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3.第53章 老李的精神防線 文 / 陳二草同志
回審訊室的路上，其實我有些懊惱，本來這個小李是個很好的突破口，我當時其實應該追著小李燒掉的那個資料一路忽悠下去，然後再慢慢的將話題引到那些失蹤的孩子身上，即使孩子的事情問不出來，也能得到不少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現在咋一暴露，不能說完全的功虧一簣，但這小子已經對我起疑，估計下次就很難從這個小李嘴裡掏出話來了。
「老李，感覺怎麼樣？」一進屋，我便立馬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慈祥表情。看來局裡的同僚也都挺能來事的，這麼長時間愣就沒有一個人過來幫他把這手銬給鬆了，就這麼把他一個人晾在審訊室裡扎馬步。
「你……你……會有報……應的……」這老李看起來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了。
「報應？原來你還信這個呀，你殺人家孩子就不怕報應？老李啊，你怎麼腦子就不開竅呢？你現在已經落在咱們手裡了，這案子總得破，你家裡找出了小孩的屍體，這是鐵打的事實，你再不招，你這顆槍子遲早總是得挨的，你這樣替別人扛，不值得嘛」我語重心長的說道。
見這老李雖然只剩下半條命，但似乎依舊還想做江姐，我用更加諄諄教導的口氣道，「老李啊，我這是在幫你啊，唉，你知不知道，你兒子都已經開始招了，你要是不積極一點的話，等到那邊全部落實的話，你這邊可就沒有立功機會了——你也是組織裡的人，這立功代表著什麼，你比我更清楚吧？你要是好好的交代，說不定這顆槍子也不用吃了——」
這老李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似乎他斷定了他兒子不會賣了他。
「呵呵，招不招隨便你，反正你兒子是不想再幫你們的那位任先生背黑鍋了」
我這一句話一說出來，就好比一下子在一汪本來平靜的湖水中丟下了一顆重磅炸彈。這老李半閉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滾圓，「任！任先生！！」
「呵呵呵呵」我一邊高深莫測的笑著，一邊氣定神閒的坐下來，一幅天下事盡在掌握之中的篤定神態，也沒有急著對著老小子說話。就這麼舒舒服服的兩腳翹在桌子上，一邊安逸的抖著二郎腿，一邊愜意的拿了一份報紙看了起來，我要吸取前面的教訓，不能太著急的把我的需求表露出來，我要讓他著急，讓他焦慮，讓他瘋狂！我要等他自己被自己的不安和焦躁摧垮。有句話怎麼說的？要讓你滅亡，先讓你瘋狂！
這次這個老李有點hold不住了，他額頭開始冒冷汗，眼珠子上下左右的亂掃著。我看得出，這老小子開始沒主意了，不過現在還不到火候，我要等到他的焦慮攀升到極點的時候再給他致命的一擊！說句實話，兄弟雖然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不過這種察言觀色的天賦倒是不差，我估計這和我從小討飯有關係，你一個小孩想要不給餓死，那就得比普通人要更激靈，更會看人眼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老李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我覺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倒是很貼切。我冷眼看著這個老小子一步步的進l入奔潰的邊緣。
我開始揣測這老東西為什麼這麼玩命的抗拒交代問題呢？我想可能的原因有二
一是聲譽：一個市教委的二把手，一個教育界曾經的勞模標兵，突然在本應培育和澆灌花朵的崗位上卻親手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摧毀了一條如此鮮活的生命——也許不止一條，祥祥的死因和發現的這個小女孩很相似，我很懷疑這倆孩子都是這對教委夫婦弄死的。犯了這樣的事情，但凡是有一點點廉恥之心的人都會恥於承認的。
關鍵是他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呢？這倆孩子和他無冤無仇，他弄死人家幹嘛呢？況且經過梁警司的檢查，他又不是陰司過來的鬼，他殺這倆孩子又有什麼意義？難道，這孩子真不是他殺的？想到這裡，我感到一陣頭大，如果不是他殺得，那小李那話又算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證據我都燒了？他燒掉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這東西和這件兇殺案到底有什麼關係，和那個任先生又有什麼關係？
二是這個神秘的任先生可能有很大的能量，如果他全部扛住的話，上面的任先生可能就能夠想辦法動用資源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這件事徹底的給遮過去。對這我倒是不擔心，既然這件事情無常過問了，我想這個任先生再神通也不可能隻手遮天了。你再牛逼能有陰司牛逼？能有生死簿牛逼？閻王讓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懂不？既然觸犯了陰司律法底線中的底線，那你就洗乾淨脖子待宰吧！（我覺得既然陰司底線是殺魂，底線中的底線自然應該是殺孩子的魂）
只見那邊的老李一張老臉已經憋得赤紅，估計一方面是因為得知他兒子開始賣他，這老小子堅固的精神的防線已經瀕臨奔潰，另一方面，估計他的體力也差不多應該已經到達了極限。
我看著差不多了，就走過去心平氣和的幫他從暖氣片上解了下來。「老李啊，你這是何必呢？這苦頭不是白吃的嗎？」我一邊惋惜的說著，一邊很貼心的把他扶回了審訊椅上。
「唉——我知道，你的良心也不願意做這種事，怎麼樣？說說吧」我想這個老小子既然還有羞恥感，那就證明其良心還未完全的泯滅，至少還知道這是錯的。
「我，我——給我抽支煙」老李顫顫巍巍道，剛才長時間的扎馬步讓他現在很虛脫。
我一聽他要抽煙就覺得這事有門了，我連忙從審訊室的桌肚裡刨出一盒牡丹，抽了一支給他點上。我昨晚上就看到靳科長從這裡面拿煙問老李要不要抽，當時的老李說他不會，拒絕了。我估摸著這審訊室應該常年備有煙草，說不定這煙草還有輔助審訊的作用，具體我也不清楚，我本人不抽煙，至少是不抽陽間的煙，所以具體這用處能有多大，我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