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借錢 文 / 九月墨雨
小翠顛顛的跑過去開門，只見陳秉義家的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臉菜色的謝志安老婆，還有懵裡懵瞪的高大嫂。
幾日不見而已，這三個人怎麼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陳秉義家的抓著小翠的手，嗚嗚咽咽滿臉都是鼻涕眼淚：「你家小姐呢？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自打程婉瑜從青山寨回來之後，一直保持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原則。再來也是即將過年，家家戶戶都忙得很。
程婉瑜坐在炕上欣賞著小孩子肚兜上的花，正洋洋得意卻聽見前院吵吵鬧鬧的聲音。
莊嬤嬤連忙道：「奴婢去瞧瞧，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小翠見陳秉義家的如此失態，怕她驚嚇到自家小姐。攔著她不讓進去，口裡說道：「陳夫人有什麼事兒交代奴婢就好，我家小姐今日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都說孕婦頭三個月不能張揚出去，小孩子還是一團血肉經不起叨咕。所以小翠壓根就不會告訴陳秉義家的，程婉瑜為何不方便見客。
陳秉義家的如今已經瘋魔，見小翠攔著她不讓進。崩潰大哭癱在地上哀嚎：「石家妹子，我求求你了。讓我見見你，幫幫我們娘們幾個吧。我給你磕頭了，我給你做牛做馬！」
說完真的跪在地上，衝著後院光光光開始磕頭。她可是武官的妻子，好歹也算是官太太一個。如此失態，讓小翠不知如何是好。
趕過來的莊嬤嬤唬了一跳，她知道這三條胡同裡住的都是軍戶或者是武官太太。眼前這個穿的破衣爛衫，也不知道是下人還是婆子的這是做什麼？
「你是什麼人？哭哭啼啼的在別人家門口吵鬧，成何體統還有沒有點規矩？」莊嬤嬤擺出管教嬤嬤的姿態，趾高氣昂的站在眾人面前。就差鼻孔朝天。用下巴看人了。
謝志安等人尷尬的杵在那裡，小紅跟在莊嬤嬤身後被她的語氣以及訓斥的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連忙上前拉住她，笑著對眾人道：「奶奶已經醒了。請諸位夫人這邊走！」
衝著小翠使了一個眼色，小翠連拖帶抱的將陳秉義家的抱起來。謝志安家的跟在身後。路過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的莊嬤嬤還冷哼了一聲。
莊嬤嬤也是多年的人精了，這會還能不明白怎麼回事？她拉住走在最後的小紅，皺著眉詫異的問道：「這幾位也是官太太？」
小紅點頭：「這幾位雖說都是軍戶，但家裡的男人也都是朝廷命官呢。」管他是不是九品芝麻官，是官就比老百姓強。
莊嬤嬤不過是一個山野刀客後人家裡的僕人，本想在窮人家面前擺一擺有錢人家管家娘子的譜。卻沒想過，低等軍戶家裡面也有正經太太的！
程婉瑜知道外頭鬧得不像話，不大樂意的將手裡的小肚兜放進笸籮裡回手放到了身後的炕櫃中。然後將蓋在腿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靠在迎枕上靜靜地等著眾人進來。
陳秉義家的一進門，見到程婉瑜端端正正眉開眼笑的坐在那裡。不管不管撲過去，跪在炕邊抱著程婉瑜嚎啕大哭。
程婉瑜不知所措，愣在那裡安慰也不是拉起她也不是。她求助的看著跟在後面進來的人，用眼神詢問狀況。
待高大嫂跟謝志安家的將人勸住，這才不慌不忙的問其原因來。可沒想到話一開口，陳秉義家的就開始哭哭啼啼。抹著眼淚一句完整話說不出來，只能嗚嗚咽咽的讓程婉瑜幫幫忙。
程婉瑜無奈極了，心裡隱隱勾著火強忍不發。深吸一口氣：「你別光顧著哭，哭又有什麼用？先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
陳秉義家的一愣。吸了一口氣。程婉瑜眼見著那流到了嘴邊的鼻涕，被她一用力又吸回了鼻子裡。
沒來由的一陣噁心，捂著胸口右手扶住炕桌。俯身沖地一陣乾嘔。察覺到胃裡的東西要反上來。趕緊捂嘴沖小翠招手，小翠找急忙慌的端來了盆。
程婉瑜鬆開手，哇哇的吐了起來。她有孕至今，還沒有孕吐的習慣。莊嬤嬤曾經羨慕她：這個孩子心疼娘，老實得很。
這會兒程婉瑜被陳秉義家的噁心著了，一口氣吐了個天昏地暗。
見到程婉瑜突然神色倦怠，怏怏的靠仰在寬大的迎枕上。身邊丫鬟、嬤嬤一擁而上，端盆的拿水的拍背的。
看的她們三個打心眼裡羨慕，都是差不多的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她們三個都是過來人。豈會不知道程婉瑜這會兒有了身子？
都是窮苦人出身，誰會因為懷了孩子就不幹活？尤其是謝志安家的。當年生了老二的時候還跟著婆婆在遠郊的田里幹活。一頓飯的功夫，她就將孩子生在的田里。所以她們家的老二叫謝田生。生在稻田地裡的孩子。
等一群人忙活完程婉瑜，高大嫂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妹子，你是不是有了身子了？」
既然已經看見了，也別再說瞎話了。莊嬤嬤可知道她來做什麼的，那日她在門口聽見大少奶奶跟心腹丫鬟說了話。
「不用防著莊嬤嬤，雖說她是大夫人派過來照顧我的。可我要是出了事，任誰都會知道跟她脫不了干係。大少爺饒不了她，我娘家又不是吃素的。就算大夫人保得住她的命保得住她一家老小的命，大少爺跟我娘家哥哥們就能放過她？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莊嬤嬤偷聽到這話，渾身上下直打顫。她來的時候，夫人確實有過交代。最好讓這個孩子生不出來，或者生孩子的時候一屍兩命。
她倒是能做到，可大夫人再厲害也是個後宅的婦人。大少奶奶有八個哥哥，個頂個的疼愛她。在這裡住了兩日就看出來，大少爺更是把她當眼珠子看。若是程婉瑜出事了，這條老命保不住，自己的一雙兒女也就完了。
所以見客人還不走，大有要給程婉瑜添麻煩的意思。莊嬤嬤即便是知道眼前幾位是她沒見過的貴人，也忍不住要開口發飆了。
「這位夫人到底有什麼事兒？若是內宅小事就不要煩著我們家奶奶了，沒看見她現在身子骨虛著呢嗎？若是外面了不得的大事，就等著我們家大少爺回來替你辦。」
「石家妹子，你，你借我五百兩銀子好不好？」陳秉義家的見人家的下人已經開口攆人了，此時顧不得不好意思。開口借錢，這麼大的一筆錢讓向來大手大腳的程婉瑜嚇了一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