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攀比 文 / 九月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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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阮三娘的突然暴富，讓阮家始料不及。阮大娘甚至將阮母拉到廚房，二人嘀嘀咕咕猜測這是崔家的一個毒計。
趁著過節送些好東西，然後讓阮三娘在娘家住上幾天。等到她回去的時候，崔家一紙休書扔出來就此不讓進門了。
母女二人越想越心驚肉跳，真是不知道如何示好。最後商量，不管今天崔西斌跟阮三娘說破大天，就是不能留他們兩個在娘家住了。
想到這裡，阮母緩了緩神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走了出來。笑瞇瞇的喊阮三娘去廚房幫忙，不知道內情的阮三娘跟著進了廚房。
見到阮母居然破天荒的對自己溫柔起來：「你就站在外面打下手吧。看看你這一身衣服，料子那麼軟和也是花了不少錢的吧？」
阮大娘也改變往常愛說教的性子，變得體貼異常：「你說你現在調理身子？可是婆家給你找了名醫？你身子到底怎麼了？」
阮三娘沉浸在母親跟大姐無限的溫情中，覺得從前自己的怨憤都是不懂事兒。
她靠在門框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摘著菜，笑瞇瞇的說道：「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說我身子骨太虛胎兒盤不住。所以要調理一下，平日裡少幹一些活兒就行了。」
阮大娘皺著眉頭不大高興：「是說你在娘家沒養好身子？可我跟二妹也都生了孩子了呀！我看啊這不生孩子的事兒，怨不得家裡面都是你自己的毛病！」
阮三娘覺得這話不中聽，脫口而出道：「我啥時候說怨家裡面了？怎麼說兩句話你就得刺我？我今天惹你了？」
阮大娘心道；你這會兒沒惹我，明兒個就得惹我了。都要被娘家休回來了的人，還好意思在這跟我擺少奶奶的款兒？
無視母親的眼色，阮大娘一家之主長姐風範立馬就要開啟。就聽見阮三娘「咿」了一聲，隨後起身笑道：「是二姐回來了！」
娘們三個走出廚房，正好看見賈生牽著一頭驢，馱著阮二娘進了家門。
論家產，賈家確實沒有崔家富裕。可阮三娘每次雖然坐著騾車回家，帶回娘家的除了常見的雞鴨野味之外也沒有什麼了。
阮二娘卻不同，每一次她都會異常大方。驢子上馱著只有城裡面才會買到的點心糖果，酒水茶葉，還會給姐妹們帶回來胭脂給兄弟們帶回來新奇的玩意。
臨走的時候也會給娘家留下兩貫錢，當作回娘家吃飯的報酬。
這些事兒阮大娘沒有能力買，阮三娘沒有本事做。所以自打阮二娘出嫁之後，兩個姐妹總是被她壓了一頭。
阮三娘倒還好，在娘家的時候就是被兩個姐姐呼來喝去的習慣了的。可阮大娘可是當家做主當老大習慣的，被妹妹牽著走那還不憋得難受？
聽說阮二娘回來，阮大娘心裡就不大高興。見她慢慢的從驢子上下來，又左右環顧一圈做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阮大娘心裡就起了噁心她的主意，誰讓今天阮三娘風光無限呢！
「哎呦，我說二妹啊。一路上把妹夫累壞了吧？我說你也真是的，這麼遠騎驢做什麼？後面裝個板車，你們兩口子也能一起坐著回來不是？」阮二娘聽見這話，冷笑一聲。
不陰不陽道：「我們家倒不是沒有板車，只是要裝著貨。再說平時你妹夫整天坐著算賬，這一會兒讓他活動活動也好。」
阮大娘噗嗤一笑：「你們家那個小鋪子還有人專門做裝櫃的收錢？哎呦喂，這個世道可真是變了。」
阮二娘撂下臉子，不悅道：「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見到兩個姐姐又要吵，阮三娘連忙上前勸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難得姐妹們聚在一起都開心一點！」
阮二娘見阮家的女婿都在，心裡也知道不應該這樣。
剛好一瞥見到崔西斌身上的料子果然是新的，猜到是那日進城買的。也虧自己有心眼，來之前特意去做了兩身好衣服。
再看白三一副尋常農夫的打扮，阮大娘灰頭土臉就跟年輕時候的母親一樣。
嘴角露出譏笑，戲謔道：「這話不假，咱們姐妹一年也見不到兩回。不過不是我做妹妹的愛說嘴，大姐你也太仔細了些。就算你們兩口子平日不出門，也應該置辦兩身好衣服不是？你看看你現在穿的，怎麼比咱娘還老氣。姐夫也是一個漢子，怎麼把他打扮的像個要飯的！」
說完不顧阮大娘臉色不好，大姐夫尷尬在那裡不好意思進門。只管拉著阮三娘的手，裝作親暱的的靠耳朵說悄悄話。
說是悄悄話，可那聲音恰好可以讓周圍人都聽見。阮二娘故作操心的口氣：「咱們兩個過得富裕，又不像大姐家要種田勞作。下次回家，把咱們不穿的衣服帶回來。都是自家姐妹，咱們都拉扯一把！」
阮母心裡不舒服，大聲道：「二娘，你歇會兒吧！」
阮二娘看著母親，眼裡帶著倔強：「我說的也沒錯啊，咱們小時候都是這麼穿的。大姐的衣服傳給我，我傳給三妹。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大不了的！」
阮大娘氣的紅了眼，她知道二妹妹一向瞧不起自己。自己當初不也是為了這個家，怎麼的她就不明白這個理兒？
難道嫁到了賈家就可以忘了本？阮大娘氣急，可又沒有什麼可以回嘴的。站在門外乾生氣，扭頭看見自
自己的男人像個傻子一樣咧嘴跟連襟們說笑更來氣。
感覺到妻子的壞心情，白三率先開口道：「家裡面小，不如我領你們兩個去外面溜躂溜躂。」
崔西斌與賈生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讓姐妹三個自己去攀比吵架去。連忙答應，三個人跟岳父說了一嘴趕緊溜之大吉。
阮父見三個姑爺都走了，這才回屋罵女兒：「你們三個還要不要臉，吵什麼吵？讓人家以為我阮家的閨女沒家教！」
阮二娘別過頭不吭聲，阮三娘繼續當自己是個透明，阮大娘最激動。
「就是！嫁了個好人家就以為了不得了，沒了娘家庇佑你看誰把你當人！」阮大娘的話，引起了兩個妹妹的不悅。
阮三娘從來不會自己先開口，二娘卻忍不住譏諷：「庇佑？我怎麼沒見娘家庇佑過我？人家賈家當初看上的就是我不同於一般村婦的脾氣跟見識。再說了若不是賈家的聘禮，爹娘如今還不知道要愛多少累呢。就衝著那點陪嫁，人家不小看我就不錯了。」
話裡話外就差沒說是娘家拖累自己，反倒是自己是娘家的大恩人一般。
阮大娘氣的倒仰，二娘的話確實不假。自己當初也沒有陪嫁，不也過得不錯。
「咱們三個都一樣，爹娘並沒有虧待誰。再說三娘也是那點錢，人家一樣過得比你好。只能說這是爹娘給的命，不是你一個人拼來的！」阮二娘不知道三娘今日帶來的東西，只當笑話一般。
「她？連個崽子都下不出來，爹娘又不曾常去看看她。你們知道她過得好還是不好？從小到大，三娘就是個鋸嘴的葫蘆有多少委屈都自己嚥下去。會跟你們說？說了，你們會管她？」聽見二娘的話，三娘心中一動。沒想到最瞭解自己的居然是一向跋扈的二姐。
阮母本來對這吵架話題不感興趣，起身要去廚房做飯的。聽見二娘的話，立即回頭擔憂的問三娘：「你到現在也不生個孩子，你婆家對你好不好？是不是要把你攆回來啊？」
阮三娘訕訕的嘟囔：「沒有的事兒，我婆婆好著呢！」
「那怎麼給你這麼多東西啊？莫不是賠償點東西，就不要你了吧？」阮母嘴快，一下子透露出了心事。
阮二娘耳朵靈光，聽見這話立即好奇的問道：「都送了什麼了？把你們嚇成這樣？」
阮大娘來了精神，炫耀家底一般好似那些都是自己的拿回來的：「大大小小一共二十樣東西呢。那糕餅比你帶回來的還精緻，就是布料都軟和的不得了。兩塊大豬肉，夠家裡吃三個月了。雞鴨野味，就是過年也不愁了！」
阮三娘翻了個白眼，皺著眉對大姐道：「大姐，你也太誇張了。哪有那麼玄乎，還能吃到過年？」
阮大娘立即來了勁頭：「怎麼不是？家禽六隻，一個月吃一隻到了過年也用不了啊。更何況有了點心跟豬肉，吃那些做什麼？」
這麼一說阮二娘也明白過來，細細聽三娘一說除了稍微的驚訝也不覺得怎麼樣。
「大姐，你也忒節省了。這些東西在城裡那些富裕人家，也就是平時過節用的。看你嚇的，還吃到過年。你怎麼不吃到明年過年啊？」阮二娘再一次刺激到了阮大娘，後者勃然大怒。
「就你富，我們都窮，忘本的小蹄子。你倒說說，三娘婆家送來這些東西，是什麼意思？還不是看她生不了孩子要送回來！」阮三娘這時才明白，原來剛才母親跟大姐小心翼翼的溫柔以待。竟然是怕自己被遣送回娘家，對娘家的涼薄與勢力徹底的失望了。
「那有什麼的，看你們大驚小怪的。這些東西都是我婆家過節備下的，不過是從中挑了幾樣拿了回來。大姐，娘沒見過世面也就罷了。怎麼你也跟著小家子氣，真是不知道你平時都是怎麼過的！」
阮三娘不軟不硬的解釋，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以及眼底濃濃的蔑視。讓阮母心中一喜，阮二娘略有得意，阮大娘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