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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混亂 文 / 第一杯酒

    劉長老身旁大弟子頓時呵斥道:「盡時淵你不過區區築基,我師父乃是堂堂長老,你如此目無尊長,也敢稱首席弟子,真正敗壞了我南山門風!」

    盡時淵暗吸了一口氣,強自冷靜下來。她活了不知多少年,人情世故不知看了多少,素知爭吵不是潑婦罵街。這劉長老堂堂長老,若真是看不慣自己,早有萬般手段整得自己有苦難言,何必親來與自己這等小輩吵嘴,其中必有內情。自己若是與其爭吵只怕會入彀,然而就此斂旗又彷彿坐實了自己確實目無尊長,咬了咬牙便道:「劉長老堂堂長老,虛懷若谷,自不會不顧身份為這無憑無據的區區小事當真與我晚輩弟子爭執。只是不知劉長老今日前來有何要事,若是垂詢開山門一時,郭堂主與我自當如實相稟。」

    郭堂主頓時言苦,他早已看出了劉長老便是衝著盡時淵來的,可盡時淵言中卻將他推上了前。只是他執事堂堂主雖是實權在握,不會真正畏懼所謂的首席弟子盡時淵,然而對上劉長老卻只能讓他有苦難言。而且盡時淵與劉長老若真在他這執事堂槓上了,對他有害無益,只得打圓場:「劉長老難得來一趟,不如先指點指點我們執事堂準備情況?」

    盡時淵與郭堂主兩人已是給足了劉長老台階下了,除非他真要不顧身份與盡時淵吵起來,否則正好就坡下驢。

    劉長老臉色一黑,卻終究顧及身份,忍著沒發作。卻狠狠地瞪了盡時淵一眼。

    他這一眼瞪來。盡時淵頓時只覺天昏地暗。耳鳴眼花,幾乎立不穩。丹田靈氣亂竄,心頭氣血翻湧,竟是受了傷了!盡時淵心下暗凜,南山弟子同門同宗,便是長輩訓誡晚輩,一般亦要顧及晚輩承受能力,收著些力。這劉長老與她無冤無仇。竟好似對待外人,毫不留情,其中到底有何自己未知的隱情?

    盡時淵暗地裡瞪了胡德業一眼,一時卻不好追究。胡德業自入她門下,向來沉默寡言,兢兢業業,且唯師命是從,聽了她的話對外人侮辱唾面自乾,從不給她惹禍。如今結了丹了,莫不成有底氣了。性子也變了?他到底是如何與那阮姓弟子結下的梁子?

    懷著各般心思,盡時淵隨著郭堂主好似伺候劉長老巡視了一回執事堂。被他挑了一堆刺,罵得狗血淋頭。好容易才送佛般將他送走,盡時淵也顧不得跟郭堂主交割,拽了胡德業徑直回了洞府。

    待她回去一問,胡德業卻委屈得竹筒倒豆子似的將前因後果一股腦倒了出來。

    原來胡德業自結丹後,他慮及自己結丹前從未與人動過手,毫無戰鬥經驗,適逢盡時淵閉關又無法請教,他便壯著膽子去了演法堂尋人切磋。誰想勿論他人,便是他自己亦是低估了混沌元法的威力,其較同階戰力較高的優勢很快便顯現了出來,更何況南山弟子並未見過此詭異法門,紛紛落敗。

    胡德業越戰信心越足,漸漸揚眉吐氣,百年積攢的怨氣爆發出來,整日沉迷演法堂,在接連挑落幾位結丹巔峰弟子後,居然讓他混出了個元嬰下第一人的稱號!此時的胡德業無異打了個翻身仗,從人人唾棄的廢物,變為了對手聞風色變的高手了,一時間在混跡於演法堂的結丹弟子間風頭無兩。

    他名聲漸漸大了,卻越來越尋不著對手。思及當年盡時淵練氣時便挑落結丹巔峰,南山轟動一時,他竟也起了試試越級而戰的念頭。便暗地觀察,尋那弱些的元嬰弟子先試個水。

    他第一個找到的目標便是那阮姓弟子。

    那阮姓弟子道號無為,乃是賀洛峰劉長老座下收徒。可惜這劉長老自視甚高,修為出眾,卻不擅授徒,其弟子竟無一能支應門庭者。修為最高的便是這首徒阮無為,雖是元嬰修為,戰力卻實在不怎麼拿的出手。

    然而他畢竟元嬰,見素有廢物之名的胡德業前來挑戰,一頓嗤笑之後卻賭下一枚令牌,更是侮辱了一番。胡德業言及當日情形,仍氣得臉色鐵青,將那阮無為原話轉述與盡時淵聽:「我堂堂元嬰真人,哪有那許多工夫應付你這個廢物。也罷,你既要尋丑,我便給你個機會,便以一招為約吧,你若是連我一招都未接住,趁早滾回桐露峰,和你那與你一般廢物卻死皮賴臉佔了首席之名的師父一同躲著再別出來了。」

    見其辱及師尊,胡德業自然不肯。阮無為卻嗤笑著扔下面令牌:「你不就是想為免敗得太難看尋個說法麼。也罷,免得你日後說賭約不公,你若是能接下我一招,這面令牌就賞了你吧。」

    胡德業自然氣得不輕,當著圍觀眾人面卻咬牙立志便是扛著重傷亦要抗下他那一招,為他師徒正名。誰想他豈止是抗下了,最後竟敗阮無為與眾目睽睽之下!

    日後那阮無為又尋了他幾次復仇,皆無功而返。至此,胡德業的名頭便在整個南山弟子中一炮而響。能以結丹越級戰敗元嬰,絕非常人所能。更何況其師盡時淵當年更是曾以練氣挑戰結丹,一時間不由人人側目。

    胡德業終於覺得揚眉吐氣,他再不是那個無論走到哪裡都因那些嘲笑的目光而如芒刺在背的廢物,而是能越級挑戰的首席弟子盡師姐教出來的好徒兒胡真人了。

    而與之相對的,卻是本就因身為劉長老首徒卻實力不濟而曾暗受諸多嘲諷的阮無為,因敗於胡德業,而更被譏諷於悠悠之口。

    當年盡時淵雖敗結丹,那些結丹弟子卻是尊重盡時淵實力前來挑戰。勝敗乃兵家常事,敗了亦是堂堂正正敗了。盡時淵以禮待之,他人亦不會過多置喙。而阮無為之前對胡德業極盡嘲諷之能事,一遭敗了,頓時被那些好看熱鬧的諷得不值一名。

    那阮無為氣得幾乎要發瘋,卻確實無法勝胡德業,竟無絲毫辦法。自此後,只見了胡德業便躲著走。一時又被那好事之徒添油加醋地嘲笑了一通。二人就此結了樑子,實在躲不過見了面不是鬥個你死我活,便是鬥嘴亦要鬥個痛快。

    聽完

    胡德業這前因後果,盡時淵卻未置可否,想了想卻道:「你將那令牌拿來我看看。」

    胡德業忙取出令牌奉上。

    盡時淵卻未接過,只看了一眼便歎了口氣:「你可仔細看過這令牌?」

    胡德業不由一愣:「看過。」

    盡時淵卻搖了搖頭:「既看過,可有何不妥?」

    胡德業聞言一怔,疑惑地將手中令牌翻轉看了看:「並無不妥?」

    盡時淵卻歎道:「這令牌用的是紫金金精打造而成,做工精美,其上鑲是的鳳血紅玉。然而更難得是並非這材料,而是其用途。這令牌搶眼看去,不過普通令牌,可用來佈陣,然而此令牌中心卻鑲了粒芝麻粒大小的沁黑石。」盡時淵也不對胡德業賣關子,直言道,「這沁黑石乃是下界中做空間之用的上好材料。這令牌雖亦可用作普通佈陣之用,然而用了這些好料,更兼其煉製手法巧妙,只怕更大的作用卻是其內有儲物空間。哪怕於元嬰而言,亦是件不可多得的好物。」

    胡德業跟了盡時淵這些年,尋常丹符陣器手段也見了不少了,雖難得自己動手,然而眼界見識卻比尋常的修士要強的多。他雖未曾見過沁黑石,然而此時聽盡時淵一提,便知其必是一難得的儲物法寶。

    胡德業頓時驚得呆了:「這,這令牌既如此難得,怎隨便便拿來作賭?!」

    盡時淵微微冷笑:「不過是太過托大,壓根亦未曾想過會敗吧。」只是那阮無為只怕是個輸不起的,雖將令牌與了胡德業,事後卻不甘心。

    只是那劉長老亦忒護短了,可惜其修為高深,卻沒教的出個好徒弟。觀飄澗峰錢長老座下首徒蕭扶塵,與桐露峰紀長老首徒陸玄罡,皆是堂堂正正行事,大大方方做人,堪稱一峰表率。只不知劉長老那賀洛峰乃是何等風景。以其行事度其人,只怕未必能有飄澗峰及桐露峰清泰。

    胡德業頓時為難,怕因此事得罪了劉長老讓盡時淵難為,只得道:「不如弟子將這令牌還回去?」

    盡時淵白了他一眼:「你乃是堂堂正正贏來的,怕他作甚?令牌你只管好好拿著,他便是有一萬句怨言也得嚥回肚裡去。」

    胡德業訕訕然收了令牌,卻也將一顆心放回肚子裡。雖他如今已是結丹修為,便是出門在外也是人稱真人。但他仍全心全意地信任止築基修為的盡時淵。既然盡時淵說沒事,那便無事。哪怕他得罪的是堂堂一峰長老,也有盡時淵為他扛著,自然無事。

    師徒二人既打定主意不把令牌還回去,便只能硬抗,打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歹劉長老堂堂長老,總不能真放下身段與後輩弟子相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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