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面試（3） 文 / 夏沫北

    屋子裡是開著空調的，衣服脫下來應該不會冷，但是週身的目光卻猶如寒冰利劍般磨人。我盡量讓自己去忽視這樣的一種氣氛，但事實上心臟始終像被崩在一根弦上。

    我動作很慢，但還是一件件脫了下來，脫到只有內衣內褲的時候才停住。

    我退後了幾步，筆直地站著，想到當初藝考的時候，心裡不禁微微酸了一下。

    路是自己選的，那麼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時間大概停下了幾秒，然後在他們恢復過來的神色裡，我似乎看見了一絲隱隱冒出的欣喜，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在冒汗。我靜靜的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裡，抬頭的時候面對他們的眼神時，厭惡之感油然而生。

    對藝術的欣賞，是由內到外的，我在他們的臉上沒有看見任何評審的眼光，相反只看見了*和貪婪。

    我咬著嘴唇，思緒在不斷地打著結，原本放在身體兩側的胳膊也不自覺的環住了自己，他們很不滿，大聲呵斥著我：「把手放下，你這樣我們看什麼？」

    我縮了一縮，到底是年輕，眼淚瞬間就在眼眶裡打轉了，站在前面的一個人看著我眼神裡都是陰狠。他說：「裸替，裸替。就是全裸的替身，你不脫光我們怎麼能知道你適不適合做主角的替身呢？」

    危機意識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可是羊入虎口的劇情又豈是我能控制的住的。

    我那個時候已經有些後悔，於是連連退步，但是其中一個人直接伸手攥住了我的胳膊，另一人個扯著我的內衣帶子就往下拉。

    我尖叫，條件反射似得抬腿就踢，然後就聽見悶哼一聲，手臂被放下的那瞬間我立馬拿起地上的衣服就跑到了角落。

    心裡很是清楚，我估計是完了，但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也斷然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是吧。

    被我踢得那個人捂著肚子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其他兩個人探頭詢問著什麼，應該是確認他有沒有事。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來面試的竟然敢踢評審官？」

    「我········」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一個勁地往身上套著衣服。我穿的太急毛衣似乎穿反了，那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匆匆把外套一套然後就準備出去。

    「你這是要出去？」有人上來拉住我的手，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我舌頭打結卻還是壯著膽子對著他點頭。

    他陰陰地一笑，話語裡都是輕蔑，他說：「你要是知道你一旦出了這個門那麼這個面試就是廢了，所以這個劇你也壓根不用再想了，這個圈子有多難熬你也知道，裸替雖然不體面，但是後面還是有一大堆人排隊等著，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我不面試了，我不做裸替！」我甩開他的胳膊飛奔了出去，眼淚順著自己的步伐直落而下。

    可能是我樣子太過狼狽，所以出去的時候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有幾個排隊等著面試的姑娘看見我的樣子有些害怕，站在邊上猶豫了好久才敢走過來問我，「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嗎，你······你怎麼這樣？」

    我吸了吸鼻子靜靜地看著她們，很想把裡面剛剛發生的行為控訴一番，可最後還是忍著搖了搖頭，最後用盡自己全身地力氣對著她們擠出了一個微笑，然後緩聲道：「沒什麼，只是被刷下來了，心裡不好受！」

    我不敢說，也不想說！因為我明白，這樣的事說了別人又幫的了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