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第36章 舊貌真顏 文 / 納蘭內拉(書坊)
「什麼時候跑的？」沙巴克問道。
「時間不長……剛才，威震天和我們聖女還在帳篷裡親嘴，後來就不見了。」阿貓見沙巴克肯搭話，感覺到活下去的希望。他忙不迭的道：「聖騎老爺，放了我吧！回部落的路，我最熟悉。只要帶上我，就算他躲在草根底下，也能翻出來……」
沙巴克看了一眼，死死咬住嘴唇、呼吸也變得急促的玲瓏，知道阿貓說的不是假話。這下，他放心了。既然知道往哪跑了，就逃不出自己手心。說不定，負責監視的僕從就能收拾他。大不了等獨角獸回來，自己費點勁去抓，只要別弄錯方向就行。
「賤民，你想要什麼？」沙巴克來到阿貓身前，漫不經心的道：「說出來，人家會給你恩典。」
「我……我不想死！」阿貓激動得聲音發顫。
沙巴克「妖嬈」一笑，拿過僕從手中的刀。一刀把阿貓腿上的肉，削下來半尺。在阿貓淒厲的慘叫聲中，他淡淡的道：「賤民，難道你沒聽說過。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沙巴克的僕從齊聲大笑，還有人拍馬屁道：「主子，好刀法。不但神出鬼沒，動作也美得掉渣，可以入畫……」
沙巴克心情愉快了，翹著蘭花指吩咐道：「這個賤民就賞給你們了，十刀內不能斷氣。不然，一個月不准陪人家。」
兩個僕從躬身應是，對著阿貓一頓猛砍，刀刀血肉橫飛。
阿貓萬萬沒想到，聖騎老爺的恩典是這樣。他支著被砍掉半邊臉的腦袋，慘嚎道：「聖騎老爺，你饒了我……聖騎老爺，你饒了我……」
僕從被嚷得心煩，一刀捅進阿貓的嘴裡。
「聖騎老爺，臥槽尼瑪啊……」阿貓噴出一口血，含糊的罵了一句，昏死過去。
「哥……」跪在那裡的阿狗，終於受不了了。他站起來想要衝過去，旁邊的僕從正在賤民的屍體上擦刀，來不及砍人。乾脆飛起一腳，踹在阿狗的肋下。阿狗翻個跟頭栽在地上，嘴裡呵呵有聲，卻動彈不得……
「殺人的盛宴要火光妝點，才有氣氛呢！」沙巴克拿過火把，準備點燃張叔身下的乾柴。
「住手……」玲瓏哭著喊道：「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我來陪你。」
「就憑你？」沙巴克轉過身，一臉嫌棄的看著玲瓏。他道：「骯髒的醜女人，人家是光明聖騎。你一個賤民的靈媒也想高攀，真是……」
玲瓏猛地挽起袖子，露出臂彎的硃砂紅痣。火光的映照下，那顆紅痣閃動著溫潤的光澤，仿若無暇寶石。她深吸口氣，指甲用力一劃……
鮮血滴落，玲瓏的腳下浮起氤氳紅霞。接著，紅霞如片片花瓣變作一朵紅蓮，將玲瓏籠罩其間。天上的紫月，好像受到某種牽引。一時間，所有光華都聚攏在玲瓏身上。
片刻後，紅蓮花開……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這是怎樣一個美人啊！
白玉般的肌膚，就像寒梅花瓣上一抹晶霜。晨星般的雙眸，掛著淡淡的薄霧。不但沒有掩蓋清亮的光華，反而顯出她的柔弱，引人憐惜。櫻桃般的雙唇，仿若明珠生暈。微微地顫動，好像在訴說動人的故事。一頭柔順的秀髮，直垂腰間。有風吹過，輕輕揚起的髮絲，如同世間最美的風景畫……
這時的玲瓏，明明就站在眾人眼前，卻又像遠在月宮中的剪影，高貴縹緲。仿若一縷幽蘭之芳，隨時乘風而去。
營地中鴉雀無聲，只有風兒嗚嗚吹過。所有人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她是仙女，只有仙女才能這麼漂亮……
良久，一陣嘎巴聲，驚醒被玲瓏姿容震懾的眾人。
沙巴克捏著半截碎成木屑的火把，強笑道：「很久以前，我在仲裁庭的典籍看過。賤民部落的靈媒，有些障眼法。我還以為是胡扯，沒想到真有這麼回事呢。」
「這不是障眼法，而是先祖賜予的魔法，舊貌真顏。」玲瓏的聲音，仿若一汪清泉，沁人心扉。她道：「只要你不再殺人，我……我可以陪你。」
「賤人，你沒人家這麼芳華絕代，但也勾起人家的興趣了。」沙巴克話裡滲出的嫉妒，能淹沒整個營地。他道：「好吧，人家就格外開恩，給你一個陪人家的機會！」
說完，他回手點燃了乾柴。已澆滿油脂的乾柴，遇火即燃。眨眼間，吞噬了張叔。
「不要……」玲瓏想撲過去救火，卻被沙巴克一巴掌抽倒。
熊熊大火裡，傳來張叔不似人聲的慘叫。
「愣著幹什麼？」沙巴克尖聲狂笑，下令道：「殺，全都殺光，一個不留！」
僕從這才反應過來，揮刀猛砍。短短片刻，七八個賤民倒在血泊之中。
玲瓏心如刀割，哭喊道：「堂堂光明聖騎，怎能出爾反爾？」
沙巴克看玲瓏倒在塵埃，心情格外興奮。一個賤民，竟然比自己還美麗，簡直讓他嫉妒得發狂。為了進一步踐踏玲瓏，他神經質的笑道：「賤民的靈媒，你感受到了嗎？這是老人被活活燒死的味道，這是男人被剁成肉醬的味道。多麼迷人，多麼讓人沉醉……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比人家漂亮……」
說著，沙巴克伸出手，緩緩向玲瓏抓去。他道：「來吧，你讓人家有了衝動。這可是頭一次，人家想玩女人。人家要讓你嘗嘗男人的味道，再痛苦地死去。你的美麗，將變成人家美貌的祭品……」
玲瓏死死咬著嘴唇，血跡殷然。她不再哭泣，而是木然將手挪到腰間。從威震天那搶來的
的匕首，已經炙熱滾燙……
突然，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傳來。接著，幾匹馬從黑暗中躥出，衝進如同地獄的營地。其中一匹馬上，蒙頭的黃衣僕從渾身是血緊緊抱著馬脖子，看樣子傷得不輕。後面不遠，一群行商揮舞著明晃晃的彎刀，大呼小叫的追來。
營地裡的僕從反應迅速，扔下身邊的賤民，殺向行商。馬群繼續向沙巴克衝來，那個僕從終於支撐不住，經過沙巴克身邊的時候，一頭栽下……
沙巴克看都沒看栽在身邊的僕從，而是對著十幾米外的行商，揚手就是一拳。就在鬥氣勃發的一剎那，身側一道匹練般的刀光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