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回娘家 文 / 九月墨雨
第九十四章
石峻忙著訓練，不能跟程婉瑜回東涼河小住。
童詠親自駕車，帶著眾人浩浩蕩蕩的從淮州府趕回了東涼河。身後拉著滿滿四車禮物，程家上上下下人人有份。
見到愛女回門，程大財主自然是欣喜萬分。親自迎出門外，這樣一來垂花門裡必然站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女眷。
程婉瑜不管以什麼樣的身份回家，從來都讓其餘女眷比不上。即便當時和離歸家，在程家也不見一絲落魄。
吳氏緊緊握著程婉瑜的手，疑惑的朝外面看了又看。程婉瑜知道娘親擔心什麼，笑著解釋：「娘再找石峻？他營裡不放假，不然我們就一塊來了。」
大嫂李氏依舊擔憂：「那既然這樣，何不等著他放了假你們在一塊回來。新婚小夫妻，何苦要分開呢。」
程婉瑜知道大嫂是真心關心自己，擔心她們夫妻二人失和。知道越是表示自己理解，越是表達夫妻恩愛越讓人起疑心。
不由得變了臉，噘著嘴生氣：「等他放假？猴年馬月啊？你們都不知道，現在他們訓練新兵很忙的。以前每天都能回家，現在一個月也會不上一次。我又不像我那些鄰居，可以劈叉煮飯伺候婆婆。沒意思得很！」
所以才跑回娘家？這怎麼行，任性了！吳氏開口教訓程婉瑜，言語頗為嚴厲表情卻柔和了許多。
程婉瑜既然能讓石峻的心腹巴巴的送過來，又是這樣嬌氣任性的反應，兩個人應該相處的不錯。
安氏不以為然，一邊玩弄著手腕上的鐲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小姑光想著回娘家。卻沒有想過去婆家麼？若是清山寨那邊知道了小姑無緣無故跑回娘家，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青山寨對程婉瑜的態，向來都不是秘密。且東涼河、西涼河與青山寨在地理位置上，就是環山而建足鼎立之姿。
個村相互聯姻非常多，程婉瑜一女嫁二夫的事情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安氏這話讓在場的人不得不多想起來。程家缺姑爺，可程家不缺兒媳婦。將心比心，若是哪一房出了程婉瑜這樣放肆的媳婦兒。當婆婆的不敲打敲打一番。在程家可就真成了笑話了。
可這話。誰敢跟程婉瑜說？
程婉瑜今天一回來就碰見安氏找晦氣，心裡十分的不爽。現在自己是出嫁女，回娘家也屬於客人。又不是前幾個月自己和離在家。讓程家上下都非常的為難。
安氏明擺著沒事兒找事兒，放任不管讓她嘴上佔了便宜那還真不是程婉瑜願意的。
見程婉瑜低頭不說話，還以為她心虛了。安氏自以為是的用帕掩嘴嬌笑：「不知道小姑這次回來準備住幾日？」
程婉瑜抬起頭，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嚇了安氏一跳。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再仔細一看，程婉瑜果然面色不愉：「我幾日不回家。竟然不知道程家現在竟是侄媳婦做主了。不止主持中饋，還要管著外嫁女歸期。」
安氏知道程婉瑜向來直白，說話一點不會拐彎抹角。分明是個地道的中原人，卻比那蠻夷還要粗鄙。
訕訕的乾笑：「小姑這是哪裡的話。侄媳不過是關心一下而已。」
「嗯，知道你的身份就好。」程婉瑜鼻冷哼一聲，扭過頭對吳氏道：「青山寨那種地方。堪比狼窩。他們倒是想請我過去，可石峻怕我被他們生吞活剝了。手握大權的繼母。年富力強的庶弟，還有一群逢高踩低的小鬼。娘，您姑爺的日可不好過呢！」
吳氏在孫媳婦兒出口諷刺女兒的時候，依然不悅。所以程婉瑜譏諷的時候，全然當做沒聽見。她心裡還覺得程婉瑜軟和，不如小時候厲害了呢。
再聽程婉瑜說青山寨的爛事，心裡越發的心疼女兒。
眼角微濕歎氣道：「我跟你嫂時常說起你們，就唏噓石峻小時候受過的苦。原來不曾瞭解，從你八哥嘴裡聽見一些。哎呀，他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啊！」
李氏也跟這附和：「就是，小小年紀就能做到這個官職也算是少年有成。稚兒，你可別總是欺負他。多多心疼他才是！」
程婉瑜啞然失笑：「我什麼時候欺負他了？好像我多可惡似的，我可是全天下最最善良的人了好不好！」
程婉瑜使勁的在吳氏身上膩歪，時不時的與李氏鬥鬥嘴亦或者與其他的幾個嫂裝傻充愣。唯獨將安氏晾在一邊，讓她自己尷尬。
得了管家權又有兒傍身，安氏從來都不把已經出嫁的程婉瑜放在眼裡。尤其是清楚自己的位置，程家早晚都會抓在自己的手裡，更加沒有必要去巴結外人。
「真是奇怪呢！」安氏突然開口說話，讓一直笑聲不斷的眾人愣住。
李氏厭煩的皺起眉頭，她如今已經忍了安氏許久。若不是看在孫的面上，親家大舅如今又高中舉人，她早就收拾安氏了。
「怎麼奇怪了？」有人好奇的問道。
安氏一副破罐破摔的樣，指著外面問程婉瑜：「小姑這次回來，怎麼除了小翠之外全都是男僕。我記得小姑的陪嫁裡，有四個丫鬟呢。為何如今只有一個？」
眼裡的嘲諷之意溢於言表，眾人微微一愣之後也覺得奇怪。難道程婉瑜不是因為想家才回來的，石峻在新婚期間就收了丫鬟？
這一會兒連吳氏都開始懷疑上了，程婉瑜暗暗惱火。重重的將手裡的茶杯放在茶几上，皺著眉道
：「我的陪嫁除了小翠之外，其餘人都留在原來的宅裡。我們二人如今住在東城營區附近，與他眾多同僚一起過著簡單的生活。」
李氏驚呼：「那你身邊沒有人伺候？就將陪嫁都丟給了范管事？」
程婉瑜點頭，無所謂道：「當初我嫁給崔家，不也一樣帶著小翠，不也過得很好麼。那邊清苦人家多，院又小，生活簡單用不了那麼多人。」
說著挑眉看了看安氏，笑了起來。讓安氏覺得莫名的緊張，只聽程婉瑜笑道：「說起來，倒是侄媳身邊缺了人呢。你整日忙著管家，聽說連孩都送到大嫂身前教養。不如我送你兩個人，幫你料理日常如何？」
安氏下意識的拒絕：「不用了，我身邊不缺人！」
程婉瑜噁心她很久了，今天不狠狠地敲打她一番還以為自己真的很好欺負了呢。
她邪惡的一笑：「你也不用客氣，無功不受祿麼。你在程家是大大的『功臣』，自然會好好的賞你的。再者長者賜不敢辭，雖然我年紀不大卻依然是你的嫡親姑母。你還要恪守規矩才行。」一個孝字壓死你，讓你自以為是的瞎得瑟。
見到安氏漲紅憤恨的臉，程婉瑜心裡舒服了。反正在程家小妾就是個玩意，庶女庶都不值錢。
「娘，好事成雙不如你也送一個？」她送一個鶯鶯燕燕算什麼，老送一個才能打她的臉。
安氏聞言臉色慘白，扭頭哀求的看著吳氏。大家同為女人，何苦為難自己人。
「老……」她不過就是搶白幾句，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你女兒這樣小氣，你也要跟著胡鬧麼？
「這樣也好，諾兒如今只有一個嗣實在是單薄了一些。紅纓啊！」吳氏寵溺的看了一眼女兒，衝著門外喊了一聲。
隨後走進一個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端莊丫鬟。程婉瑜認識，這是吳氏房裡管著體己銀錢鑰匙的大丫鬟。
此人應該算是老的心腹了，她一進來讓程婉瑜自己也愣住了。
不就是給孫一個玩意麼，用得著折了自己身邊大丫鬟？
紅纓跪在地上，柔順的低著頭。安氏慘白著臉，盯著她只聽吳氏道：「我將你賞給大少爺，以後你要盡心盡力的伺候他的日常起居。」
紅纓俯身磕了一個頭：「奴婢定然恪守本分，盡心盡力的伺候好大少爺！」
吳氏點點頭：「你們家奶奶是個賢惠人，不會拈酸吃醋的。只要你老實聽話，伺候好兩位主，我自然有賞！」
說完又掃了一眼已經傻住的安氏，語氣越發慈愛：「長房人丁單薄，你若能生下個女兒……」
安氏打了一個激靈，不可置信的看著吳氏。只見她滿是溝壑的嘴角輕輕張開：「你要是生個俊俏的丫頭，就抱到我這裡親自教養。畢竟你也跟了我一場，咱們家全都是禿小沒有軟綿綿的小姑娘。」
安氏氣的差點咬斷了後槽牙，心裡暗罵：你們家缺閨女？那後院一院的都是豬，都是狗嗎？
可她這時候哪敢說這話，心中再不憤也只能任命的起身跪在地上。低著頭委屈的抹眼淚：「老，孫媳婦不知哪裡做錯了。是不是說了什麼話惹得小姑不高興了？若是有，侄媳跟您在這賠罪了。只是不明白，咱們家向來不納妾不娶姨娘的，為何今天要給我們家爺納了紅纓姑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