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求寶 文 / 第一杯酒
回到客棧,松霞宗二位已不在櫃檯前。盡時淵便向掌櫃打聽他二人去向,掌櫃的卻笑容滿面:「這位客官,我這客棧規矩概不透露客人行蹤。」
他一行三人衣型氣質皆是不俗,觀之好似富家公子奶奶,卻不帶隨從,更無僕婦,令人生疑。而這女子年近三十,飄然出塵,卻缺了條胳膊,不似正經富貴人家;另一個更是尖嘴猴腮形容猥瑣,眼神飄忽。旁一個看著一身正氣,但想來人以群分,還是早早打發為妙。
能羽卻一步搶上前去,一拳捶在櫃檯上,捶得櫃檯上算盤「嘩啦啦」一跳:「小爺問你話你便好生答,再囉嗦,有你好看!」兩道細眉一揚,卻平添了幾分滑稽。
掌櫃的臉色一白,情知今日果是遇見歹人了!急忙臉上賠笑,身子卻退到牆角里,借了柱子遮掩朝小二使眼色。那小二也是個慣隨機應變的,趁他們不注意便要溜出門去報官。剛悄悄走到門口,卻忽然被什麼拉住了,腿一顫,一回頭,卻是那位看著正氣的中年男子,連忙賠笑:「客官,我去看看你們馬牽好了沒。」
見胡德業拉住了小二,盡時淵向掌櫃無奈笑道:「我等並非歹人,實是有求於方纔那二位,不得已求見。」說著,取出塊靈石,「這東西你見過嗎?」
住客棧的客人走南闖北,這掌櫃的見多識廣,一見靈石,手卻一抖。這東西旁人有可能不認得,他怎能不認得,這可是整塊的靈石呀!便是東家,也不過有幾塊靈石碎片,卻捨不得拿去換錢,拿了那雕花楠木匣子裝了藏在書房的枕頭裡,日日枕著睡,說是要留做傳家寶。這樣寶貝,眼前這女子卻隨手拿出一整塊!
掌櫃的臉色一白,喏喏正要說話,盡時淵右手一抬,七八塊靈石堆在了櫃檯上。她也不怕財露白,凡人哪裡打劫的了她。於修士而言,這七八塊靈石又算不得什麼。
掌櫃的一聲驚呼呼之欲出又被他死死憋了回去,雙腿發軟,死死靠著牆才沒有倒下去,只有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面前這幾位必是仙家道長無疑!方纔這女子說他們尋之前二位是有求於他們,能讓他們相求,那二位必亦是仙家道長無疑!
掌櫃的面色一白,又瞬間憋得通紅,一瞬間又轉得慘白慘白。仙家紛爭豈是他管的了的,便是十個腦袋也不夠這些仙長揮揮手的!少不得先把面前的局面應付了,再稟報東家為上!
掌櫃的慘著一張臉卻擠出幾分笑:「不知仙長駕臨,小老兒十分得罪了,還望仙長大人有大量……」
能羽卻不耐煩聽他囉嗦:「我大量我大量,你只告訴我他們如今在哪?」
掌櫃的登時十分為難,不說吧,面前這三位這一關過不去,說了吧,得罪了那二位仙長,若是人家秋後算賬,自己這條小命只怕隨便也交待了。正左右為難,忽眼前一亮,卻又登時想起什麼,正好脫口而出的呼聲又憋了回去。
盡時淵朝他眼神所至轉頭望去,只見客棧門口正進來一位唇紅齒白身著月白長袍的童子,不正是松霞宗那位結丹真人所帶的那位徒弟!
那童子不識盡時淵等人,目不斜視地上了樓。
盡時淵不禁微笑,揮袖收了靈石,向掌櫃的道了聲謝,也不管那掌櫃欲言又止,卻帶了胡德業、能羽二人,隨那童子上了樓。
樓上皆是上房,待他們上來,那童子已不見了,並不知他進了哪間房。若是旁人,盡時淵有的是手段探查。只是面對結丹修士,卻並無十分把握不驚動他。
能羽便挽起袖子:「挨個門敲過去不就是了。」胡德業忙拉住他無理之舉。能羽垂頭喪氣放了袖子:「那你說怎麼辦吧。」
正吵鬧,卻見走廊盡頭一扇門吱呀一聲開了,方才上來的那位童子恭敬立於門邊:「三位前輩,我師父請三位入內一敘。」
能羽頓時一喜:「這不不用我們敲,人家自己就請我們進去了。」
盡時淵看了他一眼,他只得訕訕地閉了嘴,隨盡時淵而去。
盡時淵行至門前,卻先向那童子道謝。那童子卻只微笑不語,請三人入內。
他三人進的門,卻見一間乾乾淨淨的上房,正對門一張八仙桌上,那位結丹男修正坐在上座,那女修陪了主位。
盡時淵入內,當先一禮。男修一抬手,讓了客位。盡時淵剛落座,能羽便要去坐了僅剩的下座,胡德業忙一把拉了他,同立於盡時淵身後。能羽正茫然,卻見胡德業神情嚴肅,好歹不是蠢到家的,只得滿腹狐疑地收了聲。
那男修冷冷地掃了能羽一眼,卻不發話。倒是那女修當先開口:「盡道友,我們此前該是已經說得清楚了,我們這斷魂草絕無可能相讓,你又何必跟過來。」
盡時淵微笑一禮:「不知前輩、道友如何稱呼?」
那女修便還了禮:「我姓皇甫,道號初白,我師兄姓方。」
盡時淵便道:「方前輩,皇甫道友,我已知二位於此斷魂草必有大用,只是我亦是十分迫切,只懇請二位將一枝半葉相讓,盡時淵感激不盡。」
皇甫初白搖了搖頭:「盡道友不知,我師兄妹如今亦是需這斷魂草急用,便是這一整株都不儘夠,更勿提相讓。」
之前提起提供煉丹之法相助已遭拒,此時不便再提起,此時對方更說出一整株都不儘夠的話,竟是將盡時淵一切後話都堵死了!便是盡時淵提出條件再誘人,亦是百般無用。
盡時淵臉色一時也有些難看,只得先行告辭。那方姓男修方微笑道:「此次實難相助,日後小友再有別的難處,直管開口便是。」
盡時淵謝過,辭了出來。求寶不成,三
人心情亦是低落。
胡德業更是心情複雜。
盡時淵謫仙子轉世,何等仙姿綽約。她待人雖平和,身為其弟子的胡德業卻更能感受到其心底那絲不易折的孤傲。這樣驕傲的人,卻為了自己築基去求人。
胡德業一時眼眶有些熱,忙低了頭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