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0章 眼神太毒！ 文 / 若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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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認自己有些失神了，因為易湘的一番話，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融入這個世界，她作為龍雲沁一直遵循一點點轉變，盡量不讓人看出來。
她以為自己做的很好，身邊的人都沒有發覺不是麼！
可是來了個國師，易湘那個男子卻有意無意的告訴她，讓她猜測不安。
他那些話是知道她的身份還是故意試探？
她人生中三次命運轉折，龍雲沁不信這些，但是易湘說得明明白白，南凰國大祭是第一次。就算再不信，她還是多了一份心思，關注這一次十年大祭。
「公主，這蛇羹您確定不嘗嘗？」夏雨仍舊不死心，竹葉青劇毒，但是被泡藥酒的幼蛇是去除毒牙沒有毒性的，反之蛇肉大補。
夏雨非常崇拜魅，今日魅特意過來交代要她能做好蛇羹藥膳給公主殿下服用，她點頭答應了。
龍雲沁看到桌前放著的一個砂鍋爐子，底下小火還在燉著，蓋子半開。從那開口處可以看到一條條細長的物體，隨著湯水不斷來回游動，她一陣噁心。
「拿出去。」
雖知道那些幼蛇已經死了，但是還是免不了噁心。她見不慣這種滑膩的物體。
夏雨苦著一張臉搓手，心情非常沮喪，明明是很大補的藥膳，公主殿下為什麼不服用。這些東西宮裡的娘娘公主們巴不得天天食用呢！
「公主，這藥膳蛇羹可以祛除體寒，對身體大補，而且美容養顏，細膩肌膚，是好東西呢！公主您看看，這小蛇被奴婢燉的都快爛了。」
夏雨將蓋子打開，指著砂鍋裡幾條物體說道，臉上洋洋得意。
龍雲沁臉色一白，捂著胸口位置，心情鬱結，她不喜歡這蛇羹，真心不喜歡。夏雨你難道沒看到我臉色很不好麼！
也就是夏雨這樣單純的性子不知道龍雲沁對眼前藥膳的厭惡，若是換了冬梅或者春蘭，只怕早就端出去了。
這邊，夏雨苦苦相勸，甚至親自舀出那湯料放在龍雲沁面前，眨著眼笑嘻嘻道，「公主，您就吃一些好嗎？奴婢花了好久時間做的，而且奴婢晚膳都沒公主準備，公主？」
龍雲沁無語，她怎麼覺得夏雨這丫頭笑的那麼狡猾呢……但是一想到這是凌澈一番心意，勉為其難，她只好答應了。
「你將整個爐子端出去，這一碗夠了。」看著蛇羹整體畫面，她哪裡吃得下去。夏雨這才屁顛屁顛端下去了，龍雲沁皺著眉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口氣喝完。隨後拿著清水打量灌下去，好似剛才吃了什麼噁心要死的東西。
廚房外，魅看著迎面走來的女子，叫道，「如何？公主殿下可有食用？」
夏雨得意的脖子一揚，將爐子放下拍拍手，「那是，夏雨做事從來不出錯，公主當然食用了，也不知道公主怎麼就不喜歡這蛇羹，我偷偷嘗著味道極好……」
魅這才放心，他只敢告訴夏雨這是用竹葉青泡製的藥酒，用來做藥膳最好。可是這藥酒內被王用蠍子浸泡數年的事情，他愣是沒敢說。生怕這麼一說，夏雨這丫頭也不敢接手了。
回了玉泉宮，魅如實稟告。
凌澈聽聞寬心，這藥酒本意就是想讓她暖身驅寒，冬日寒冷，雖說現在不過入秋時分，但是早作準備還是必須。
「明日行程如何安排？」
「明日封賀會由公主殿下帶領，去宮外轉轉，也算是熟悉熱鬧。之後並沒有重要事宜。」
凌澈沉吟一番，封賀這個人，他需要見上一見。「你去安排，本王明晚要見到封賀。」
魅領命下去。
第二日，龍雲沁換了宮裝，一身輕便衣衫簡單乾淨，又不失禮數，陪同北齊國大將軍封賀出宮。
這是封賀自己的要求，他想要看看京城內的熱鬧，而龍雲沁作為接待之人，只好應下。
兩人並將而走，龍雲沁極少說話，解說介紹的事情都交給一旁的解說官了。封賀難得有興趣，一邊聽一邊笑著點頭，逛了一上午幾個人都感覺餓了，便建議去了天香樓。
依舊是廂房，不過其他人都在隔壁，屋內除了伺候的春蘭，無第四人。
封賀看了眼桌上豐盛的菜色，沒有動筷，目光落在前方龍雲沁身上。她夾起菜一頓，抬頭迎視他的目光。好一會兒，春蘭突然說道，「公主殿下，可有覺得渴了？奴婢去給您拿些清茶過來？」
封賀突然插話，「勞煩給帶些清酒過來，不知可行？」
春蘭愣了愣，沒敢接話，反而看著龍雲沁。龍雲沁放下筷子點頭，「去吧。」
等人一走，這屋子內真的只有他們兩人，她也不說話，等著封賀開口。他有意支開她的宮女，想來有話要說。
昨天只是個開頭，礙於人多封賀說的並不全，今日只怕還有後續。
果然，不消一會兒封賀就說話了，只是這話卻讓她摸不著頭腦，「公主殿下和他可算親厚？」
他，哪個他？龍雲沁不動聲色，算是默認。
見狀，封賀臉色逐漸變差，呼吸間居然多了些粗重，眼神蹦出一股子凌冽，桌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直接衝出去揍人。但是眼前的女子，不，應該說是還是少女，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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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封賀不敢想像若是她知道這些，她又會怎樣！
在北齊國，封賀一直處於安逸現狀，卻從來不曾停止關注南凰國，尤其是他曾經心裡有過一個人。而今她的女兒在南凰國過得如何，是他關心的。
也正因為如此，他不經意間居然得知了一件秘事，期初本不在意，可是當南凰國攝政王凌澈和龍雲沁接觸愈加頻繁時，封賀坐不住了。
這不能，決不能！
凌澈那個男人，心思城府之深連他活了幾十歲的人都看不透，何況龍雲沁十五歲花一般的年紀。他接近她肯定有原因，只怕是心存報復！
「公主殿下，我知道我不便說什麼，但是公主殿下是長公主的孩子，我……」
「封將軍若是有話直說，這樣吞吞吐吐又拿本宮母后說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的母后和封將軍怎麼回事，若是傳出些不好聽的，本宮母后在酒泉下只怕也無法安息，封將軍您說是嗎？」
女子淺笑的說著，臉上一派純真自然，彷彿自己說的全是真理。而對面的男人卻因為這一句整個人當場愣住，他無法辯駁，他曾經是喜歡綠腰，即便如今他也仍舊放不下。
可是，在北齊國綠腰是北齊帝王寵愛的長公主，他不過一介臣子，根本高攀不上。嫁到南凰國，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和他斷無關係。
封賀嘴唇動了動，卻終究吐不出一個字，良久霍的起身，「是我失禮，還望公主殿下見諒。不過公主殿下還請不要和那個人走近。」
說完，便頭也不回走出廂房，門口外，封賀直接帶著自己人離開，拉了解說官一道。
解說官看著廂房內坐著的女子，一臉為難，封賀卻和善一笑，「公主殿下有些累了，勞煩解說官替本將多講解些，日落前回行宮。」
龍雲沁望著離去的一行人，整個人放空了，封賀口中的那個他，會是誰？
剛才不過試探，但是眼下龍雲沁確定，封賀這個人真的知道一些事，而這些是她所不知曉的。
春蘭將茶倒下，等其溫了才拿過來，「公主，現在可要回宮？」
「不，去城西那邊。」
「城西？」春蘭腦子一轉，立刻想到今日是什麼日子，今天是店舖開張的日子。
龍雲沁帶著春蘭隨意逛過去，一路上聽著百姓議論紛紛，越接近城西那一塊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新開張的店舖。而且眉飛色舞，激動不已，這倒是勾起龍雲沁的好奇心，加快了步伐。
買得來！三個大字正中牌匾高高懸掛，字體飛揚力道彰顯，牌匾是紫木做的，沉穩大氣。
可是……
龍雲沁嘴角微抽，買得來……這店名果真是，夠平民化！符合顧客解讀心理，而且完全無負擔！
看到門口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的人，年紀老少都有，但大多都是普通百姓，臉上洋溢著笑容，從裡面出來的一個個滿載而歸，手上提著東西不少。進去的步伐匆匆，倒像是趕集的。
春蘭從店內走出來，將自己所看所聞告訴她，「裡頭的人只怕還要多，奴婢也覺得驚奇，不過是些不名貴的物品，可是買的人就是多尤其是打出招牌優惠區，那圍著的人更多了，一個個不要錢似的搶起來。……」
春蘭說的有些激動，手勢比劃著，龍雲沁邁起步子走進去，在門口處差點被擠到。
進了店裡，她才發覺自己小看了嚴謹。這店舖不僅裡頭亮堂寬敞，而且直接劃分許多個區域，生活用品，食材，衣料等等，一共數下來竟然達到十項之多。不僅如此，每個區都有一個人在做宣傳介紹，並做好引導。龍雲沁抬頭看，又是驚喜，這裡居然還有二樓。
「二樓？」
春蘭也不說話，只是笑著點頭，「嚴公子知道您來了，在樓上等著您。」
龍雲沁一步步走上去，二樓的擺設逐漸落入眼簾，這裡被劃分成幾個大型的區域，賣的東西比下面的要高出一些檔次。不僅如此，二樓還設有專門的小廂房，以提供更周詳的服務。
她看到幾個還算是有錢的主，大概也是為了湊熱鬧，來了之後直接給了一錠銀子就進了廂房，而後小二拿著一張清單走出來，匆匆來去。
「嚴公子在另一頭那邊，您可要過去？」
龍雲沁當下決定去見見嚴謹，原本只想偷偷觀察一番的心思完全不見了。
嚴謹看到來人，直接倒茶請座，笑著說道，「公主還算滿意否？」
「嚴謹，如此心思，你花了多久？」
嚴謹聳聳肩攤手，「其實還是公主的功勞，你之前和我說的超級市場給了我啟示，我便想著只做普通百姓生意還不夠全面，若是根據層次一一劃分，讓有可能的顧客都成為我們的消費群體，豈不是更好。這二樓算是供那些有錢主挑選的，都準備了詳細清單，他們只要看中什麼打鉤，總共羅列出來便會有人去準備。到時候直接裝好，也可以提供送上門服務，自然額外收取費用。」
嚴謹說著眨眼，「公主應該知道，富有之人府邸更多下人，一律吃穿用度和一般百姓差不多，他們的花銷說起來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數目。府上皆有管家管理，一切採辦需要也是每月都要的，若是爭取到每個府上的採辦，也就是公主說的批發，我們便有另一項收入。」而且數量極大！
龍雲沁這才明白為何一樓的日用品俱全，而且事無鉅細羅列，價格雖不高卻整齊，一目瞭然。而一樓中剛才她便看
看到有一些年紀稍大的，帶著人一一再看，想來應該是哪家有錢人的管家，是來大量採辦的。
「嚴謹，你確實想的周到，如此一來確實擴大了我們的生意門路，說起來富有的權貴的雖然每一樣東西都昂貴，可是卻用量少，你想以量取勝，和當初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這些管家你都自己審視過？」
若是有心人故意插進來打探消息，便不好辦。
嚴謹搖頭，這些他早就想到過，卻做了防範措施，來這裡的都是一般富人家的，那些大富大貴之人，嚴謹還不打算接觸。
飯要一口一口吃，即便是有蛇吞象的心，也要慢慢來。
「我明白，不該聯繫的不改動的，我不會去做。」
龍雲沁放心，這才注意力一轉，說起店舖名字的事情，「嚴謹，買得來，這名字你起的？」
嚴謹點頭不已，彷彿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事情，甚至得意極了，「如何？是不是感覺親切通俗易懂，我想了好幾日終於落定。」
龍雲沁呵呵笑著，完全沒法插上話。
離開時，她從嚴謹那裡來了一個數據，這一次從選址，進貨，買下店舖，租下許多區的鋪子，還有訓練店小二等花銷，一共花去十萬兩。後續連鎖店開張，人員工錢，都回陸續增長花費。
嚴謹有信心，三個月回本。
她笑笑沒有說話，只是讓嚴謹十日後將賬本交給她過目。
十日，足夠將客源穩定，到時候便可以看出每個月營業情況，也好方便做下一步打算。
龍雲沁直接回宮，在宮門口和封賀遇上，兩人默契的一併走進去，封賀幾次欲言又止，神色無常，龍雲沁卻知道，他心情不平靜。
「六妹，封將軍。」
二皇子龍赫翔和上官縛雲走在一起，途徑御花園遇上對面兩人，龍赫翔停下喊了一聲。
龍雲沁看著龍赫翔點點頭，喊了一聲，「二皇子。」
自上一次喊過龍赫翔二哥，龍雲沁就再也喊不出第二聲，即便他套近乎她也沒法改變，不過龍赫翔卻不尷尬，自然地應下。
「六妹和封將軍剛從宮外回來？如此正好，曹公公剛才來過，明晚會為兩位使者設宴，屆時還請前往承德殿。」
「多謝二皇子殿下。」封賀恢復如常，和龍赫翔對視一眼說道，龍雲沁點點頭，於龍赫翔錯開。
期間，龍雲沁只是和上官縛雲打過招呼，再也沒有看他一眼。知道龍雲沁和封賀走遠了，一直微笑沉默的男子卻突然呵呵低笑。一旁龍赫翔看著自己的這個表弟，不知道其用意。
「南凰國公主殿下，真是有趣的一個人。」上官縛雲看著龍雲沁離去的方向，笑的意味深長。
龍赫翔心一沉，有些臉色不好，上官縛雲該不會看上龍雲沁了吧？
「你不要打那心思，她是父皇的心頭肉，不會嫁於你隨去了赤炎國。」
上官縛雲是赤炎國最受寵的皇子，雖然不是赤炎國皇后所出，但是其母妃也是貴妃，寵愛聞名赤炎國。更傳聞，下一任帝王極有可能就是如今年僅十六歲的上官縛雲。
龍赫翔對此很緊張，上官縛雲是他要拉攏的對象，有了上官縛雲的支持，事情會變得順利許多。
母妃和他說起過自己這個表弟，說是極為孝順，而且通情達理。可是如今一見面，龍赫翔卻感覺極不對勁，上官縛雲看似溫順無害，可是眼神裡那狠毒的勁兒，連他都感覺震驚。
一個才十六歲的男子，怎麼會有那麼毒那樣的眼神！
如此的上官縛雲，龍赫翔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攝政王凌澈！
一時，龍赫翔心思更加複雜起來。
上官縛雲卻不關心這些，被龍赫翔一番提醒笑容就更加深了，「二皇子提醒不差，你們南凰國的公主殿下的確很得寵，不顧娶不娶倒是一回事，二皇子殿下如此莫不是太著急了？」
說完，不顧龍赫翔臉色之差，朝著行宮走去。上官縛雲壞心的想著，這樣回去說不定路上還能碰到龍雲沁，那個女子，確實有些意思。
龍雲沁被堵在半道，這裡通幽小徑，連路過的太監宮女也甚少，她大發了春蘭等人先行回去，自己則是想走著去瀾香殿。
好幾日沒有見凌澈，她想看看雲霄殿，算是睹物思人。她不會去見凌澈，眼下的時刻尤為敏感，她不想有任何閒話。
只不過，眼前這位同樣獨自一人的男子，打斷她的計劃。
上官縛雲老神在在靠在一旁假山上，手臂張開直接擋住了去路，一雙眼狩獵般看著龍雲沁，「公主殿下怎麼選了這麼一條路，人少的厲害，若是有什麼意外如何是好？若不本皇子送公主殿下回去？」
上官縛雲嘴角一揚，指著不遠處說道，「那邊就是公主殿下的寢宮，本皇子送到大道上。」
龍雲沁抬眼望去，上官縛雲所指是出了御花園的一段路，實際上已經是皇宮裡的大道了。她想拒絕，卻找不出理由。更為重要，上官縛雲已經鐵了心思送她，她根本無法決絕。
一前一後，龍雲沁走的不慢，她不喜歡身後的男子，眼神裡帶著一股幽暗，好像有數不盡的黑暗，明明是霞光滿照，她卻感覺後背發涼。
都說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透露的情緒更能看清一個人的心性，那她看到的上官縛雲
的眼神，讓她想到了毒蛇。
不能碰，不能沾！
……
「公主殿下一個人回去小心，雖說是大道，但是也要注意安全。」
「謝謝。」
龍雲沁邁步回去，身後的目光依舊注視，她感覺的到。直到繞過一個彎，那目光才消失，她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重重呼出一口氣。
上官縛雲，聽聞年紀只比她大一歲，但是這個男子的眼神，卻好像經歷萬千的成熟，她與他相處，冷不丁生出寒意。
被上官縛雲一番折騰，龍雲沁沒有再去瀾香殿，回到重華宮洗洗便睡下了。
就連半夜凌澈來到床邊，她也不曾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