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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哄著 文 / 七筒

    對於高昶這個反派*oss,元明姝選擇拉攏他而不是直接把他掐死在當下,那也是有原因的。

    高昶是作為高氏集團的主要代表,他義父叫高桓,他大哥叫高演,高家這三個男人都是雄才偉略的英主,依靠軍權上位,取代了元氏做了皇帝。也就是說,元明姝作為元氏皇族身上的寄生蟲,她面對的危險不只是來自高昶,而是整個高氏集團。

    要知道,高家這三個變態都是愛女主愛的癡狂啊!為了得到女主無所不用其極,以至於父子相殺手足相殘,高演殺了高桓,高昶又殺了高演,而女主就是那血腥皇權爭鬥中身不由己隨波浮沉的白荷花一朵~

    殺了高昶根本沒有用啊,前面還有個高桓高演排著隊等著虐她呢!

    所以元明姝的方向很明確,高昶這個大反派不能殺,得用!

    怎麼個用法,這個還得慢慢想,先把他哄著再說。

    元明姝發現一點有趣的東西,小反派很愛臉紅。

    像個害羞的小男孩子,真不可思議,元明姝只知道他是個狠毒的變態,還不知道他竟然有這樣的一面。

    書中的高昶在當皇帝之前,一直處在他哥哥,皇帝高演的猜疑之中。為了掩蓋自己的野心和迷惑高演,他故意裝瘋,幹過比如假扮女人跳舞,在宮裡甩*裸奔,跟一堆美人侍衛玩np,跟府中賓客一邊喝酒一邊殺人玩這樣的事。直到他最後一舉殺掉高演,才暴露出他剛強隱忍的面目。不過裝瘋裝的太久,整整十年,他的精神早就不正常了,殘暴嗜虐已經入了他的靈魂。

    高演的靈位前,他強/奸女主的那場戲,是全書的高/潮,也是他一生痛苦的全部發洩。

    作為一個逆襲上位的男*,他從出場開始就在為了得到白富美的女主而不斷攀爬,不過女主這個瑪麗蘇一共嫁過四個男人啊四個,其中一個是他爹一個是他哥。高昶為了女主千辛萬苦從男*奮鬥成了男神,結果女主被他爹要去了,好不容易弄死了他爹,又被他哥要去了,然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孩子就徹底變態了。

    最後終於幹掉了他哥把女主拉上床之後,他說: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然後一刀把女主給捅死了!

    其實元明姝對高昶的感情很複雜。

    作為一個讀者啊讀者,她同情高昶的遭遇,敬佩他的堅韌,欣賞他的才華,而且被他的角色魅力深深折服。

    但是!那是對小說人物形象的一種欣賞,二次元看著帶感,爽爽就夠了,真實生活中碰到這種人那不死的慘慘的麼,誰敢招惹啊,女主一沒殺他全家二沒怎麼地他,只不過入了他的眼就要被他當做目標抓到搞死,那不是變態是什麼?

    其實元明姝能分析高昶的心態,他命運悲苦,從小受了太多摧殘,成年之後便瘋狂的熱衷於權力,發誓要把地球踩在腳底下。他少年時代對女主一見傾心,愛而不得飽受屈辱,從此就在心中萌下了根芽。他對女主碧落黃泉上下求索般的瘋狂的執念,也正好契合了他追逐至高無上的權力,成為人上人的*。

    與其說是追求女主,不如說是追求他心中的權力*。

    這樣的一個人,放在三次元是絕對沒法讓人喜歡的,畜生一樣的人性,太可怕。

    不過他眼下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帝國的小花朵,備受人間的苦難和折磨。

    元明姝既然決定要用春風般的溫暖呵護他,那必須得把這春風吹的面面俱到,給高昶抹了藥後,元明姝讓蘇長亭去準備晚飯。其實高昶洗澡之前就吃過一頓飯了,但元明姝總覺得他這樣子看著就餓。

    蘇長亭離開的工夫,元明姝準備和高昶說說話。

    高昶現在還沒名字,還不知道自己叫高昶。

    他是在遇到他義父高桓之後才有的這名字。

    元明姝道:「你以後就叫高昶吧,跟著我,有吃有穿,我會照顧你的,不會再讓你吃苦。只是你也得聽我的話,這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不是人人都會欺負你的,也有人會真心的疼你待你好,碰到這樣的人就要珍惜,知道嗎?」

    高昶沒吭聲,元明姝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懂,但是也沒法問,她就假裝他聽懂了,反正慢慢來嘛。元明姝把他領到屋子裡去,給他換了一身嶄新的絲錦繡袍,戴個絲綢帽子。人靠衣裳馬靠鞍,別說他換上這身衣服,氣質立刻出來了。

    他眉目五官都是清秀型的,有點陰柔,長大了以後走的也是美人路線。

    元明姝讓高昶坐下和她同桌吃飯,飯菜十分精美,清蒸的小羊腿肉,燒鴨子,什錦湯,還有烤肉串。元明姝不餓,盛了一小碗湯喝著,看高昶吃。高昶卻只吃烤肉串,不碰別的,元明姝把那盤清蒸羊腿肉推給他,才發現他不大會用筷子。

    元明姝心說,高昶自尊心極強,他出身低微,剛發跡的時候經常被人嘲笑禮儀和談吐,他就刻苦努力的讀書,提高自己的學識和修養,最後沒有人再敢嘲笑他。他不大會用筷子,所以就只吃肉串,這是藏拙掩愚,不肯露醜。

    太瞭解他的心思,元明姝覺得挺替他心酸,這孩子真不討厭,心細敏感,人又乖巧,怎麼會後來變成那樣呢?

    也不知道是這世界確實欠他太多,還是他對這世界太有偏見。

    元明姝手把手的教高昶用筷子,高昶臉又紅了。

    高昶被安排住在元明姝西側一屋,屋子不大,一張床一張矮案,向南洞開一戶菱花小窗,窗外一院海棠。

    蘇長亭道:「早點睡,早點起,府中不許睡懶覺,起

    起床把被子床鋪整理好,自己的屋子自己打掃。」

    高昶道:「我記得了。」

    蘇長亭關上門,高昶在屋裡張望。

    桌案,床,瓶、壺、器物,一件一件摸過去,半刻後他找到一面鏡子,從模糊的鏡中看到了自己的臉。他將蠟燭移近了些,認真端詳自己,他沒照過鏡子,說實話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他知道自己丑,因為聽慣了別人罵他醜,但是具體怎麼個丑法他又說不上來,總之很醜就是了。不過他先前也並不深思這個問題,直到今天遇到她,他感覺有點不好。她很美,他就自慚形穢,覺得不配站在她面前。

    他打量鏡子裡的人。摘下帽子,頭髮剃光了,全是癩瘡,是有點難看。除此之外他就真有點分不出了,覺得這張臉好像是確實丑,可是還是不知道究竟哪裡丑。他很茫然。

    很快他找到癥結了,是那個囚字。

    因為那個字,長在他的臉上,所以他醜,看到他的人都要嫌惡他,躲著他,打罵他。

    他摔碎了一隻瓷碗,捏了塊尖利的碎片,對著鏡子小心的在臉上比劃,小心的用了力,試圖把那個字剜掉。

    一剜下去血就止不住,他連忙丟了碎片,摸摸索索的取了衣桿上的衣服止血。幸而剜的不狠,血很快止住了,高昶丟了鏡子爬上床,清亮的月色照進屋子裡來,他臉頰慘白的帶血,胸中砰砰亂跳。

    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他連忙爬下床去開門查看。

    元明姝給嚇了一跳,手裡還提著燈呢,差點沒跌了。她吃完飯洗了個澡,這是準備來吹春風,給高小朋友講睡前故事做心理輔導的,沒想到高小朋友這麼警覺。夜色中他眼眸璀璨,元明姝突然就想起小說裡作者對他眼睛的描述了。

    「那是一雙美麗的眼睛,眸子裡好像揉碎了星光,帶著哀傷的稚氣和孩童似的純真。」

    這真不愧是傑克蘇之神啊,元明姝心說,有個作者親媽就是好。

    「你臉怎麼了?」元明姝看到他捂在額頭的手,提著燈走近來,拉著他進屋去讓他坐下,把他手拿開。

    高昶看到是她,放鬆了戒備,默默不言。額頭上的血順著臉落下來。

    元明姝看到桌子上的碎瓷片,再看他臉,頓時明白了。

    蘇長亭拿了紗布和藥粉來,替他包紮,元明姝痛其心狠,對自己的身體都能狠得下手毀傷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善待別人:「那是肉啊,拿個豁刀子就往下剜,不知道疼啊?以後不許這樣干了,想做什麼跟我說,我幫你想辦法。」

    高昶垂了眼不言語,元明姝又怕話太多討人嫌,歎了口氣只是旁觀。

    回去的路上,蘇長亭道:「主子,老奴有句話也不知當不當說。」

    元明姝感覺他是在說高昶,遂問道:「什麼話?」

    蘇長亭道:「老奴看著吧,這孩子不好留著,這種孩子我見得多了,在外面混慣了,年紀又這麼大了,十幾歲了,心思多著呢,領回來也養不熟的。那養貓兒狗兒的,都是剛生下來,窩裡抱出來的開始養,那才能跟主人親,沒哪個能把野貓野狗養成家貓家狗的。你看他一句話不說的,瞧著老實,實際上肚子裡全裝的是心眼兒,不會信任人的。」

    元明姝知道他說的是實在話,但是不能因為這個就不做這件事了,就算不能把高昶養成小貓,但也至少不成仇人吧?

    就算他是混蛋,也不能是瘋狗,見人就咬,況且把他留在身邊看著,免了自己被動。

    「我心裡有數,這件事你別管就是了,過段日子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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