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道一句兄弟 文 / 放屁中帶著屎
快要落山的夕陽，順著柳樹的縫隙三峽點點餘暉，並不寬大的人影慢慢走近，直直的走向張龍。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米半米兩公分直直的站在張龍面前。
「有點意思林豪是吧！」那並沒有因為奇怪的舉動而暴怒的張龍，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幾乎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林豪。
林豪嘴角裂了咧，看著向自己圍攏過來的二三十個人，
「能給只煙抽嗎？」
張龍眼睛裡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詫異，「小子，膽量不錯，給他！」
「小子，能讓我們龍哥給你發煙，你已經很不錯了！」旁邊一個男孩從褲兜裡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煙盒，依依不捨的掏出一根，遞給林豪。
「火！」林豪隨口說道。
「砰」張龍抬腿就是一腳直接把林豪踹出了三米多遠。
「媽的，給臉不要臉！」張龍說完話，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遠遠地看著林豪。
然而，此時的林豪並沒有因為肚子傳來的劇痛而表情痛苦，反而臉上掛著和善微笑。慢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
「小子你找死不成！龍哥，我去把他廢了！」張龍旁邊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說到。張龍瞥了他一眼。
「不！這麼有意思的人我當然要親自會上一會！」張龍手一伸，男孩遞來兩個啤酒瓶。
「林豪是吧？！要煙是吧？！！！」
「砰」
平酒瓶砸在林豪腦袋上，巨大的力道，讓林豪腦袋「嗡」的一聲。
「林豪是吧？！要火是吧？！！！」
「砰」
第二個啤酒瓶砸在林豪腦袋上，興奮的血液，流的滿臉都是，然而在那面目猙獰的笑容下，一雙冰冷的眼睛，如同野獸一般。
「夠了嗎？」
「嗯？」
張龍在看向那雙眼睛的時候，心裡不知道怎麼多出了一絲恐懼，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怎麼會擁有這樣的眼神。
就在張龍猶豫的瞬間，林豪動了，抓住這一絲縫隙，在張龍目瞪口呆中一把奪過手中殘留的半截酒瓶，
「噗」狠狠的插進張龍的胸前。
「啊！??????」
一聲刺痛耳膜的慘叫，狂吼著的張龍，一腳踹開林豪，一手拔掉胸前的酒瓶，立馬用手掌捂上，但是還是大片的深紅的血液順著手指縫，溢了出來。
「兄弟們給我打死這雜種！」
「龍哥，你怎麼樣了！」
「媽的，還死不了！給我打！！！」
伴隨著張龍的怒吼，二三十個兄弟拿著酒瓶，鋼管，就往林豪身上招呼。
然而此時，河壩之上，四道人影，三男一女負手而立，看著眼前的小樹林裡的群毆。
「哥哥，你說句話啊，救救他。」女孩搖晃著書生摸樣的男孩的胳膊，語氣著急的說到。
「呵呵，這小子，到還真有我當年的氣魄，你說對吧，李勝？」
男孩卻沒有理會女孩的話，偏過頭看向的男孩。
旁邊高壯的男孩面無表情，身體動也沒動，張了張嘴說道，
「有！不過！是一個只有膽量，毫無頭腦之人！無用！！！」
這時女孩急了，對著站立稍微靠後點的男孩說道
「賀龍，那不過是一個新生，嚇唬一下就行了，你想要他命嗎？」
賀龍有些無所謂的說道，
「青嬋，你不是說這小子，有些能耐嗎？你不是說他有一堆好兄弟嗎？怎麼都不來了？我想讓他知道，有時候，兄弟，不是那麼容易交的！」
「哼！誰知道你耍了什麼手段？是不是就和對我一樣，威脅他們了？！」
劉青嬋話音剛落，
書生樣的男子，眉頭一皺，背在身後的雙手骨節「啪！「的響了一聲！那賀龍頓時臉色大變，
「青嬋啊，你可不能這樣開玩笑啊，我哪敢威脅你啊！??????」
「啊！」林豪瘋狂的怒吼著，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光管，身體似乎已經麻木了，但卻苦苦支撐，心裡的只有一個意志再告訴他，不能倒下！胡亂的揮舞著不知道從誰手中搶下來的鋼管，朝著人群頭上，肩上，胳膊上，狠狠地砸去。
突然，河壩上的四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向操場上！
徒然多出來的的人影，就連像個木頭般的李勝，在此刻雙手也緊緊的握住，劉青嬋抓著胳膊的雙手在此刻好像要撕裂這衣服一樣。
「啊！」又是一聲，憤怒無比的叫聲傳來，但，卻不是林豪，而是來自人群！
人群湧過操場，看到眼前的一幕，一聲聲發自內心的最深處怒吼，震得周圍的樹葉都黯然飄落。
三米高的河壩在此刻卻似乎連一級台階都不如，一個身影縱身跳下，兩個，三個，四個，??????
李凱！侯哥！三兒！張忠！陳世鵬！??????黑壓壓的一堆人，幾十雙充實著血液的眼睛暴怒著，有幾滴眼淚不自覺的滑落。
因為他們看到林豪搖搖欲墜的身體還在揮舞著手中的鋼管，青澀的面孔早已被血液遮蓋的模糊不清。
就那樣，一個人，和一群人！
一股難過？一股感動？一種熱血？在此刻！瞬間化作一聲聲震天動地怒吼，迴盪在樹林間，一雙雙通紅的眼睛，散發著來自地獄的仇恨。
「兄弟們！把這群雜碎給我往死裡打！！！」李凱一聲暴喝，夾雜著難以言明的憤怒，凶狠的對著旁邊的兄弟散發出去！
「打！」又是一陣撕裂心臟的咆哮，只有難受，只有憤怒，化作無窮無盡的力量砸向人群。
原本孤立無援的戰場，瞬間變做混戰，接著變成碾壓！變成痛打！
他們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學生，忘記了這是在犯罪，忘記了自己是誰，但他們看著眼前的林豪，那稚嫩的心中卻深深的種下
「兄弟！」
林豪，看到頂在自己前面的兄弟，眼前一黑，就要暈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提起身上僅有的力氣，掄起鋼管，狠狠的砸向自己的手腕。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周圍雙眼通紅的氣喘吁吁的兄弟，林豪笑了，似乎從生下來，都沒有這麼痛快的笑過，這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所追尋的就是這樣，很簡單。
痛！並快樂著！
此時，河壩之上，也有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人群。
書生樣的男孩，看了看李勝淡淡的說道，
「看吧，我就說凱子不會聽你的話，年輕人，給他們個機會，鬧騰一下也好。」李勝通紅的雙眼這才稍微緩解了點，
「走吧！」一行四人，轉過身向著街道走去。
小樹林裡，侯哥和張忠攙扶著搖搖欲墜的林豪，李凱等人站在其身旁，三十多個兄弟齊齊站立在林豪身後，莊嚴而肅靜。
看著倒在地上陣陣哀嚎的人影，李凱趴在林豪耳邊輕輕的說道「贏了！」
然而，那被人攙扶著的林豪，緩緩掙脫手臂，從褲兜裡掏出一根被壓扁只剩半截的香煙，拖著沉重的步法，走向躺在地上，一臉恐懼的張龍，慢慢蹲下身體，修長的手掌猛地按在張龍胸口上。
「我，，，說，，，我，，，要，，，火！」顫抖的聲音，一字一頓說道，伴隨著降臨的夜幕，輕飄飄的傳開。
「啪！」一股嗆人的煙氣裊裊升起，林豪吸了一口，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沒抽過煙的自己竟然一學就會。
嗆人的香煙經過口腔，經過肺，傳遍全身，一陣鬆散的舒服傳遍全身。
林豪轉過身，扔掉煙頭，伸出雙臂架在侯哥和張忠的肩膀上，俯下腦袋，對著侯哥的耳朵輕輕地說
「兄弟！送我去醫院。」
雙眼通紅的侯哥，扔掉鋼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生生抱起林豪，對著人群大吼一聲
「去醫院！！！」
有些時候，我們永遠不知道在下一刻裡，是從哪裡湧現出來的勇氣，我們只知道，決定了就去做，哪怕刀山火海，哪怕天崩地裂。
有些時候，我們不知道所謂的情義，是從那一刻開始就深種心底，從此，再難移開分毫。
只是在此時，我才明白，我們認為那些不明不白的青春裡，其實，是有著永恆的東西存在，比如??????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