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洗靈伐髓 文 / 第一杯酒
原因無它,只因盡時淵此時吸納的靈氣早已超過她經脈所能容納的極限!
盡時淵練氣甲子,光是那伐隋丹便服了不知有多少,經脈丹田俱早已煉得非常人所能想像,是以她對自己築基信心十足。只是饒是她亦未料到,紀長老法會於會場中靈氣的影響如此之巨,其吸納而來的靈氣磅礡難以想像。若說普通練氣弟子築基,是將小溪般的經脈擴至小河般,盡時淵則是用寬不知凡幾的瀑布來鍛煉本以成河的經脈了!
瀑布來勢洶洶,強行將經脈一遍遍沖刷,衝擊力極強,卻無法阻擋。繞是盡時淵已鍛煉甲子的經脈,亦無法經受如此無止境極強地沖刷!
然身外靈氣已成龍捲風之勢,盡時淵止練氣修為,於靈氣控制上極其有限,豈是說停就能停的!說不得只能咬緊牙關硬抗了。只是盡時淵為基礎穩固,練氣甲子,經脈鍛煉得無比結實,丹田更是較尋常練氣弟子厚實何止數倍,要築基,更是談何容易!
過不多久,盡時淵便感到已至極限,瀑布般狂暴的靈氣持續沖刷,讓其經脈已將撐爆,不少地方甚至已是支離破碎。盡時淵心下一涼,若是經脈受損,不易修復,還只小事,但若經脈爆裂卻未能築基,自己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甲子功夫盡毀一旦?!只是她如今已在入定築基狀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便是向外示意警都不能。
而屈、蕭二人雖為其護法,然修士破關本就困難重重,築基更是須經重塑丹田經脈之痛,並未察覺其形有異。
盡時淵拚命咬牙,臉色發白,渾身冷汗,便是經脈破裂的劇痛亦是顧不得了,只絞盡腦汁要想個什麼法子總得過了眼前這一關才是。然而其週身無不受洶湧的靈氣衝擊,多處經脈已難以為繼,眼見便要破裂了,而丹田卻仍在儲存靈氣化為靈力,絲毫未有築基之象。
盡時淵一籌莫展,卻仍不肯放棄。她堂堂一世仙君,何等艱難險阻未曾淌過,不過築基而已,還不至傷了性命。哪怕已是痛得渾身發抖,卻仍在絞盡腦汁想著對策。
突然,盡時淵忽見有處經脈正要破裂,卻抗住了更以難以察覺的速度微微癒合了那麼一絲。
盡時淵頓時一愣。癒合雖微,卻著實非虛。她撐住經脈不立即爆裂已是勉為其難,怎可能尚能修復?盡時淵雖驚訝莫名,然以其仙君的見識,立即明白今日轉機必得著落於此,當即忍著鑽心劇痛,將前因後果細細想了一遍,饒是她經驗豐富無人能及,亦想了半晌方想起事出何因。
此事,還得說因遙鈴兒而起。
當日她與遙鈴兒激戰,雖傷了遙鈴兒,自己卻亦是傷得不輕。只因不想留下隱患,便吃了不少丹藥調養。傷是養好了,但所服丹藥之藥力卻未能完全煉化吸收。此時經脈修復,必是因那殘存的藥力了!
盡時淵行事從不拖泥帶水,一思及此,當下細細體會經脈中殘存的藥力,引導其修復經脈。經脈被動地受藥力修復,與盡時淵主動借藥力修復經脈自不可同日而語。
甲子以降,盡時淵服過的丹藥不止凡幾,前月與遙鈴兒一戰後,更是服了不少。如今殘存的藥力,雖不足修復大傷,然維持經脈不立即爆裂卻足足有餘。
盡時淵頓時放下心來,一面維持經脈,一面細觀丹田變化。只是渾身穢物洗淨不少,丹田卻仍無築基氣象。
若是讓遙鈴兒知曉她重創盡時淵,卻無意中間接促成了盡時淵,當不知作何想。只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當時遭遙鈴兒重傷,卻成為此時機緣。
盡時淵一通忙亂,外面卻逐漸嘈雜起來。只因以南山弟子廣博見識,亦未能見過如此築基的!
場內弟子漸漸散去了,遙鈴兒等三人卻未出去。見盡時淵滿面痛苦,身體都在輕顫,遙鈴兒只滿臉鄙薄:「這便是頓悟了?還真頓悟頓到現場築基了?莫不是想築基想瘋了吧!」
萬南竹自然跟上:「又能有幾人如遙師叔這般天縱之資!盡師姐甲子未能築基,自然是求之若渴。」
遙鈴兒撇了撇嘴。卻見屈千風一副緊張模樣,忍不住上前道:「屈師兄,練氣弟子築基須得鍛體伐髓,誰不是痛苦過來的,你何必為她擔憂。」
屈千風自來與蕭扶塵交情不錯,卻不耐煩理會遙鈴兒,見她上來搭話,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遙鈴兒登時漲紅了臉,訕訕地收了聲,心下暗惱卻不敢再開腔惹得屈千風不快。
其身後的萬、陳二人更是噤若寒蟬。
蕭扶塵暗歎,也只得吩咐遙鈴兒:「三師妹,你先回去看看師父要的萬花丹的輔材準備妥當與否。」
遙鈴兒不願離了屈千風,期期艾艾地不肯挪步。
蕭扶塵不由微微皺眉。遙鈴兒的心思人盡皆知,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蕭扶塵自己一門心思要成就仙路,於情之一字上看的極淡,並未有過如遙鈴兒般體會,想要勸勸遙鈴兒竟不知從何開口。
屈千風根本不理會遙鈴兒,只盯著盡時淵。
遙鈴兒心下暗恨,卻也不敢在其面前胡攪蠻纏。其他人於屈千風面前更是不敢吭一聲。遙鈴兒一面暗惱這些頂不上用的傢伙,一面煩躁地捋著腰帶上的流蘇,正尋思著如何再跟屈千風搭個話,卻忽聞紀長老聲音:「玄兒,速速清場!」
遙鈴兒聞言一愣,卻見盡時淵處驚變陡生!原寬不過十丈的龍捲風,急劇擴大,眨眼間竟要捲至遙鈴兒跟前。
遙鈴兒好歹是結丹真人,自是不懼。身後萬、陳二人卻是俱各驚呼,只一眨眼,便要被龍捲風捲入!
場中之人所剩已無多,紀長老大袖一揚,將
除屈、蕭等元嬰以上弟子外盡皆捲出場外。
胡德業頓時被捲得暈頭轉向。遙鈴兒卻忙掙扎高喚:「屈師兄!」其時場面混亂,紀長老卻理會她不得,頓時,遙鈴兒亦被捲出。
遙鈴兒被捲出場,卻又不甘就這麼走了。剛立穩腳跟,復又掙扎著逆著人流衝向會場門口,卻猛然被執事弟子攔了下來:「遙師叔,紀長老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遙鈴兒見其區區執事弟子竟敢阻攔,頓時怒不可遏,一跺腳,將他一把推開:「讓開!」
執事弟子只築基修為,自然擋不住遙鈴兒,卻又不敢違了紀長老吩咐,摔得齜牙咧嘴卻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要再去攔遙鈴兒:「遙師叔……」卻突然怔立當場:「這是什麼!」
遙鈴兒早已忘了自己要進場,只呆呆地看著會場中諸般奇異景象,眼花繚亂卻讓人心馳神往,恨不得全身飛了去,早已忘了己身何處,直好半天方喃喃道:「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