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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獨剪窗影 文 / 瓷竹江南

    吳歌獨依窗欞,看銀輝透過屋前桃樹的雜亂縫隙留下斑駁陸離。朔風凜凜,給她一種不是樹動,而是心動的錯覺。

    嫁給他竟已一年有餘。

    也許他對自己頗為陌生,但是她可對衛岑瞭如指掌。每晚燈火闌珊的屋外,她總是透過窗欞注視著他的側臉,髮鬢,衣角。

    這種相處方式固然奇怪,可是這樣才能完成吳家給她的任務,她也就能功成身退。

    兩年前,衛源還是個傀儡皇帝,沒想一朝一夕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眾人皆津津樂道此傳奇,卻不知道背後複雜與艱辛。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風水輪流轉,便是如此。

    當時朝中衛源雖坐著皇位,可是必須要聽他皇叔衛然之言,而且有手握重權的廖家,祁連家,陳家覬覦著皇位,各個虎視眈眈,衛源可謂岌岌可危。

    吳家好似在朝堂之上持中立態度,但是背後是扶持為衛源的。

    不知為何,衛岑好像和衛源有些仇恨,但是衛源還是掛念著這個弟弟,於是將吳歌嫁了過來。

    但是衛岑一直躲著自己,很是反感。

    雖然算不上是監視,但是要是吳歌是他的話,估計心裡也怪彆扭的吧。

    居然派一個女人來保護自己,說著也覺得甚是好笑。

    吳歌現在都記不清當時大婚之日的情形了,根本就沒有心思管什麼繁縟節,就這樣草草了事,然後如意料之中獨留空房。

    漸漸和他毫無摩擦的相處下來,倒也沒什麼故事發生,她只是會在他的屋外靜靜地陪著他。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她不知道他以前的前塵往事。

    總覺得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心裡怪難受,強忍著把它撫平的**,然後互不干擾、安然無恙地過了許多個無星之夜。

    她從未抱怨過,因為從她出生那刻,就注定了為衛氏奉獻一切,這就是她的使命。

    雖然好像幫不上什麼忙。

    但是看著他一顰一笑心裡好像就被什麼填滿般。

    佩服他筆走龍蛇,執劍行雲流水,題書入木三分,沒想到那日吹笛竟發現他對音律還頗有研究。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也許在別人眼裡這是一段悲哀的政治婚姻,而其中滋味,他人是不會懂的。

    正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其實吳歌知道他心裡是彆扭,他也頗為關心衛源的狀況。

    但是奈何手無職權,在朝堂上根本沒有份量,內心甚是苦惱鬱結。

    吳歌不知可以幫上何忙,於是日夜剖析朝中局勢,定奪了權衡利弊之後,將目光放在曲家上。

    曲家那時不算個大家族,但是除了正在做官的曲元忌之外,他的幾個兒子都還沒參政,但是各賦本領,以後定權傾朝野。

    這樣各取所需也算妥當。

    吳歌便用左手撰一行小字於素帛之上:若想擁權於朝,迎娶曲合由,曲家定成大氣,可做利用。

    次日,悄悄地將素帛放置在他的檀木卓案上。

    吳歌的右手之字如鐵畫銀鉤,頗具特色,一眼就可識破,左手之字筆鋒圓潤,難辨雌雄之跡。

    她一直把這些都當做任務的一部分,於是並未署名,她什麼都不圖,就怕多生事端。

    她嫌麻煩。

    衛岑當真迎娶曲合由,不知是演戲還是真情,他對她已是極盡溫柔。

    衛岑幫曲家之人在朝中謀權位,他們則為他清逆黨。

    世上最變幻莫測的地方,莫過於皇城了。

    不然怎麼說: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

    沒想到衛源獨攬大權之時,逆黨竟拿吳家開刀。

    這通敵叛國之罪證據確鑿,為了皇威,衛源只能忍痛斬殺吳家眾人。

    當時接命的是吳歌發小胥濮沅,他忠於朝堂,但是仁義不可兼得,在弒殺自己父親之後,將染血白刃架於自己脖頸上,完結自己性命。

    忠仁始終難兩全。

    吳歌不知道是該悲涼還是說他傻,但是不得不說那些害他們的人用的這計和晏子的二桃殺三士不分上下了。

    吳家剛沒落之時,她悲痛到食不下嚥,衛岑並沒有什麼表示,懷抱著曲合由隔岸觀火,而今日的一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她煩悶地合上窗子,口吐蘭氣,吹熄燭焰,獨人躺在冰冷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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