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道歉 文 / 九月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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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公公崔明聞訊趕回家，還沒進家門就聽見崔西月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崔明一陣腳軟的衝了進來。

    見到的就是崔西月跪在地上背對著他，而她娘則是拿著柳條狠狠地抽在她的後背上。

    見到崔明站在門口，一臉的心疼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自己的樣子。平婆忍著怒氣，氣喘吁吁的做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用柳枝指著已經哭啞了嗓子的崔西月，紅著眼睛咬牙道：「你爹回來了，你告訴你爹，我又沒有打錯你！」

    就算崔西月這個時候有心要怪自己的父親，也不敢在說些什麼。而嫌少見到母親發火的崔西斌則是小步踱到妻子身邊，小聲的問道：「她惹什麼禍了？」

    這個問題也正是阮三娘到現在還沒搞明白的事兒，可她雖然不清楚小姑挨打的牢籠去脈。但可以清楚地明白，這事兒肯定跟自己這個一進家門就頗為受寵的弟妹有關係。

    崔明皺著眉見女兒被打的皮開肉綻，不好親自給她披上衣服更不敢直視。只能從女兒身旁走過，然後坐到正中的椅子上。

    阮三娘見婆婆收了手，立即將剛才準備好的衣服披在小姑的身上。

    平婆不開口，崔西月依然跪在地上。一張小臉哭花，兩眼紅腫，頭髮凌亂好不可憐。

    「她，到底做了什麼？」崔明忍不住開口問道，雖說他不如親家那麼心疼女兒。可崔西月到底也是自己養活了十幾年的心頭肉，被她娘狠狠地打了一頓，也心疼啊。

    「哼！你這個好女子，居然跑去跟別人說瞎話。攛掇平日裡跟她一起耍的小姑娘們排擠老二家的！」平婆雖沒有親眼證實，可從紅衣少女三言兩語裡已經察覺到了。加上對女兒的瞭解，以及她一回家就鑽進了廚房。

    這還有不知道的？本來她想饒了她，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可沒想到崔西月居然讓人拿鞋子丟自己的嫂子，這要是傳出去程婉瑜就應該被浸豬籠了。

    這樣任性愚笨不懂事兒的孩子，如果在娘家不能被好好的教導一番。將來出嫁了，那就是禍害一大家子。

    聽見平婆將來龍去脈說完之後，崔明氣的渾身直哆嗦。他拍著桌子罵道：「不怪你娘打你，你這孩子實在是欠揍。都怪我平時太縱著你，慣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崔西月本來就不把希望放在父親身上，但只求父親能夠站在自己身邊。可沒想到自己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了，還是被父親像丟小死狗一樣丟在了一邊。

    難道程婉瑜進了崔家，就將本來屬於自己的寵愛奪走了麼？

    想到這裡崔西月不由得哇哇大哭起來，剛才的哭泣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而這次顯然是因為心裡的委屈。

    平婆硬著心腸讓阮三娘去扶崔西月回房間，只留下程婉瑜要說幾句話。

    程婉瑜見阮三娘也是黃瓜一樣的身材，哪裡能扶得動？她衝著小翠使了一個眼神，小翠立即上前將崔西月扛在了肩膀上。

    阮三娘驚訝的看著好似男人一般大力氣的小翠，暗暗稱讚這實在是一個好丫頭。

    平婆想要跟程婉瑜說的話，也無非就是對崔西月小懲一番給個教訓。家和萬事興，她對女兒犯錯尚可下了重手。也希望程婉瑜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跟崔西月一般計較。

    程婉瑜懂事乖巧的點了點頭，拎著自己買來的那塊五花肉進了廚房。

    本來要讓崔西月學做紅燒肉的，可惜她如今躺在床上還要養個十天半個月。自己這個『始作俑者』少不得要表現一番，起碼也讓崔家人看看自己也不是一個涼薄寡性的人。

    崔西月的房間裡，平婆一手端著藥膏一手輕輕的給女兒敷藥。看著自己的孩子後背上那一條條的印字，平婆心裡說不出的心疼與酸楚。

    「你莫要怕，這個打的時候疼過幾天就好了。這個藥膏也最好用了，上完了之後一點疤都沒有！」雖然這麼說，可崔西月並不領情。

    打了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自己可是在全家人面前丟了大人了，又不是三五歲的小孩子，她可是個大姑娘了。

    似乎看懂女兒的心裡話，平婆上完了藥給女兒蓋上輕薄的被子。這才慢慢的勸導起來：「你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能不心疼你偏心你二嫂？」

    崔西月不高興的避過臉，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莫不說爹娘還在，你可以胡作非為。就說你將來嫁了人，還不是需要娘家的助力？等到我們兩個老的沒了，你還能指望誰？還不是兩個哥哥？若是嫂子嫌棄你，當哥哥的就是在心疼妹子也抵不過枕邊風。」

    平婆的話，崔西月聽著來氣。她忍著悲痛，偏要跟母親頂嘴：「我二哥本來就不喜歡程婉瑜，將來就算她說一百句我的壞話，也不好用！」

    「你啊，真是天真！你二哥現在是不喜歡她，你能保證他一輩子看不上她？莫說你二哥現在什麼都沒有，將來就算什麼都有了，還不是需要程家的扶持？你再想想曲大丫已經是個妾了，她能翻出多大的觔斗？曲大丫長得什麼模樣，程婉瑜長得什麼模樣？曲大丫粗手粗腳，如今的顏色就盛在她年輕。等過了幾年，她生了孩子腰也粗了臉也黃了，誰還會稀罕她？你在看婉瑜，過十幾二十年依舊白白嫩嫩嬌嬌柔柔的。你說，你二哥還會討厭她不？」

    崔西月也不是傻子，她當然看得出來程婉瑜跟曲大丫誰長得好看。也相信等到三四十歲的時候，曲大丫更加不如程婉瑜了。畢竟幹粗活的

    的跟養在深閨的人是不一樣的，可就因為這些她就要低程婉瑜一頭？

    「再說我打你，不全因為婉瑜而已。我是真的生了你的氣，恨你不爭氣，恨你不懂事！」平婆歎了一口氣，覺得若是不跟女兒說明白了，將來還不知道怎麼鬧呢。

    「你也是快要嫁人的人了，不管嫁給誰總是要當家做主的。你這樣任性不管不顧的胡來，可知道會惹出多少禍端？」平婆語氣嚴厲，讓崔西月以為她又要打自己了。

    「那破鞋的主意不是我出的，跟我沒關係的！」崔西月極力抵抗，堅決不同意自己是個攪家精。

    「家醜不可外揚！就算家裡面多不太平，你也不能先跟外頭的人說起來。娘恨得是這件事兒。咱們家本來就夠臭名昭著了，你還打不打算你嫁人了！」平婆一點，從此崔西月立即明白這件事兒對自己的影響。

    若外頭謠傳程婉瑜是個『破鞋』，那跟她一個屋簷下吃飯的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將來自己還能嫁給誰？

    想到這裡，崔西月立即白了一張小臉。悔恨內疚的喊了一聲：「娘，是我錯了！」