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收徒 文 / 第一杯酒
盡時淵也不叫他起來,只因此事慎重:「你可知天下修士,靈脈為何?」
胡德業不知盡時淵何意,然此本為基礎,便是那初入南山的童子亦可隨口道來:「靈脈有五,以五行為其根本,引天地靈氣入體,鍛五行靈脈而成就仙路。」
盡時淵卻只搖頭:「仙界之下,人界紛紜,大界萬千,小界無計其數。此界中人只知五行靈脈,焉知天下,五行之外,更有奇脈不知凡幾。只因奇脈稀少,往往一界不得其一,便是我等如今所在這大界,奇脈亦無多。」
說著卻話頭一轉:「有道是: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宮,一切歸十方。」見胡德業不解,盡時淵才又道:「五行靈脈不過靈脈其一,更有無極靈脈、太極靈脈、兩儀靈脈乃至九宮靈脈不一而足。此外,更有各種奇脈難以道盡。」
一席話說得胡德業恍若雷擊!
自來只知五行靈脈,他更是因未測出五行靈脈被告知為凡人之資無法修煉,此生仙路無望,何曾聽過還有這許多靈脈!
更何況,盡時淵此時對自己所說是何意,莫不是說自己或為其它靈脈,更有一線之機?!
見他陡然狂喜,未等他答話,盡時淵也不廢話:「道之始,無極也。無極之初,混沌也。混沌其難測,無可琢磨。我觀你便是這混沌元脈,不入靈脈,卻勝過靈脈。」
胡德業亦是癡了,渾噩不知所云。盡時淵也不理會他,自顧說道:「你且莫高興過早。這混沌元脈不比靈脈。靈脈修煉容易,成就卻極難。這混沌元脈雖成就亦高,卻修煉極難。」
胡德業已是震驚得萬事不知了,只因盡時淵其言太過匪夷所思。常人以五行靈脈入道,自練氣而始踏上登仙路,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最後渡劫飛昇,哪一步不是一道坎,每一坎過者十不足一,萬萬年來,修仙者何其眾,飛昇者寥寥。儘管如此,盡時淵竟道靈脈修煉容易!
似知其所想,盡時淵冷哼一聲:「與那靈脈相比,這混沌元脈修煉自是極難。其一,混沌無形不可琢磨,入門難;其二,我雖有《混沌元法》,此法為心法,結丹前毫無手段,進不可攻退不可守,便是那常見的五行法器、陣、符等能用者亦寡,多需得自行煉製,因此手段受制,戰力不足,更易隕落,稍有不慎,惹著了不該惹的人,便是身死道消;其三,這《混沌元法》與此界五行靈脈修煉之法迥異,無前輩可指點,無典籍可參詳,進階全靠自己琢磨,更是難上加難。」
見胡德業臉色煞白,盡時淵卻不顧,更把話說得狠了:「因此,你雖身負混沌元脈,我更可將《混沌元法》傳於你,但能否修煉有成,卻是縹緲。你且細思。」
言畢,再不多話,復又端了茶杯潤了潤嗓子。
胡德業長跪於前,恍惚不知其形。
見其沉思,盡時淵只端著茶杯也出起神來。
此月間,盡時淵細細觀察胡德業此人,韌性是有的,毅力約莫也是夠的,便有些拗勁卻也不壞,只需稍事打磨即可,倒是修煉這《混沌元法》之良材。只是能否修煉有成,卻要看本人造化了。
盡時淵前世所修乃是火系靈脈,煉就九色本命火蓮,得以成就仙君。此世再不願練那火系靈脈,所幸身負水系靈脈,乾脆練成水體。以其仙君眼界經歷,何等大道法門皆不在話下。只是前世身為仙君之時,雖亦是五行靈脈其中,卻偶感不足,只是無法印證。
此時卻得一混沌元脈之資,若其修煉有成,自己觸類旁通,或能有所感。只是此子尚稚,偏又是最難練的混沌元脈,能否修煉有成,委實難料。
盡時淵手上的茶杯都漸漸涼了,才見胡德業抬起頭來,眉目堅毅,擲地有聲:「盡師叔,晚輩本是凡人之資,卻於南山苦役八年未敢稍離,實是心存奢望。未料僥倖得盡師叔看顧,雖不敢言報大恩,卻不肯棄一絲希望於不顧!」
胡德業直直望來:「望盡師叔傳下法門,晚輩縱肝腦塗地,亦無以為報,唯死身聽命,不敢二心!」
盡時淵眼神凌厲,直看得胡德業心驚膽戰,卻不肯退縮。
盡時淵「砰」地一聲將茶杯擱在桌上,厲聲喝問:「你可知,你縱修煉此法門,以其之難,亦可能一事無成,甚至欲入其門都不可得?」
胡德業咬牙道:「晚輩已知!」
盡時淵再問:「你可知,縱入得門,結丹前萬般手段皆無,需得萬般隱忍,若稍事疏忽,便可能身死道消?」
胡德業仍是咬牙道:「晚輩已知!」
盡時淵冷冷一笑:「我這法門,乃是真正通天大道,絕不可輕傳。你欲練此法門,須得拜我為師,入得我門,方可傳你。我不妨說於你聽,我二十年後方能築基,再一百年後方能結丹。此百二十年,你為我弟子,師微徒廢,或將受盡嘲諷,卻不能還手,甚至唾面自乾。你可受得?!」
胡德業驚詫莫名,無論築基或是結丹,皆十不足一,每過一坎,勤勉、天份、機緣、氣運,缺一不可,豈敢曰百二十年之期?只是此時他於盡時淵相識尚短,未深知其人,盡時淵既此說,他亦無法辯駁,只苦笑道:「我如今本謂凡人之資,已然受盡嘲諷,便是修煉無成,又於此何異?」
盡時淵拍桌而起:「好!我果然沒看錯你。」
胡德業滿臉驚愕,只見盡時淵微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拜了師吧,稍後便將這《混沌元法》傳授於你。」
胡德業狂喜之下,「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謝師父!」
盡時淵忙扶了他:「這頭卻不急著磕。」說著,便喚了小旗來擺香案。
胡德業訕訕地起身幫忙去擺香案,卻「撲通」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盡時淵一驚,復又失笑。原是跪得久了,雙腿發麻,站不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