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6.第86章 浪人營地 文 / 納蘭內拉(書坊)
威震天聽了孫老油的講述,面色陰沉,捏著下巴久久不語。
孫老油看了他的樣子,反而鬆了口氣。這段時間,孫老油總是偷摸琢磨威震天。他發現威震天有個自己都不知道的習慣。就是一旦有什麼決定,如果笑容滿面多半不是好路數。怎麼陰損毒辣你怎麼尋思,絕對沒錯。反之,則沒什麼大事。
「領袖,您不用太煩。因為苦囚之地的八姓長老,也不怎麼齊心。」孫老油怕威震天又笑,趕緊接著洩密。他道:「比如,何氏一姓的長老,就是堅定的聖女支持者。方氏一姓的長老方朝陽,已經病入膏肓,族裡的輕壯都服大壯。這兩姓,絕對是聖女……不,是您堅強的臂膀。我們孫姓的長老,有點麻煩。但您放心,我一定幫您多說好話……呃,是多勸勸他。免得這老傢伙,冒犯領袖神威。雖然只是跳樑小丑,但給您添堵也不好……」
「孫老油,賤民大多不識字,你說話倒是挺。」威震天忽然笑得歡悅,貌似無意的搭著孫老油的肩膀,往城牆邊走。
「這是要把我扔下去……」孫老油嚇得魂飛天外,渾身汗如泉湧。連城牆邊的料峭山風,都吹不幹。他死抱著垛口不放,慘叫道:「領袖,我願效犬馬之勞!你饒了我,饒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威震天掐著孫老油的脖子不讓他喊,邊說邊掰他的手。
「你……讓聖女……給我配毒藥……」孫老油大半身子都出了城牆,還拚死掙扎。他道:「我有二心就不給我……解藥……」
「別說,你還真是個人才,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威震天拎小雞似的把孫老油拎回城牆,又叫過威豆。他道:「今晚,你和孫老油睡我房間。」
「那你呢?」威豆問道。
「嘿嘿……」威震天奸笑兩聲,沒有說話。這種事還用說嗎?他去找玲瓏和可愛唄,理由都是現成的。
第二天一早,孫老油就在威豆的監視下喝了一大碗藥糊,撐得直打飽嗝。看樣子,早飯都不用吃了。
幽暗沼澤的魔獸要麼兇猛,要麼難抓。賤民除了設置陷阱,也常用毒藥誘捕。玲瓏和可愛,更是配置毒藥的好手。他們聽威震天要毒藥,還是慢性毒藥。就用現有的草藥,隨手調配了一下,弄出一副芳香撲鼻的慢性毒藥。每七天必服一次解藥,否則就腸穿肚爛、七孔流血……
「玲瓏,你們弄的是毒藥嗎?怎麼這麼香?」威震天聞著毒藥的香氣,饞蟲都被勾出來了,差點忍不住嘗一口。好在,他還有理智。
「當然要香,不然魔獸怎麼愛吃?」玲瓏滿頭大汗的研磨藥汁,隨口應了一句。
現在的玲瓏,早已恢復平凡普通的容貌。可輕拂額頭的動作,賢惠忙碌的樣子,威震天怎麼都看不夠。
兩人的關係已親密多時,但威震天色迷迷盯著自己不放,玲瓏還是有些害羞。她扭頭避開威震天肆無忌憚的眼神,對可愛道:「快,幫我拿兩片小葉的腐心草。」
可愛麻利地從一堆草藥當中,摘了兩片五彩斑斕的葉子,扔進藥汁裡。玲瓏攪拌幾下,香味更加濃郁,熏得威震天有些頭暈……
可愛奇怪的道:「天哥,捉魔獸為什麼用慢性毒藥?」
威震天捂著鼻子道:「誰說是捉魔獸,這是給孫老油吃的,用不著那麼香……」
「光當」一聲,玲瓏手裡的藥杵掉在地上!
孫老油苦著臉喝完毒藥,威震天正好進來。他嘴一抹,心也一橫,道:「領袖,明面上我還是站在各姓長老那邊。暗地裡,我探聽消息……」
「你不但要探聽消息,還要鼓勵他們對我不利,明白嗎?」威震天拿出一包解藥,放在孫老油手裡。他道:「七天後,再找我要一包,千萬別忘了。像你這種人才,死一個少一個,必須珍惜性命啊。不然,腸子會爛、肚子會爆炸……」
「領袖關懷,太讓我感動了!」孫老油硬擠出點笑容,就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威震天擺出一副重賢惜才的樣子,拉著孫老油聊了好半天。直到確定毒藥消化得吐不出來,才吩咐孫老油去通知部落各姓長老。讓他們按著亙古那個忘得差不多的傳統,迎接聖女和先祖接班人的回歸。
「領袖,我知道您上知天下知地理。可這種老成化石的傳統,您怎麼也知道?」孫老油喝了毒藥,也被這高難度差事弄得頭疼。
「我是正牌先祖接班人,什麼事不知道?」威震天裝|逼裝得一本正經,心裡卻哀歎:「天天被玲瓏灌輸部落歷史,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就是拉拉手,抱一抱,玲瓏還要說點部落青年男女的戀愛風俗,才能滿足他。唉,我容易嘛我……」
孫老油無奈的去了,威震天又拿了碗香氣撲鼻的毒藥,去找法滾。兩人具體做了什麼,誰都不知道。但中午禁衛連給法滾送飯,發現他目光呆滯,神情恍惚,還不停乾嘔。活像被強|暴的無知少女,發現自己懷孕時的驚恐模樣。
下午兩點,隊伍除了威豆和圖森領著二十人守衛關卡和俘虜,其他人都集結出發。走出羊腸嶺通道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浪人營地。
威震天看著十幾個舊帳篷和幾棟破屋,還有一些衣衫襤褸、骨瘦如材,形象不比賤民強多少的浪人。怎麼也不相信,這就是玲瓏說的大陸各國偷偷和賤民交易的黑市。
玲瓏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主動解釋道:「以往這個時候,部落剛繳過贖愆稅和人丁稅,沒什麼能拿出手的東西交易。大部分行商和浪人會離開,去別處討生活。剩下的人也會去沼澤邊碰運氣,所以冷清。等明年開春,部落重新去沼澤採集物產,這裡又會熱鬧的。」
兩人正說著,一個四面漏風的帳篷裡,出來一個面色蒼白的法師,穿著一身髒兮兮還不合身的袍子。他左手拿著一人多高的骨杖,右手拎著包袱,好像要離開。可看到隊伍路過,他卻站住了,眼中閃過驚異之色。
威震天也一揚手,止住前行的隊伍。因為這傢伙雖然長得像癆病鬼,看起來也命不久。但剛剛掃過來的眼神,卻讓他莫名一寒,仿若掉進陰冷寒濕的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