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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對比 文 / 九月墨雨

    第十八章

    崔西敏最終拗不過平婆,大年十兒一大早就去了東涼河。

    這是崔家有史以來最憋屈的一個年,廚房裡只有阮娘與崔西月在忙東忙西。

    崔明、平婆、崔西斌、崔西敏則是坐在堂屋裡,翹企盼著崔西敏能把程婉瑜請回來。

    「大嫂,你說為什麼他們要怪我?昨天爹爹還踹了我一腳,到現在我的後腰還疼呢!」崔西月一邊拿著菜刀剁餡兒,一邊啃著一隻雞腿煩很的嘟囔道。

    阮娘一邊和面一邊歎氣:「家裡的事兒都是男人做主,咱們女人聽著就行了!」

    崔西月嗤之以鼻,撇撇嘴一臉的譏笑:「大嫂也不把自己當人看了,憑什麼要聽他們的?再說了咱們家向來都是女人說的算,娘可以憑什麼我們就不行!」

    阮娘心裡念叨:你是閨女你能說,我是媳婦兒我就能說嘴了?

    「大嫂,不如我們倆一塊去找娘說說去。趁著過年將大丫扶正,看程婉瑜以後還怎麼囂張!」阮娘抬眼瞧見崔西月滿臉壞主意,搖搖頭歎氣:「你忘了麼,大丫現在是弟妹的人了。就算是做主抬了她,也是弟妹的事兒。就算是娘也作不得主的,咱們去說有什麼用呢!」

    崔西月瞪眼睛,才想明白這裡面的關鍵。隨後咬牙切齒道:「我說她怎麼說走就走,感情是以為端著曲大丫的賣身契咱們沒辦法了。別以為有點小錢就可以囂張,我看看她怎麼囂張。」

    說完一用力將菜刀看在砧板上,扭頭氣沖沖的走出了廚房。

    阮娘環顧廚房一圈,眼底浮起濃濃的怨懟。這一大家準備讓自己一個人做年夜飯麼?

    要是弟妹在就好了,她自己幫著摘菜還有小丫鬟忙前忙後。現在婆婆沒心思做飯,小姑又借口不知道跑哪去了。

    崔西敏騎著馬慢慢的朝東涼河走去,越靠近東涼河心裡越覺得不妙。

    如果程婉瑜真的在程家,那麼接下來對付自己的必然是程家的怒火。當日自己一走了之,程家人對崔家已經不滿了。如今再知道大丫懷有身孕,那麼她們母二人就危險了。

    其實程婉瑜說得對,不去找她的話那是她自己任性想要回娘家過年。若是找她,事情就鬧得大了。

    等到哪一天程家反過勁來質問他,也可以拿今天程婉瑜的不守規矩來搪塞。

    想到這裡崔西敏策馬扭身從東涼河繞了回來,裝作一臉怒氣被人欺負的模樣回了西涼河。

    而此時就在淮州府,程婉瑜一覺醒來覺得通神順暢無比。

    淮州府大年十兒的早上,居然大街上還有人在叫賣。城裡的姓似乎也十分的熟悉,相互之間互道恭喜發財、新年好。

    買一條新鮮的魚,或者是買兩個糖葫蘆給孩。

    走在淮州府的街道上,程婉瑜終於感覺到自己自由了。

    小商販雖然還在叫賣,可大多數的雜貨鋪卻已經關門。好不容易程婉瑜敲開了一家門,買了一碟紅紙出來。

    回到北苑,就趕緊找童詠要了一把剪。主僕二人你爭我搶的剪出來好多的窗花跟福字,沒有窗花福字對聯的宅還能叫過年麼?

    程婉瑜能夠有機會重活一把,自然要盡的享受人生。不能再辜負自己,又白活了一場。

    趁著小翠去廚房熬漿糊的時候,程婉瑜提筆刷刷的寫下了幾副春聯。

    又將餘下的紅紙包成紅包,準備送給童詠等人。

    昨晚沒得瞧,今天一大早程婉瑜才發現北苑裡其實住著好多人。不過昨晚見來了兩個女兒家,都沒好意思走出來。

    程婉瑜與小翠的到來,也讓平日裡略顯冷清的宅多了一份熱乎氣。

    都是爽朗的漢,不多時就放下了不自在與她們主僕二人嘻嘻哈哈開起了玩笑。

    童詠指使著兩個漢門裡門外貼著窗簾,粗糙的手指拿著剪的惟妙惟肖的窗花竟然也有些無所適從。

    吃了餃、看了煙花、收了紅包,然後幾個人圍著一團火說說笑笑的一起守歲。童詠做夢也沒想過,這輩居然可以這麼過。

    家裡面有個女人感覺確實不一樣,幾個兄弟們對著自己擠眉弄眼。希望從他嘴裡打探出,這個女人會不會就是未來的少夫人。

    童詠歎氣,只可惜人家是有婦之夫,少爺有心也染指不了。

    沒了程婉瑜的崔家,戰戰兢兢的過了一個不算消停的一天。阮娘累得腰酸腿疼,好不容易湊夠了一大桌的菜。

    沒想到因為沒有接回程婉瑜,崔西月又在一旁唧唧歪歪。沒兩句就指責起她來,說她做的年夜飯沒有味道油水小。

    阮娘看著自己腫的好像是水蘿蔔一樣的手指,哪有心情繼續吃飯。

    終於察覺不對勁的平婆,這才想到今天的這一大桌飯菜就是大兒媳婦一個人做的。偏偏自己的閨女還像大爺一樣,拿著筷挑挑揀揀整個廳堂裡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

    平婆心裡的那股火又被崔西月激了出來,拿著筷就照著崔西月的頭狠狠地敲了一下。

    崔西月摸著頭,眼裡蓄著淚水。小臉憋得通紅,想不明白又哪裡做錯了。

    「就是該打!要不是因為過年,我早就想踹她了!」崔明放下酒杯,惡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

    崔西月這下不幹了,撒潑打滾大

    吵大鬧起來。嗚咽的說道:「程婉瑜不回來,你們生氣憑什麼打我?你們就會欺負我,有能耐有脾氣衝著程婉瑜去!」

    平婆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崔西月道:「你這個攪家精,非要鬧得大家都不痛快是不是?」

    崔西月止住淚,一臉的疑惑與不服氣。壓著嗓淒厲的喊道:「我什麼時候攪合了?」

    平婆指著阮娘,噴著唾沫罵道:「你大嫂累得手指頭都腫了,筷都拿不起來。你還在那挑揀四,你以為你是什麼尊貴的人物?剛吃了幾天飽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忘了你搶狗食的時候了!」

    崔西月最恨別人提起她小時候的蠢事,因為爹娘在地裡忙著種田。餓肚皮的她竟然跟村長家裡的狗搶吃的,讓西涼河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笑得不行。

    「讓你去做飯,你又上哪兒瘋去了?」平婆的質問,讓崔西月惱火生氣。從地上起來也不打滾了,仰著臉直接反嘴:「憑什麼要我做飯?當兒媳婦的做飯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憑什麼要給你們做飯?程婉瑜在娘家多受寵愛,做什麼都沒有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把我當個奴才一樣使喚,有你們這種爹娘麼?」

    她也生氣,同樣都是做人女兒的。憑什麼程婉瑜處處得好,自己天天挨罵?

    她還不覺得解氣,感覺自己終於找到機會跟父母說道說道了。讓他們也知道知道什麼是父母,別天天的以為讓自己吃了頓飽飯就了不得了。

    「程婉瑜在娘家用做飯麼?程婉瑜在娘家用那些狗屁沒用的東西麼?總說我以後嫁人了,到了婆家得孝順公婆得洗衣做飯。程婉瑜做到了麼?她用做這些麼?她天天上躥下跳欺負人,你們還把她當寶貝一樣。我做那些有什麼用!」崔西月口若懸河,說的平婆瞪著眼睛氣的直哆嗦。

    「你拿什麼跟人家比,她是什麼人家咱們是什麼人家。人家靠著嫁妝能吃輩,你有嗎?你那點嫁妝夠幹什麼的,還以為自己是公主那?」崔西斌忍不住開口,他現在頂煩這個沒事攪合兩下的妹妹。

    「憑什麼我的嫁妝那麼少,都是娘生爹養的。你們娶個婆娘就得花掉半個家,我嫁人就隨便打發了?不行,我不同意!」崔西月著程婉瑜的樣,竟然撒起潑來。

    可她忘了,程婉瑜在西涼河時而強硬那是因為人家後台硬。程婉瑜可以在娘家放肆任性,那是因為人家是ど女。

    崔西月有什麼?她也有個兄弟,她也是唯一的女兒。可她爹不是程大財主,想要個嫡親的女兒想瘋了。她娘也不是程吳氏,老蚌生珠老來得女。

    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個嫡女,就以程大財主那花心色胚的德行。怎麼可能頻繁的出入人老珠黃沒了顏色的正房那裡,吳氏又怎麼可能在之後的十幾年裡憑著女兒得到程大財主的無限寵愛。

    所以程婉瑜在某一層面來講,就是吳氏後半生的福星。她已經生了八個兒了,地位已經讓人撼動不了。男人若是寵愛兩個小妖精,她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就是因為程婉瑜這個ど女,程大財主怕教壞了女兒把那些個小妖精都攆的遠遠的。寧可自己多走兩步人金屋藏嬌,也不敢讓女兒看見後宅齷齪。

    這是兩個人本質的區別,崔西月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程婉瑜的那樣的寵愛。

    所以當她坐地漲價,跟爹娘開口要嫁妝的時候。崔明與平婆猛然認識到,這個閨女真是留不住了。

    越留越是禍害,越留越成了冤家。原本想著多留兩年嫁的近一點,經過她這麼一鬧兩口當下決定,嫁的越遠越好。

    崔西月見到平婆把原本屬於她的陪嫁又搬出了自己的屋,原本打算給自己的銀頭面居然給了曲大丫。

    心裡開始發慌,害怕起來。為什麼跟自己的設想不一樣?怎麼就熱鬧了自己的爹娘呢?

    崔西月哭喪著臉找到了曲大丫:「你倒是幫我想想辦法啊。我把爹娘惹惱了,就連原來的嫁妝都不打算給我了!」

    曲大丫抿嘴一笑,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滿臉的寵溺:「他們這是嚇唬你呢!」

    隨後又做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可以讓爹娘高看你一眼,你二哥也會對你另眼相待。到時候我再跟你二哥說說好話,讓他去跟爹娘說添加你的嫁妝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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