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說重病情 文 / qcm5168988
第二十六章說重病情
啊!」王文銳一聽,驚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至少是輕微的。」女醫生又說,「他的左腳也扭傷得厲害,要住院治療,你趕快去辦手續。」
「我的傷不重,醫生!」高天祐躺在床上,聽到女醫生說要他住院,急得大叫起來,「我要回公司上班還有許多工作、事務等待我處理。我曉得我的傷情。」
「你看你,滿嘴的酒氣,靠得住是喝了酒摔著的吧。」女醫生轉過身來望著他笑,「你現在是個病人,要聽我這個醫生的!」
她以為高天祐是個普通的病人,原先打算檢查一下就算了。當聽王文銳說他是個經理時,她頓時心花怒放,今天怎麼有塊肥肉自動送到嘴邊來了。
她就知道,當經理的肯定有錢,那非得讓他住院,多付些醫療費才行。現在各個科室都承包了,搞一個病人進來,就是挖到了一塊金磚,特別是這個當經理的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她有她的打算。便輕聲對高天祐說:「送你來的人說你是經理,可是大領導呀,得了病可是大事,可要好好地治療治療。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千萬不能出事,你工作再忙,處理的事再多,也不能影響你這大領導的身體啊,來日方長……」
高天祐急了:「我得回揮公司啊,很多事情在等我處理啊——」
女醫生笑:「大經理,你把傷養好了,以後幹工作的日子多著呢。再說,你的頭又痛,腳又有傷,怎麼能幹好工作,處理好事務呢……你聽我的,住一段時間院,傷癒了出院,可以更好地幹工作。」
「那,那要住多久?」高天祐焦急地問。
「嗯……說不準,動筋傷骨要一百天時間。」
「那可不行!這個月18號,我還要去外地……參加一個訂貨會。」
女醫生說:「如果你積極配合治療,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好的。」
她考慮的是能讓高天祐多住一天時間也是好的,因為住一天要交不少的錢,不吃不喝不用藥,光床位費就要交一、二百塊。
高天祐深深歎了口氣,他心裡很不是滋味,說不喝酒的,結果一喝起來,又放了馬……
他知道這是胡精明的伎倆,可是自己剛開始還清醒,最後仍然是喝糊了。又出了這種鬼事,在局裡,上樓壓到了劉雅身上;到公司,自己摔倒了。
高天祐感到,自己是太倒霉了,上任頭一天,不,只有半天,就躺到醫院來了……
王文銳聽女醫生說,叫他去辦入院手續,他剛出急救室的門,一摸口袋,才發現錢用完了,他急得跳腳,馬上掏出手機給張羽打電話。
張羽說,叫黃若鶯帶錢到醫院來。還說胡經理醉得蠻很的,等一會兒才趕到醫院來。
黃若鶯急急忙忙打的趕到醫院交了錢。
醫生把高天祐送到了骨科。看到他是一個經理,特意安排了一個高幹病房。
高天祐知道這病房特別的貴,一般人住不起,連連揮著手說:「我不是高幹,我不是高幹……我住普通病房。」
他想為公司節約幾個錢,這高幹病房一天的費用,要比老百姓住的普通病房貴四、五倍。
骨科醫生人很廋,臉上全是骨頭,兩邊的顴骨很突出,戴副深度的近視眼鏡,對他微笑著說:
「大經理,你不是高幹,但你是企業家,我們科裡是把企業家與高幹同等對待的,這裡環境好,很安靜,你就放心養傷吧。」
這沒得法,進來醫院就得聽醫生安排。
高天祐想哭,可又哭不出來,他覺得自己像一頭大肥豬進了屠宰場,別人怎樣揮刀在自己身上割肉,由不得自己了。只好任人宰割了!
「高經理,你就住高幹病房吧,」黃若鶯勸他,「錢都預交了,公司付你的住院費沒一點問題。來,我扶你。」
高天祐覺得讓一個大姑娘扶自己不像話,他甩了一下手:
「謝謝你,我還能走……」高天祐只好一拐一歪地朝高幹病房走去。
王文銳跑上前去一把扶著他,慢慢地走。
骨科醫生在後邊小聲地笑:「嘿,也有這種人,公費住院還不願住高幹病房……真是有福不曉得享啊。有的人想住高幹病房,只是一個老百姓,不過有幾個錢,我們還不讓他住呢。」
這後邊一句話是他故意編造出來的,是想讓高天祐安心住高幹病房。他可以多收費,為科裡創造可觀的經濟效益。
市醫院的高幹病房其實也不是省部級這樣的幹部住的,也就是專門為市裡的市領導即地廳級幹部留的,再就是各局的頭頭病了,副縣級以上的幹部也可以住在這裡,他們有專門的醫療費,但他們病得不多,高幹病房常常空著。
於是醫院想出新招,讓一些公司的經理、企業負責人、私營老闆也成了入住高病房的新對象。為了多創收,醫院想盡了一切能夠想的辦法。
高天祐緩緩推開高幹病房的門,它與一般的家庭的門有些不同,全是白油漆刷的,上半邊全是玻璃,中間一塊是透明的……
高天祐看到,這能從外邊望見病房內的一切動靜,其餘是隔光的毛玻璃。
病房至少有四十多平米,靠南邊的窗戶邊有一張病床,上邊鋪潔白的床單,在東南角擺著三張沙發,還有一個玻璃茶几,一部綠色的電話機很安詳地蹲在那兒,還有一個長頸的玻璃花瓶插著一大叢芳香的鮮花。
高天祐一進病房,就聞到一股清冽的花香味。
靠右手還有一間衛生間,他走進去一看,足有十來個平方。浴缸、馬桶、洗臉台全是是潔白的瓷具,在燈光下熠熠閃光,而且在門外還整齊地擺著幾雙軟布拖鞋和塑料拖鞋。
這真跟家裡差不多!
高天祐又拐到床前,發現牆上還有不同之處,在一排白色的塑料板上,有幾個不同的插孔。
陪他一塊兒進來的女護士告訴他:「這都有不同的用途,這個是按鈴,你有什麼緊急情況,就按它,我們在護士值班室就能聽到。這是傳呼器,」
她又指了指一個上邊有許多小孔的地方說,「你有什麼事。對著它講,我們就會來;這是輸氧用的管接頭,還有……」女護士很認真第一介紹起來。
高天祐暗暗笑了下,這那裡是住醫院,這是住高級賓館,那錢一定用得像流水樣的……我到公司來沒創造什麼效益,反而破費這麼多的錢。
這都是大家辛辛苦苦掙來的,這不是浪費嗎。他頓時有了一種犯罪感,心裡陡地痛了一下,忙把胸口按住。
黃若鶯心細,在一旁留意觀察高天祐的一舉一動,連一個眼色和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也不放過,見他摀住胸口,馬上走到他面前:
「高經理,你哪裡不舒服,趕快上床躺一下吧。」
「我沒事……」高天祐坐在床沿,很痛苦地擺了擺手,「冤枉啊!」
王文銳吃驚地問:「你受冤枉了?」
「是咱們公司的錢受冤枉,住這高級的高幹病房,」高天祐很心痛的說,「得多少錢一天啊……」
黃若鶯說:「高經理,你別難過,有傷有病就得住院,再說,喝,喝酒也是工作啊,大家在一起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必要的。只不過是出出了點小意外。你安心養病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王文銳也和高天祐告別一聲,與黃若鶯一同走了。空白蕩蕩的大房間裡只剩下高天祐一個人。
他和衣倒在床上,眼淚立刻漫了出來,覺得這也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