴射的唾沫星子:「根據聯邦法案……」
「我告訴你,根據聯邦法案,所有的東西都屬於聯邦!」他推了推墨鏡,從鼻子裡哼出幾個字,「包括你的小命。」
「也就是說,我在我的屋子裡看我的書,就惹到了聯邦,然後我就會丟了命?」
「哼哼,可以這麼說。」黑衣人的語氣越來越平靜,威脅的意味卻是越來越濃,已然動了殺機,他指著門口,「現在,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要是不呢?」明飛饒有興趣地問。
「很簡單,我們會以妨害聯邦安全的罪名逮捕你,然後你會在監獄裡待上三十年,直到老鼠啃光你的骨頭。」像是為了對這句話作出註解,另一名黑衣人一口唾沫吐在明飛被扔到牆角的書上,用腳狠狠踩了踩,無比囂張地說,「這些都是以聯邦的名義。」
「哦?」明飛冷笑了一聲,終於緩緩站起了身子,將書頁折了個角,面帶微笑無比淡定地迎著他挑釁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你可以來試試,我會以你欠揍的罪名殺了你。」眸中精光一閃,氣勢頓時大變。
黑衣人心頭一震,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湧遍全身,這種情況即使在執行最危險的任務時也沒有出現過,這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只一個眼神,就讓他感覺到一股徹骨的殺意。
這種殺氣有若實質,只有在真正殺人如麻的士兵和殺手身上才會出現,此時他哪裡還敢大意,只覺得對面這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嗜血的洪荒野獸,竟下意識掏出了槍。
國安局的特工果然不愧是訓練有素,另外兩名黑衣人也在第一時間掏出了槍,左膝前跨,右膝微曲,雙手緊握著槍,戒備地指著明飛,如臨大敵。
另外一名黑衣人頭髮有些白,似乎是領頭人,冷冷地看著明飛,面沉似水,對三人比劃了個手勢。
三人接到指令,微微點頭,手指慢慢扣在了扳機上,表情冷酷而森然,在他們看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警察已然是一具屍體,警察又怎麼樣,在國安局的特權面前他算個屁,大不了殺了他後再安個莫須有的罪名了事,這對他們來說,最簡單的事無外乎就是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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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確認一下,你們不是臨時工吧。」被三把槍指著,明飛絲毫沒有在意,臉上掛上了淡淡的嘲諷,有些戲謔地問。
四人紛紛皺眉,不知道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這個傢伙是不是嚇傻了才會問這麼沒有營養的問題。
「哦,看來不是。」明飛滿意地點了點頭,豎起了五個指頭,似乎是在解釋,「第一,不管什麼事我不喜歡沒人負責,第二,恭喜你們,因為你們還算工傷,第三,那是我很喜歡的一本書,第四,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們,扔出去的槍比上膛的槍更危險?」
話音未落,明飛身形已動,右手猛然化掌似砍似撥,正擊在最近一人的手腕上,那人根本沒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只覺得手腕折斷似得一痛,手中的槍便滑掌而出,被明飛順勢的一撥,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朝後排牆角那名持槍的黑衣人飛去。
撥出他的槍後,明飛右手未做絲毫停留,收掌化肘以詭異的弧度正砍在了那人胸腹隔膜處,千鈞之力噴吐而出,那人被重力一擊,登時撞向了身後的牆壁,重重一下撞在牆上,清晰的骨裂聲響起,連哼都沒哼一聲癱軟下來。
前排的另一黑衣人反應不可謂不快,短短的零點幾秒,他已打開保險做好了擊發姿勢,但明飛的動作更快,那人的手指剛剛放在扳機上,明飛一隻手就罩了上來,前後一拉,一把槍頓時散成了漫天零件紛紛落下。
如果不是拿著槍,以他的身手或許還能格擋一下,他這才想起明飛的那句「扔出去的槍比上膛的槍更危險」,連震驚都沒來得及震驚,眼睜睜地看著槍變成了零件,就覺得左膝一陣刺骨的劇痛,不覺得單膝跪了下去,膝蓋骨粉碎的痛感剛剛傳到大腦,接著後頸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明飛一腳正蹬在他的後膝窩處,趁他半蹲的瞬間,一掌打在後腦擊昏了他。
其實,對明飛那句「扔出去的槍比上膛的槍更危險」瞭解最深刻的並不是他,而是後排那名持槍的男子,看到明飛在電光火石之間便輕易擊倒了絲毫不遜於自己的兩名同伴,他本能地想要開槍,卻發現第一名被擊倒同伴的那支槍正對著槍口呼嘯而來,完全封死了他的射擊路線。
不過就算沒有這把槍,他自覺得也無法擊中明飛,因為明飛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幾乎違背了物理、生物、數學等已知原理。
在他眼中,第一個同伴的身體還沒撞在牆上,第二個人的槍就被卸成了零件,第二個人昏倒後還身體沒著地,那把飛出的手槍已經迎面而來!
也就是說,明飛擊敗自己的兩個同伴,只用了不到一秒時間!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把急速飛來的手槍正砸在自己槍上,然後帶著強大的衝力反彈到自己臉上,他在昏迷前,看到兩道鼻血呈拋物線飆射而出。
處理完這三個人,明飛輕鬆地拍了拍手,對最後那個領頭的黑衣人露出了個極具親和力的微笑。
黑衣領頭人嘲諷的笑意還沒浮上嘴角就僵硬住了,他太清楚這三名手下的實力了,他們全部都選拔於聯邦最精銳的特戰隊,參加過圍剿**武裝的戰役,手上的人命沒有幾百條,但也有著百八十條,都是真正見過血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在被家族招募後安插進國安局,更是參與了多起秘密任務,哪次都是無往不利。
原本以為帶這三人出來是大材小用,沒想到竟在一個照面就被人家輕易擺平了,說一個照面都是長的,連一秒也沒到啊,赤果果的秒殺!
「小……小兄弟,有話好好說。」領頭人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在見識過明飛的厲害後抽了兩下下巴,但還能完整地說出話來,「我……我是國安局第四行動組組長,我叫……」這時候表明身份是最重要的。
「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明飛搖了搖頭,微笑著向他走來,「再說了,我們不一直都在好好說嗎?你們說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的。」
步步逼近,步步殺機。
「不不,都是你的,都是您的!」明飛進一步他就退一步,只覺得對方不甚強壯的身體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壓得他喘不過起來,冷汗涔涔而下,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凜凜殺意,更是嚇得結巴起來。
「哦?在我打不過你們的時候是你們的,現在發現打不過我了,就變成了我的,其實這都是屁話,只要幹掉你們,這些都是我的。」明飛撇撇嘴,「不過我要是打不過你們呢,如果換個別人呢,那豈不是連我的命都是你們的?」
現世現報,明飛原封不動把他們的話還了回來,他現在是有苦說不出。
「那本是我很喜歡的書。」明飛歎著氣搖了搖頭。
領頭人一個箭步跑到牆角,視若珍寶的把那本沾了痰液和腳印的書捧在手裡,用袖子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您……您的書!如果您嫌髒了,我馬上給您再買一本,不!馬上把出版社給您包下來!」
「你們還說要逮捕我?來啊!」明飛笑嘻嘻伸出了雙手。
領頭人立馬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開什麼玩笑,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傢伙分明就是個魔鬼,他一定會面帶微笑眼都不眨的把自己幹掉,這點他絕對可以肯定!天吶!這次是怎麼就招惹了這麼個狠角色啊!
「你們不是要我滾出去嗎?」明飛撓撓頭,「怎麼個滾法啊?」那樣子很萌,很懵懂。
「小兄弟,您是警察,我們是探員,咱都是一家人啊!井水不犯河水啊!」領頭人都快哭了。
「一家人?我沒穿著警服嗎?怎麼你們用槍指著我的時候沒說咱是一家人啊?」明飛的語氣越來越冷淡,「我剛才問你了
了,怎麼個滾法,你沒聽見麼?」
「我……我們是請您出去,不是滾啊,您聽錯了吧。」領頭人頻頻哈著腰,哭喪著臉解釋。
「哦?看來我可能真的聽錯了。」明飛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是的,是的,您一定是聽錯了,我們都是明執法,哪能說滾這麼粗俗的字眼啊,小兄弟,您也是執法的,您說是這麼個理吧。」看明飛態度有所緩和,他急忙順著桿子往上爬。
「嗯,可是我這輩子都沒見人滾過,你給我滾個看看,也讓我見識見識。」明飛玩味地看著他,眼中冰冷一片,就像看著一隻被戲耍的猴子。
「我……我……」看明飛這麼快就翻臉,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憋死。
「我什麼我!老子讓你滾一個,你沒聽見啊!」明飛的氣勢陡然冷厲起來,揮起一拳直直打在他的胃部。
領頭人只覺得胃部一陣痙攣,五臟六腑火燎似的疼痛,他半蹲下身子,憋著紅臉,嗚嗚地吐著酸水。
明飛哪裡肯這麼輕易放過他,揪著他的頭髮,一把按進了褲襠裡,一抬腿狠狠踹在他膝蓋上,用力一按,生生把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折成了個球形,照著屁股上就是一腳。
領頭人咕嚕咕嚕就滾了出去。
他明顯是個有身份的體面人,即使是滾也會保持應有的風度,頭紮得太低,不夠瀟灑,如果抬得太高,又有失風範,哎,滾也是個技術活啊……
但他在保證方向和速度的前提下,頭剛好扎進了褲襠裡,位置不高不低,滾得那是又瀟灑,又不失風範,行雲流水,乾淨利落,直到撞上牆才停下來。
領頭人揉著幾乎要斷裂的腰勉強站了起來,花白的頭髮凌亂地粘在額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他平時也是久居上位,別說一個小小的警司了,就是西州警署署長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哪裡想到今天竟受了這麼大的屈辱,他無比憋屈地盯著明飛,幾乎是在咆哮:「我不服!」
「哦?說來聽聽。」明飛來了興趣,雙手負在身後,「說對了沒準我會放過你。」
「你伸出了五根手指,可你只說了四點!你這是作弊!」能讓這個殺人如麻的人說出作弊這種幼稚的話來,可見他憋屈到了什麼地步,不過這也算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呵呵,老子太他媽機智了,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一聽這個,明飛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太陽穴上青筋隱約可見,再也不說二話,抬起手一個大耳瓜子就抽了過去:「麻痺!老子不會數數啊!」
領頭人被扇得眼冒金星,在原地打了好幾個轉才停下來。
「就你他媽數學好啊!」明飛口沫橫飛,又是一大耳光!
領頭人捂著高高腫起的左頰,還沉浸在頭腦嗡鳴的痛苦中,愣愣地不知如何回答。
「媽的!數學!就他媽你會數學!」
「數學好就炫耀!我再讓你炫耀!」明飛剛剛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這下卻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兩隻蒲扇般的手掌就像大風車似的,照著那張臉就是一頓辟里啪啦一頓亂扇。
領頭人鬱悶地直直嘔了好幾口血,這種潑婦似的打法簡直無從招架,他本身的格鬥能力也算不錯,可明飛的手總能從任何角度重重扇到他臉上。
更讓他更鬱悶的是這頓打挨得太冤了,怎麼說的好好的,說打人就打人啊!你不是說能放過嗎?還講不講道理了啊!他勉強地從腫成饅頭大小的眼眶裡擠出一條眼縫,極為不甘地問:「為什麼!」
「強嘴!強嘴!強嘴!我讓你強嘴!」
「數學!數學!數學!我讓你數學!」
不問可好,這一問明飛登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按著他的頭就往牆上撞去。沒幾下這個可憐的傢伙就滿頭是血的昏死過去,額頭上腫起來一連串的青包。
到了這個地步他都不明白,數學,是每個騷年心中永遠的痛。
明飛好容易才從對幼年時數學的慘痛回憶中恢復過來,看著暈倒的四個傢伙,心情壞到了極點:「媽的,還得收拾。」然後就打開窗戶,把這四個人直接丟到了窗外的樹叢裡。
管你什麼國安局,管你什麼機密要事,管你什麼聯邦名義,誰讓老子不爽,老子就讓誰巨不爽!區區一個國安局就來冒犯小爺,這是什麼世道!國將不國了嘛!
處理完這些瑣碎的事,明飛也實在沒興趣再在這個屋子待下去了,他收拾好書包就要出門,忽然餘光瞥到了後排那個女式包:「貌似這個就是那個所謂的機密事件?」
明飛好奇地翻開了包,只有幾件女人很常用的物品和一些奢侈化妝品,還有一個藏在內包裡的羊皮筆記本,他隨手翻了翻,雋秀整齊的小楷字只是記載了一些課堂知識,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順手又往包裡一摸,摸出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赫然就是一包女性專用物品。
明飛禁不住挑了挑眉梢,難道這就是機密?娘希匹的,你是總統夫人還是總統他老媽啊,一個這破事兒還找四個人來看著?怕人知道血型還是怎地!?
什麼時候國安局也幹上這種保姆似的工作了?他們還沒有無聊到這個地步吧,在25世紀,國安局早已式微,淪落成一個空殼單位,被後發制人的特勤局取而代之,用可有可無來形容絲毫也不為過,導致這個國家機器江河日下的原因是22世紀的一場大清洗,但在明飛的記憶中,這個時候的國安局應該有著相當的實力,凌駕於各個國家機構之上,是一個實打實的龐然大物,再怎麼落沒也不至於成為給警院看場子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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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們是在保護什麼重要的人?要麼就是這個手提包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明飛重新把手提包翻查了一遍,那些日常用品沒有什麼疑點,口紅不是微型手槍,粉底也不是劇毒,他最終把目光定格在那個筆記本上,一頁頁自己翻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常,不是拼圖密碼,也沒有記錄什麼重要情報。
忽然,他的目光停頓在一個字跡潦草的公式上,瞳孔猛然一縮,顫抖的指尖滑過一個個字母和符號,嘴唇哆哆嗦嗦地念了出來,隨著念完最後一個字符,他的頸後毫無徵兆地傳來一陣劇痛,好像有人要把他的脊柱從脖子裡抽出一般。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無盡的黑暗包裹了他的意識,忽然間,無盡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點晶瑩,宛如夜空中的一點星辰,奪目至極,這如豆如燈的一點晶瑩像是即將衝破泥土的嫩芽,倔強地伸展著軀體、撕裂著黑暗。
隨著這一點晶瑩的延伸,明飛只覺得腦袋好像被人從中間用一把利斧生生劈開,灌進了成噸的水銀,那種劈裂、壓抑的疼痛完全摧毀了他的忍耐極限。
光明終於衝破了黑暗,無數由各種字符組成的百色光斑從那絲裂縫裡傾瀉而出,白色的數據光幕就像是猛然衝破河堤的洪水向他衝來,佔據了他的全部識海。
熟悉的光幕,熟悉的疼痛,明飛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穿越前的那次任務,但是這次又有了些許的不同,記在筆記本上的那個公式印在他的腦海裡,就像是一條蚯蚓一條綵帶緩緩融進了浩如煙海的光幕,完美地契合在其中,瞬間,原本暴躁無序的光幕忽然平靜下來,像潺潺的流水,像如雲的髮絲緩緩流動著、飄拂著……
明飛在恍惚間睜開了眼睛,頭頂上的日光燈照射出旖旎的光暈,剛才的情景就像是一場夢,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個公式上,如癡如醉,難道這個公式和四百年後聯邦最高端的科技有關?!這個公式對紫芯到底意味著什麼?
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後頸處,那裡是他穿越前埋置芯片的地方,也是剛才那股疼痛爆發的起點。這只是個無意識的舉動,然而這個舉動卻如九天外轟然而至的雷霆一般,讓他的身體完全僵硬起來。
因為他的手指在接觸到後頸的皮膚後,竟然觸碰到了一塊一公分見方的硬物!大小、位置和前世的芯片一模一樣!太難以置信了!他從未來穿越而來,僅僅是一個虛幻縹緲的意識,他的**永遠地留在了25世紀,那這塊硬物又該如何解釋?也是隨著他穿越而來?這怎麼可能!難道是這具身體原本就有這樣一塊芯片?那就更不可能了!
但不管是那種可能,這段殘缺不全的公式必然和紫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彷彿感覺到在冥冥之中,在命運之手的操控下,這個公式將他的前世今生若即若離地搭在一起,雖然這種感覺極為朦朧極為模糊,似有似無、藕斷絲連,但明飛認定,這個公式一定和他有關!
但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饒是明飛閱歷無數,在思考這個問題時腦子也抽了筋,然後,他就決定不再想,反正也想不明白,萬一糾結了半天只是個良性腫瘤呢?
「看來該去醫院做個檢查了。」明飛自言自語著,順手把這段公式記了下來,把包按原來的位置放好,露出了一個惡趣味的微笑,「看來是個女科學家啊,相識一場也算緣分,送你個禮物吧。」他從自己包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個準備作為食材的蠶寶寶,塞進了女式手提包裡,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後,林綺小跑著推開這間教室門,氣喘吁吁,香汗佈滿了額頭,走向後排,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把手伸進了包裡,一陣摸索,捏到一隻軟綿綿的條狀物體,她狐疑地抓在手心,然後,她看到了一條五寸有餘的蠶寶寶在她小巧的玉手上蠕動著晶瑩雪亮的嬌軀……
「啊~!!」一聲糅合了淒厲、驚悚、恐懼、憤怒的尖叫劃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