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送走孩子 文 / 夏沫北

    「送福利院？」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

    雖然沒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是真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被猛地震住了。我不能說他有多狠心，但是從我的角度上看，這孩子怎麼都是他親生的，劉玫紅棄之不顧，他怎麼也能坐事不管呢？

    「你和劉姐不是沒有孩子嗎？為什麼不要她？」我還是很直白地說出了我的疑惑，抬頭之際卻看到了他緊縮的眉頭。

    他的眼睛像是被打碎的瓷器，在店裡的燈光下折射出一絲破碎又揪心的色彩，他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是笑還是什麼，只是開口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無奈和無措。

    「我也是沒有辦法，很多事都不是像你所見到的那麼簡單，這孩子不是我不想收，而是我真的不能收！」

    我兀自好笑起來，抱著孩子的手也緊了一緊，「你可是個大男人，難道這點事都做不了主？」

    這話雖不重，卻也不好聽，本以為他會生氣，卻不料他也沒啥特別的表情，只是微微側了側腦袋，然後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然後緩緩道：「至少在這件事上我暫時做不了主！」

    我和他又說了很久，但是他態度始終很是堅決，嘉嘉的電話也一直在不斷地打進來，我都一直沒敢接，到最後他也頗為疲乏，於是只好對我說：「我再和你說最後一遍，孩子我真的不能收，要麼你帶，要麼你送福利院！錢的方面我會另外在給你一些！」

    說到這的時候他聲音稍微放緩了些，然後換上了一副開導式的語氣，他說：「其實你當初來給我和玫紅代孕也是為了錢，所以想來在你心裡錢的地位應該是很重的，所以我就不太明白，既然我願意另外再給你加錢，你為什麼還一直喋喋不休呢？難道········難道你是覺得我給的數字太少？」

    「你········」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我就氣得半句話都吐不出了，我瞪大眼睛地望著他，不敢想像他的思維裡已經把我定義成什麼樣的女孩了。

    可是他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我若是他可能也會這般想，到底代孕不是光彩的事，即便我說的再好聽，但也抹不去別人對我的評價。

    我想大多數人應該是會覺得我唯利是圖吧，而對於這種認為我也是沒有任何理由辯駁的，我咬著嘴唇不回話，心裡卻彷彿被人用小刀鑿出了一條河，而河裡留著的卻是心酸的眼淚和悲楚的血水。

    我低著頭，聲音很輕，我說：「我只是有些心疼孩子，畢竟，福利院再好，也不敵自己親人來的好！」

    他哈哈大笑，然後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認真道：「那你帶著她，撫養費我出！」

    「我不能！」我立馬回絕，他對著我攤了攤手然後一臉「諾這可是你自己講出來的！」的表情

    我妥協了，是別無選擇的選擇。沒有耽誤任何時間，也或者說他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的，我在點頭同意的那刻他就立馬掏出手機喊來了人。

    他讓我檢查一遍孩子身上的衣物，讓我確定有沒有留下什麼可以洩露身份的東西，我很認真地排查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

    那天的太陽很好，走出去的時候都感覺有些刺眼，雖是秋季，外面卻沒有絲毫蕭條的徵兆，我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無聲地流著眼淚，然後一遍遍地在心裡說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