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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趕山 文 / 第一杯酒

    腳下地動山搖,「轟隆隆」之聲震耳欲聾,衛萱大吃一驚:「怎麼了?」

    皇甫初白已是滿臉絕望:「好狠的手段!」

    衛萱順其目光望去,頓時亦駭得雙目俱癡,整個人彷彿被定住般無法挪動分毫,一陣絕望之感再壓不住直逼百會:那魔修不知使了何等手段,竟趕了一座山頭過來!

    那山頭足有百丈高,險峻挺拔,鬱鬱蔥蔥,卻被連根拔了起來,山根處大堆大堆的巨石「嘩啦啦」墜落,砸出一片「轟隆隆」巨響,塵土揚起半天高。鳥兒成群成群的驚飛,走獸立足不穩,紛紛自上滾落,隨著翻滾的丈寬巨石、橫陳的參天古木一齊砸入地底,更有一條小溪已被塵土染成了黃色,成了一條瀑布直落而下。望著這黑壓壓一座大山和著大量巨石、塵土壓了過來,巨大的壓迫感壓得衛萱雙腿發軟。

    皇甫初白猛然伸手抓住盡時淵冷得不住顫抖的右腕:「師兄挪動不得,如今卻待怎生是好?!」

    方天波如今入定驅毒,確實挪動不得。盡時淵望了望腳下的能羽,他仍未醒轉,以自己如今的狀況卻是搬不動他了。若是這山直接壓過來,只怕要凶多吉少。

    衛萱臉色慘白,連聲音都在顫抖:「結丹修士怕不能這麼容易搬了山吧,莫非那魔修中有元嬰大修?!」

    皇甫初白本已無血色的臉亦是更慘白了幾分:「不錯!我師兄當無可能搬山而行,」說著,「呵呵」慘笑了兩聲,「本以為不過是對付個結丹修士,孰料竟牽出元嬰老怪,都怪我師兄妹太過自負,倒是連累了二位道友。」

    盡時淵自傀儡身上拔回長劍,哆哆嗦嗦握不穩,劍尖不停地顫,下巴亦是不停地磕,連聲音都顫了起來,卻仍兀自笑道:「如今說這些卻亦於事無補,我既已答應了為方前輩護法,便是搭上區區性命,亦要抗住這山。」

    大山已俞逼俞近,衛萱忙忙取出一件金剛鑽:「你說的哪裡話,你如今身中劇毒,體內帶傷,便是壓死了也抗不住這大山呀!」金剛鑽隨風一招,頓時化作一人高,「若是不濟,我只能先行一步,再尋人來救你們。」

    本是臨時組的隊伍,既非生死相交,更非血緣至親,憑什麼要求大家在這裡賠死,皇甫初白面色十分難看,卻也只得咬牙應了,一面求衛萱帶人來救,一面卻心下灰敗,想必此次自己與師兄俱要折損於此了,真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衛萱一腳踏上金剛鑽,正要鑽山而去,盡時淵卻一把按住了她:「不忙走。大山壓頂雖危,你若孤身走了,撞上外面守著的魔修,同樣是個死。」

    衛萱一怔,確是這樣道理,不由便帶了哭腔:「不走是死,走也是個死,今日我們便要交待在這裡了嗎?」

    盡時淵「哼哼」冷笑:「倒也未必!」

    聞及此言,衛萱與皇甫初白俱是精神一振:「何出此言?」

    盡時淵望著已緩緩自頭頂壓下的大山,卻冷靜了下來:「最危險之處何嘗不是最安全之處。我自有辦法自這大山壓頂之中走出一線生機,只是」盡時淵看了看二女,冷聲道,「須得我三人精誠協作,絕無二心!」

    衛萱與皇甫初白心神一震,不由對視一眼,俱點頭道:「我願以道心立誓!」以道心立誓,若違誓,則阻了道心,終身止步於此再不得寸進!

    見她二人立此重誓,盡時淵亦是神色一肅,點一點頭,附耳與她二人交代一番。衛萱細細聽來,不由驚駭莫名,以她三人築基修為,何作此瘋狂之想。其臉色一變再變,才終於咬了咬牙。

    皇甫初白看了看方天波,卻立即狠聲應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大山已漸漸壓下,大山壓頂,遮天蔽日,其壓迫感已讓衛萱與皇甫初白二人膽顫心驚,身癱腿軟,拚死撐著沒倒下去。盡時淵早已毒發得幾乎動彈不得,卻仍咬牙冷笑,欲要險中求生,成敗便看此一舉了!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轟隆隆」聲,大山死死地壓在了五人頭頂,無論是毒發的三女,還是入定中的方天波,抑或是昏迷不醒的能羽,俱被壓入山底。

    足足過了半柱香工夫,搖晃的大山終於平穩下來,又過了半刻鐘,巨石、古木方完全止住下落,這囂鬧了半日的避雲山中再度寂靜下來。

    這座山頭走獸已幾乎死絕,飛鳥也已全部逃離,偌大一座山頭,竟是寂靜無聲,鴉雀不聞。過了良久,亦無一絲動靜,只偶爾還有零星碎石掉落的細微之聲,於這寂靜的空山之中亦顯得清晰仿若耳旁。

    而這山底深處,正有盡時淵等五人!

    山底深處,本已被埋的五人,卻並未殞命!山底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然而修士目光敏銳,若是有旁的築基修士至了,亦可勉強辨得其形。只見這山底五人,三女盤坐圍成一圈,圈中有一位入定的修士,另一位卻只仰躺仿若沉睡。

    三女面色慘白,盡時淵更是嘴角隱隱流出一絲鮮血,身體寒氣外溢,渾身顫抖,頭髮上不滿冰霜。但奇的是,三女之間,竟隱約有靈氣流轉,竟似處於一個法陣之中!

    這便是盡時淵的提議!以她如今毒發重傷狀況,再無法憑一己之力使出土遁之法。然集三人之力則大有可為!此陣便是打通了三人體內的靈力,統一交由盡時淵調度,使其可用三人靈力共同構築為一個法陣,再憑此陣使出土遁之法,將他五人盡皆遁入土中,不受大山壓迫。

    此法說來簡單,要做到卻極難,難便難在人心難測!

    若要此法,需得衛萱及皇甫初白二人全心全意信任盡時淵,完全放開體內靈力供法陣驅使。此時若是盡時淵但凡有一絲異念,只需稍稍做下手腳,她二人便會受到反噬,

    輕的丹田受損,重的便可能身死道消!試問,誰又肯完全放開防備使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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